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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莉花》,演唱者:胡錦濤

(2012-04-16 13:04:07) 下一個







曾是“黃色小調”遭禁唱 《茉莉花》倒黴史


昆明信息港發布時間:2009-08-12 17:03:17進入社區來源:昆明信息港




  那年雅典奧運會閉幕式上,北京的八分鍾,好像聽到的是“茉莉花”。今年北京奧運會頒獎時的音樂也是“茉莉花”。幾次電視台外國人唱中國歌的場合,演唱的還是“茉莉花”。用時興的說法,“茉莉花”好像成了一張中國的音樂名片。於是有關“茉莉花”的長長短短的文章不絕於報刊,或溯源到明代馮夢龍的《掛枝兒》,或追蹤到《綴白裘》中的雜劇《花鼓》,或介紹《茉莉花》何時傳入西歐,或追記此曲在哪些重要場合演奏過,或追懷幾位江蘇籍領導人如何鍾情家鄉的民歌,總之,都是這首民歌“掙臉”的事。而這支曲子的一段“倒黴史”卻無人提及,或許是覺得此事早已過去無須再提,或許知道此事的人都垂垂老矣而五十歲以下的人大體都於此無聞了。


  那是“文革”中間發生的,我還在上海。時間當在1969年二三月間。所謂“文化大革命”早已正名為“政治大革命”了。“奪權”、“武鬥”、“大聯合”、“成立革委會”、“工宣隊”、“軍宣隊”、“鬥批改”、“清理階級隊伍”,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中國共產黨的第九次全國代表大會召開在即,“革命造反派”興高采烈,好像一個“紅彤彤的新世界”真的就要誕生一樣。報刊上都是全國人民滿懷激情迎接“九大”的報道。其實,那並不是“全國人民”的節日,隻不過中國的報刊一貫喜歡代“全國人民”立言。“全國人民”長,“全國人民”短,大家聽慣了,隨他說去。


  為了表現“激情”,迎接“九大”的歌曲也喇叭裏滿街在放,其中有一首是部隊兩位作者寫的,歌名忘記了,隻記得歌詞開頭兩句是“長江滾滾向東方,葵花朵朵向太陽”———是當時的老調,葵花呀,太陽呀,後麵自然是滿懷豪情迎“九大”之類的標語口號,雖然談不到藝術性,卻至少“政治上”挑不出毛病。這樣聽了一兩個禮拜,“革命群眾”也在組織學唱,不料忽然有江青的“旨意”傳來。輪到我聽到的時候,已經是該傳達的傳達的傳達的傳達了,所以原話不太了然,隻知道“敬愛的江青同誌”發現這首歌“很壞”。“壞在哪裏”?據說是因為這首歌的曲調用了“黃色小調”。江青說,他們用黃色小調來唱我們的“九大”,是階級鬥爭新動向,要警惕。


  我於音樂素來低能,聽不出那首歌用了什麽“黃色小調”。請教通音樂的朋友,說是有點《茉莉花》的味道。蘇北小調《茉莉花》當然是唱男女情愛的,但也婉約含蓄,似乎同“黃色”搭不上邊兒。但既然“江青同誌”說是“黃色小調”,那就一定是了。於是,上海的報章上出現了“大批判”的文章,提醒大家注意“七個音符”裏的“階級鬥爭”。那首“長江滾滾向東方”在上海街頭自然也就聽不到了。《茉莉花》當然更不能唱。一切優美的音樂都被歸之於“資產階級”。倒是“滾滾滾,滾他媽的蛋!罷罷罷,罷他娘的官!”之類粗野的、殺氣騰騰的造反歌,成了“無產階級革命派”的戰歌,傳唱不休。“文化革命”革掉了什麽文化,革出了什麽文化,於此可見一斑。


