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晚的林茹卻隻是在專心爬山,北峰不在話下,中鋒就辛苦多了,等堅持到麵對著最後一擊的西峰,她簡直要哭出來了。那條長長的沿著山脊的石階路在月光下像一條蜿蜒的蛇,號稱青龍背。李強還一直騙著大家:“快到了,快到了。”可當這西峰之路橫在眼前,有兩個女生坐在地上,說什麽也不肯走了。
王亞軒也累得動不了了,他的臉煞白,手捂著肚子。李強招呼大家休息一下,他身上已經有兩個背包了,又伸手提起來王亞軒的包:
“再堅持一下,到了西峰我們就算大功告成了。明天早上咱們看華山日出!”
林茹喘了喘氣,問李強:“你怎麽沒事人一樣呢?”
“嗨,我是農村人,還怕這個嗎?你的包也給我吧。”
“不了,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李強看著這個要強的小女孩,不由得生出了一股憐惜之情。這個清秀白皙的小個子女生,從小在成都這個大城市長大,哪裏來這麽大的韌性呀。
李強勸著大家一鼓作氣,那兩個坐在地上的女生已經分別被她們的男朋友們攙起來了。王亞軒休息一會兒好多了,李強笑著對他說:“看你多幸運,你的女朋友不用你攙著走。”
王亞軒和林茹都一愣,然後明白了。因為他們一直在一起,李強誤會他們是一對了。
林茹等著王亞軒說話,可王亞軒隻衝著她嘿嘿地笑著,眨了眨眼睛。林茹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的話那麽多,怎麽該說的時候又啞巴了?”
一班人頂著一口氣,一步一步地跨上了青龍背。林茹的兩個腿就像斷了一樣,機械地交換著,看著西峰頂的那塊大石頭一點點接近了。
當他們登上西峰頂的時候,大約已經是半夜了。一行人在一個小旅店和衣睡下,身上裹著店裏的破棉被。那破被掉著絮子,發著酸味,可幾個千金小姐們還是緊緊的把它裹在身上。林茹睡著之前腦子裏閃過一個念頭:“這人呀,真是到哪兒說哪兒的話。”
還沒睡一會兒,李強又開始鼓搗大家了:“起來了,起來了,日出要開始了。”
“不看了,讓我再睡一會兒。”有人咕噥著。
“那可不行,好不容易到這兒了,不看太可惜了,你一定會後悔的,起來,起來!”
哼著鬧著,一個個還是都起來了,裹著破棉被走出來,三三兩兩的找地方坐下來。
山頂真是冷呀,寒風嗖嗖的。林茹和幾個女生靠在一起,下巴不停地打著上鄂。那天很幸運,天上沒有多少雲彩。天色先是暗了下來,然後忽然之間,天邊跳出一個小小的橘紅色的線,那條線慢慢地變寬變長,天一下亮多了。這個時候,他們才真正看見四周的景色,驚奇地發現自己原來坐在一個大大的盆景裏。從來沒見過這麽多這麽陡的山,一個連著一個,山上全是青幽幽的黑石,幾乎都是直上直下的,半腰橫出幾棵青鬆樹。太陽升到一半的時候,紅色的霞光把這叢山峻嶺映照的絢爛無比。
林茹在以後的歲月裏看到過好幾次日出,海上的,湖上的,山裏的,但她覺得再沒有哪個日出帶給她當年看華山日出時同樣的震撼。那些萬丈深淵和懸崖峭壁映襯著炫麗的朝陽,讓你覺得人是那麽的渺小。西峰上坐了很多人,卻鴉雀無聲了好長時間,大家都被這大自然的奇景震懾住了。直到太陽高高地掛起來了,人們才陸陸續續地走回小店。
Very wonderful for the Hua Shan Sun rise.
(forgive me for the Chingli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