路邊野花不採白不採

偶在國內的博客:http://blog.sina.com.cn/deannn
個人資料
  • 博客訪問:
歸檔
正文

五味雜陳的意外收獲

(2014-04-08 08:34:34) 下一個
前幾天,我在新浪網我的個人博客裏發現一位不知名網友在幾個月前給我留了一張“紙條”。

新浪的花樣很多,既有“評論”、“留言”,還有“通知”、“紙條”,我一般都不甚留意,所以這張“紙條”很久都沒被我發現。“紙條”的作者看到我在個人博客上貼出我母親的自傳。自傳中屢屢提及我的外祖父。“紙條”的作者收藏有我外祖父的墨跡,說“一筆行草,功力甚是了得。”“紙條”還說:“如果您有興趣的話,我可以複印一份給您們,畢竟是你們家的東西。”

看到“紙條”之後,我急忙回複。首先對遲複表示歉意,然後提供了我的電子郵箱地址,說"如果方便的話,就把您收藏的東西發過來吧“。

結果第二天就在郵箱裏看到了這位好心的網友發來的我外祖父的墨跡。下麵與大家分享:









我本來期待黑白的複印件就足以滿足了,沒想到收到的高質量的照片。真是既驚喜,又感動。

這些墨跡是我外祖父寫給涿州縣長徐幼宗的信劄,這位有眼光的網友還保存了當年的信封。我真的很感謝他。

雖然我對外祖父的毛筆字沒有印象,但對他的字體我是熟悉的。文革時他們夫婦被趕到鄉下,每個十天半月就有信來。隨著生活的窘迫,身體和精神每況愈下,外祖父的鋼筆字也越來越潦草。所以當時隻時覺得他寫字很熟練,並沒有體會有多好看,完全不同於照片上飽蘸筆墨揮斥方遒的氣勢。

我母親在自傳中提到啟功曾向外祖父請教書法,日後成為書法名家。但我並不覺得啟功的字比外祖父的更出色。

對於外祖父,我是有很多記憶的。他曾教我寫毛筆字。那時我隻有八九歲的樣子,他教給我一種握毛筆的簡易方法。他有一個很大很大硯台,我那個淘氣的弟弟常在裏麵撒泡尿。這個硯台到現在應該是件貴重文物,很可惜文革後期家裏就二十來塊錢把它賣了。

文革時外祖父母被轟到農村,母親派我作為家庭代表去看望姥爺姥姥。那年我十一歲,弟弟隻有五歲。於是我變得責無旁貸,身背帶給他們一些日用品就上路了。在火車站居然陰差陽錯地沒有見到來接站的姥爺,隻好硬是問了幾十裏鄉村土路,連滾帶爬地找到了地方。從此這每年一次的苦差事自然而然地落在我頭上。

姥爺曆經多次改朝換代,但沒有趕上什麽好時候。又僅有一個女兒可以依靠,生活的艱困可想而知。姥爺曾研究多年的詩詞格律的書稿在文革也散失了,空有一身學問無從施展。後來在農村土炕上,在沒有任何參考書籍和外來信息的條件下,僅憑手裏的一隻禿了頭的破鋼筆,重新寫他的書。

他想寫一部宋詞詞牌匯總。把每個詞牌的調性、旋律、規格予以介紹,並提供範例。所有這些全憑外祖父的記憶。這是何等的學術功底,令人頗覺不可思議。

後來我看了他存留下來的手稿,結果有些失望,感覺發表的價值不大。他隻是詞牌和範例進行羅列,沒有多少深入的分析。這真的令人十分遺憾。如果是我,我會強調各種詞調直接的有機聯係,分析它們各自的特點和長處,為何有些詞人偏愛某些詞調,為何有些詞調更流行,而有些為何消失,等等,這樣才會吸引讀者。

我猜想其中可能有兩個原因。一是外祖父幾經改朝換代,麵臨各種和學術方法的變遷以及政治風潮,已經不知如何做到既政治正確又學術正確,從而或是自我封閉,或是變得不會思想,失去了批評的眼光。二是外祖父本身就是個書呆子,不善於將自身的學識靈活運用來擴大影響,導致一生默默無聞。

如果外祖父活在今天這個時代,也許完全就不一樣了。

各位如果有興趣閱讀我母親的自傳,下麵有鏈接:
http://blog.wenxuecity.com/myblog/38115/200809/34895.html
[ 打印 ]
閱讀 ()評論 (2)
評論
群思 回複 悄悄話 好字。難得,緣分呀!
達理 回複 悄悄話 墨寶,收回來吧
登錄後才可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