  其實,這樣“革文化的命”,在“文革”之前早已開始。我們年輕時喜歡唱的《外國民歌二百首》早已挨了批判,不敢再唱。就是我們覺得好聽的“革命歌曲”也不時會遭受撻伐,弄得人們無所適從。1964年,我在上海郊縣參加“農村社會主義教育運動”(簡稱“四清”或“社教”)。那時,空政文工團剛演出了歌劇《江姐》,得到熱烈的歡迎與讚揚。劇中江姐的一曲《紅梅讚》,更因其曲調的優美和歌詞的慷慨,備受歡迎。在農村的屋前田頭女工作隊員們也傳唱不休。可是誰也不曾料到的是,沒過多久,工作組長在會上傳達了“上麵”的指示,說《紅梅讚》是“靡靡之音”,不要再唱了。誰的“指示”,沒說;為什麽是“靡靡之音”,沒說,因此會後議論紛紛。於是,下一次會上又說:“不要唱,也不要再議論了。”我們這些讀文科的,對意識形態領域的事情非常敏感。1963年以來,思想文化領域的批判接連不斷,批鬼戲,批“時代精神匯合論”,批“合二而一論”,批《北國江南》、《早春二月》,批《中間人物論》,早已是“山雨欲來風滿樓”。每一次批判,都有背景,都有“來頭”,稍不謹慎,說話走板,就會帶來麻煩。因此,領導說不要再唱,不許再說,也就隻好閉嘴。


  “文革”開始後,這樣的事就更多了。貝多芬、斯特勞斯、柴可夫斯基、肖斯塔科維奇,自然不是資產階級就是修正主義,不去說他,就連同中國友好人士的作品也一樣扣上了這樣那樣的帽子。不記得確切的年份了,反正是在《茉莉花》事件之後。那時,柬埔寨國王諾羅敦·西哈努克住在北京,受到毛澤東、周恩來等領導人熱情周到的款待,被稱為中國人民的朋友。在要離開中國的時候,多才多藝的西哈努克寫了一首歌送給中國,詞曲都很動情。記得歌詞開頭幾句是這樣的:“啊,敬愛的中國呀,我的心沒有變,它永遠把你懷念。”後麵還有稱頌中國的語句:“你是一個大國,從不自私傲慢,待人謙遜有禮,不論大小一律相待。”等等。在除了造反歌和語錄歌幾乎沒有別的音樂的時期,西哈努克這支歌一下子在上海傳唱開了,因為它的優美,也因為它的深情。但是,一切優美似乎都屬於資產階級,而無產階級則隻能高呼萬歲或打打殺殺。不久,當時在上海主持工作的徐景賢,在一次會議上就此事指責說:“有些人連資產階級和無產階級也分不清了。”我聽到的當然又是傳達的傳達的傳達,但是西哈努克的這首歌,在上海果然從此不見播放也聽不到傳唱了。這大概就是所謂無產階級全麵專政了,連一首歌能不能唱,也要由上麵欽定,隻有他們(上頭的江青和下頭的徐景賢們)才把握著香花毒草的尺度。這也就難怪十年“文革”。中國的文藝,隻剩下了八個所謂“樣板”和語錄歌、忠字舞了。


  今天,人們稱讚《茉莉花》,大概再料不到它曾同“黃色”連在一起。今天唱幾首內容遠不似西哈努克那樣深情讚頌中國的外國歌曲,也不會擔心分不清資產階級與無產階級。《紅梅讚》依舊唱響在舞台、依舊受到普遍的歡迎,當初下令不準傳唱的人而今安在哉!時代畢竟在前進。對待文藝,盡管還有自認為有權判定作品生死的人,但民眾已經不太理會他們的偏執,社會對於文藝的態度要寬鬆得多也寬容得多了。寬鬆和寬容,是文藝繁榮適當的土壤。從《茉莉花》的遭際看,彼一時,此一時,究竟哪個辦法更符合藝術的規律和藝術的實際呢?(南方都市報 作者陳四益,雜文家,現居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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