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耀邦文革蒙難:自稱牛鬼蛇神反黨分子(圖)

核心提示：在團中央的大院裏，我親眼看到胡耀邦被逼著從窗子裏爬出來，戴著黑幫的高帽子，彎著腰，對著麥克風說：“我是牛鬼蛇神，我是反黨分子。”

本文摘自：《書報文摘》2004年第45期，作者：《書報文摘》編輯部，原題：《目睹胡耀邦戴高帽子挨鬥》

1966年，不上課，不考試，寫大字報的日子讓我們這些曆經寒窗苦的高一學生大感自由、釋放。北京紅衛兵邁出校門、走上街頭，掃除一切牛鬼蛇神的驚人創舉受到毛澤東首肯後，使每個人都嗅出了文化大革命已經超越了文教領域。我背著一個書包和幾個同學跟滿車廂的上北京朝聖的中學生站著擠著到了北京。在北京，我們睡在接待站或大學裏的長凳上，吃著免費供應的饅頭或窩頭，在紅色風暴中度過了一周。

當我回到一年前就讀的北京那所曾久負盛名的曆史悠久的教會女中時，有著歌德式建築風格的禮堂已被木板封住，寬大的操場成了草場和垃圾場。那位找我談過話的團委書記因為是軍人出身，雖然隻有小學文化程度，已當上了校革委會主任。而原來受人尊崇的，曾是北京市模範教師的教導主任，卻和許多被認為是資產階級孝子賢孫的教師同關在了一個大大的教室裏。當我看到她胸前掛著大牌子，剃著陰陽頭，用一副驚恐的眼神悄悄地瞄了我一眼時，我給嚇壞了，我一個勁地問自己：“我過去為什麽沒看出她是一個壞人?”而絲毫不去懷疑她為什麽會被看成壞人。

我參觀北京市男六中——紅衛兵武鬥的首創地。一個和我年齡差不多的男孩子一邊背誦著毛主席語錄：“革命不是請客吃飯，……不是溫良恭儉讓，……革命是一個階級推翻一個階級的暴烈的行動!”一邊就隨意地用寬寬的軍用皮帶抽向一個蹲在地上的老師的頭部。那皮帶上的銅扣“叭”地就讓老師的頭頂冒出了血。那一聲聲的慘叫和金屬擊到骨頭的抽打聲此起彼伏，讓人毛骨悚然。

在團中央的大院裏，我親眼看到胡耀邦被逼著從窗子裏爬出來，戴著黑幫的高帽子，彎著腰，對著麥克風說：“我是牛鬼蛇神，我是反黨分子。”每30分鍾出來表演一回，滿足一批批“革命群眾”的義憤和好奇心。

北京城內的每一個人都已經被貼上了標簽或是惶惶不可終日地等待著被貼上標簽。過去你是共產黨員或勞動模範，可你也許並沒有出身在工農家庭;你是工農出身，卻有個遠親跑到了港台;你就是祖宗三代清白，但可能仍逃不脫“三名三高”腐化墮落，現行反革命……反正隻要有人出來揭發你，有一個算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