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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不久在文學城看到通渭時間,在文化大革命期間餓死很多人,正好我母親也是來自通渭,母親以前提起過餓死人的事情,對此我專門谘詢母親
母親說以前的通渭山清水秀,家裏是中農,自己種的核桃樹,還養蜂蜜,山上也綠綠的,以前的通渭是有名的糧鄉,生活很好的
饑荒那一年,因為畝產萬斤,大躍進,縣裏虛報糧食產量,原來畝產500斤的,虛報1000斤,農民的糧食,都被收上去了。當時農民沒有糧食吃。我母親說縣長叫 張仲良,就建議把糧庫裏的糧食給農民吃,縣委書記是嚴重左傾,堅決不同意,後來縣長說,實在沒糧食吃了,把種子給農民吃也行,縣委書記也不同意,而且組織了武裝隊,對家裏有做飯煙火的,就抓起來,說是反革命,打. 後來縣委書記把縣長打成右傾投降主義,縣長自殺了
母親已經知道家裏發生了饑荒,餓死了人。從寶雞紡織技校回家,一路上,發現路邊是死人,而且還看到狼啃過的屍體;母親說當時,嚇怕了,但是不知道什麽力量推動著母親堅定的回家。在半路上,還碰到攔路搶劫的,母親當時有技校的徽章,謊稱是中央下來調查的,人家才放過。
母親說當時的人已經餓極了,和野獸沒有什麽區別,連人肉都吃;母親說親眼看見一個女的過一條小溪,很小的那種,哪女的餓的太厲害了,一抬腿就摔倒了,然後再也沒爬起來。回到通渭那條街,就已經能看到有死人在街上,躺在那裏。
母親說,回去的時候,父親已經餓的頭部浮腫了,而且已經腦子糊塗了。看到母親帶回來的糧食,都不知道吃。母親描述當時的情況,縣裏搞集體食堂,吃的就是粥,上麵全是水,底下淺淺一層才是米。家裏想要做飯也沒辦法,沒有鐵器,而且誰敢做飯,武裝隊就上門來抓。
母親形容批鬥的方式,是推豆子,就是一堆人圍著,給你搗一拳,打到另外一邊,其他人再打回來。當時的人,沒吃的,還要出工勞動,身體很虛弱,當場就有打死的。
母親說,當時對富農很殘酷;那些農協的人,把富農綁起來,拿著死麵餅子,衝著富農說,“現在翻天了,貧農也能吃白麵餅子,讓你們富農瞧瞧”,好多富農都被餓死了。我記得母親提起一個富農,好像叫,郭民,全家都餓死了,隻有在蘭州上學的兒子還活著。
當時,母親還有個弟弟,是姥姥47歲時生下來的,寶貝;姥姥就把自己的口糧省下來給他吃。因為姥姥做飯好,被大隊叫去給集體食堂做飯,可是姥姥也吃不飽,那些大隊領導可以吃死麵餅子,姥姥隻能偷偷鏟鍋底的吃;把省下來,用苞穀茬子混起來,給母親的弟弟吃。
母親呆了幾天,害怕的不得了;母親親口說,有人吃人的事情;母親很害怕,加上家裏也沒有多餘的糧食,就在此出來找工作。
母親說那是,人家餓急眼了,隻有有點關係,就上門求助;母親來到蘭州,懷裏隻有姥爺給的15塊錢,一天隻吃一餐,一餐1毛錢,試圖找到工作。
母親說,最後身上隻剩5塊錢了,有一起找工作的,建議母親去新疆,當時整個甘肅都饑荒,沒有糧食;別的地方雖說窮,但至少還有吃的。那天夜裏下大雨,母親沒有趕上火車,幸運的是在當時蘭州化工廠找到了工作。
母親找到工作後,母親的姐姐,當時嫁到了外地,試圖把姥姥姥爺接到外地。
於是我的姨,帶著我姥爺,還有小姨,準備投奔,在呼和浩特的遠房親戚,至少那裏還能吃口飯。因為當時逃荒的人太多了,通渭組織武裝隊,封鎖道路,不能做汽車。我姨隻能步行,走到天水去坐火車。
快到天水時,我姨去討碗水喝,讓姥爺呆在原地;可是姥爺已經餓糊塗了,闖到一個院子裏,院子裏的人以為姥爺是偷糧食的,用棒子把姥爺打死了。其後我小姨也餓死了。
另外一路,我母親帶著弟弟,去投奔白銀的一個親戚,這才活下來。
母親提起往事,說過了以後,對什麽親戚都沒感情了,說饑荒期間,人就和野獸沒區別,連親戚也靠不住。母親說,那以後,什麽都看開了,隻要活著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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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是我複述母親的話,可能有疏漏,希望有一天,中國能查清楚,文化大革命期間到底有多少農民死於饑荒,希望能法辦當時的負責人,希望這一幕再也不要發生
我的家,在甘肅通渭
以下是通渭事件的鏈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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