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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修“202”,成為當時戰備工程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
“202”是為毛主席建造的一幢住房的代號。這是一幢富有曆史意義的房子。一代偉人毛澤東在生命垂危的時日,就是在這裏搶救的,也是在這幢房子裏病逝的。
它是在1974年抓緊建成的。當時正是中南海實施一項重大的戰備工程期間,“202”便成為當時這項重大戰備工程中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
這項重大的戰備工程,工程量大,牽涉到以中南海為中心及周邊的工程。施工隊伍有軍委工程兵和北京市各工種的建築隊伍。汪東興要中央警衛局副局長毛維中、李釗和我三個人負責,參與有關中南海和周邊各項工程管理及處理與工程有關的事宜。
毛主席原來的住房,是在遊泳池更換衣服的小房間,空間小,空氣不暢通,年紀大的人總覺得憋氣,不舒服。後經身邊工作人員一再動員,毛主席才同意將遊泳池南麵幾處舊的小平房拆掉,新蓋一座房間寬敞、高大明亮、抗震能力強的平房。新房子主要是三大間:臥室、書房、會客廳,還有幾間附屬用房,有寬敞的走廊連接室內遊泳池。
這幢房子從選址、設計、施工到驗收等項工序,我都親自參加了。施工中特別強調人員的絕對可靠,首先要求各施工單位的黨組織對人員進行認真審查,再經警衛局保衛部門嚴格把關。施工現場的重要部位,中南海的警衛部隊日夜設哨看守。工程中的各種管道、風口、頂棚等處都有專人巡回檢查。驗收時,除組織人工細致檢查外,還請衛生、防化及反竊聽等有關部門帶上儀器進行防原子、防化學、防輻射等等檢測。
1974年底,施工單位把“202”趕建出來。但當時很長一段時間毛主席並未住進來,仍然住在遊泳池原來的房子裏。
為了不因施工影響毛主席的工作、休息,也不因毛主席的休息而影響到戰備工程的進度,經周恩來總理批準,在北京市西城區關園為毛主席準備了一套院落,包括首長住房、隨行工作人員及警衛部隊住房以及相應的大小會議室等,也是一個挺大的庭院。後來因毛主席在施工期間離京去上海、杭州、武漢、長沙等地住的時間長,例如1974年10月13日毛主席由武漢到了長沙,一住就是114天,所以毛主席沒有到北京關園去看過,也根本沒有在此住過。
毛主席病情加重,周總理癌細胞轉移,搶建“305醫院”
“305”是為中央主要負責同誌修建的一所小型醫院的代號。當初的要求是,既要便於中央主要負責同誌檢查身體,治療疾病,療養休息,又要便於他們在病中堅持工作,接見客人,會見外賓等活動,尤其是要有利於隨身、住地、院內活動等的安全警衛工作。這些是市內現有各個醫院都做不到的。
1972年1月6日,時任國務院副總理兼外交部長的陳毅因結腸癌去世,1月10日下午3時在北京西郊八寶山殯儀館舉行追悼會。事先並沒有安排毛主席參加,但毛主席於下午1點多鍾睡醒後,突然決定參加追悼會,而且立刻就走。
八寶山殯儀館室溫很低,雖然用一大空汽油桶裝滿燒紅的煤塊,但起不了多大作用,站久了,我們都感到很冷。參加追悼會回中南海之後,毛主席就有了低燒。據醫生說,因為肺部的感染引起心髒受到損害,也就是發生了肺心病。再加之“九一三”事件後毛主席精神受到很大刺激,身體遠不如過去,病情嚴重。
更加令人不安的是:4個月後,在例行檢查中,發現了周恩來總理癌細胞轉移的跡象。真是禍不單行。
5月12日,在為周總理做每月一次的小便常規檢查時,發現了4個紅細胞,這引起了醫生的高度警惕。經向周總理一再說明情況,專家們希望,要反複多做幾次小便化驗,方能作出最後診斷。在周總理的配合下,又作了幾次尿樣化驗。結果很快出來了:尿化驗報告單上寫著“8個紅細胞”,並且令人心驚膽戰的“癌細胞”還是出現了!病理學檢查報告單上赫然寫著:“膀胱移行上皮細胞癌”。知情者的心情都非常沉重。
為慎重計,警衛局保健處又將京、津、滬三地的有關專家請到北京來,進行了多次會診,大家對於周總理患“膀胱移行上皮細胞癌”的診療意見完全一致。之後,周總理的保健醫生同有關專家向黨中央寫了一份書麵報告,詳細敘述了病情,說明盡早治療的好處,並提出了切實可行的診療方案。
毛主席和周總理的病情,時任中央辦公廳主任的汪東興清清楚楚。根據有關要求,他在北海公園西牆外養蜂夾道選了一塊環境幽靜、空氣新鮮的地皮為院址,準備修建一所小型醫院。
這所小型醫院各方麵的要求都相當高,從設計、用料、施工、裝修以及參加修建的人員,政治上要絕對可靠,工程上要完全合乎標準。主體建築是青磚與鋼筋水泥混合結構的四層樓。第一層是專為中央主要領導人設置的,有臥室、辦公室及會見外賓的大廳,並有相應的附屬設備。房屋的牆體結構厚實堅固,抗震能力強,房間高大寬敞,光線充足明亮。“305”在1973年底完成主體結構,1974年春裝修待用。按編製序列定名為“中國人民解放軍第305醫院”。
1974年6月1日,周恩來總理住進了305醫院,在這裏治療、辦公、會見外賓等。在醫院裏,我最後一次見到周總理是1975年4月19日,那時我負責金日成來訪的警衛工作。19日,鄧小平陪同周總理會見金日成、樸成哲。在場的總理貼身警衛張樹迎告訴我,總理的腳腫,腳上穿的那雙布鞋是為了這次會見臨時定做的。此後,總理不斷參加會議,接談工作,會見外國客人。據總理身邊醫生講,隻在最後十餘天他才放下了一切工作,直到1976年1月8日上午在305醫院逝世!
1974年毛主席到長沙視察時,初期汪東興沒有隨同出去,那時他因病住進北京醫院,做了一個比較大的手術,手術後高燒不退,經過長時間的治療,身體才逐漸見好。這年深秋的一天,他的秘書電話通知我,說東興同誌有事找我。我迅即去醫院見他。
一見麵,他開玩笑似的說:這一次差一點翹辮子(死的意思),要是翹了辮子有些事還說不清楚。我想了一下,這一時期有三件事要向毛主席作書麵報告:
一是建造“202”這幢房子。這件事雖然口頭報告過毛主席,但這是件大事,要對曆史有個交代,還需要向毛主席寫個報告。二是建造“305”。這是為黨中央主要負責同誌檢查身體、治療疾病,作為小型醫院使用的。三是貫穿於中南海與北海之間的北海大橋。在戰備工程重新修建時,在橋的兩側樹起了兩米多高經過藝術加工的鐵欄杆,既是為了美化大橋,也是為了阻擋那些尋死輕生的人跳湖,當然也是與保衛“202”、“305”的安全相一致的。
汪東興告訴我,用他的名義分別寫三份報告送毛主席。談話的第二天,三份報告起草後經他審閱同意,送給了時在長沙的毛主席。三份報告毛主席都圈閱了,後存入中央檔案。
過了一段時間,毛主席讓張耀祠打電話給汪東興,說他的病好些後可以去長沙,一麵在長沙繼續治療,一麵照料毛主席皮膚病發作請大夫治療等事情。後來汪東興曾對我說:“那時在長沙時,小平同誌、周總理、王洪文、江青都去過毛主席處。我因病未好,沒有到機場去接他們,都是張耀祠到機場接送的。”
唐山地震後,毛主席被移至“202”緊急搶救
1976年6月26日,毛主席發生第二次心肌梗死之後,病情特別嚴重。中央政治局決定,由華國鋒、王洪文、張春橋、汪東興四人在毛主席住地遊泳池值班。一般情況下,華國鋒和張春橋一班,王洪文和汪東興一班,輪流倒換,遇有重要情況則四人一起商量。服務科的同誌告訴我,要給值班首長準備工作和休息的地方。直到9月18日開過毛主席的追悼大會後,值班的任務才撤銷。在此期間,中央警衛局的領導幹部也在各自的崗位上枕戈待旦,準備隨時聽從召喚。
7月初的一天上午,汪東興打電話要我到他的值班住地遊泳池去一趟。到後,他對我說,為了解決設在走廊處心電監護器的醫生、護士與主席房間內醫務人員的溝通,需要一種能掛在胸前的微型麥克風。他要我和他的秘書孫守明一起去第四機械工業部,請他們幫助研究解決。於是,我和孫守明到北京萬壽路找到了四機部副部長王子綱。那時國內這種新型的微音器使用還不多,沒有現成的。王副部長組織專人經過一段時間的研製,才把樣品帶到中南海遊泳池交給醫務人員試用。後來,從外形到功能來來回回又跑了多次,不斷改進,直到唐山大地震後的8月上旬,才比較好地解決了問題,最終還是給搶救中的醫務人員用上了。
7月28日淩晨3時42分,河北唐山、豐南一帶發生7.8級強烈地震,北京市有較強震感。地震發生時,我們從中南海東八所臥室跑到屋外,聚集在四合院的中間,看見天空中黃色帶紅的強烈閃光震蕩,把東八所的幾段院牆和圍繞中南海的大牆多處震倒,少數房子被震塌,異常緊張。同時,大家也在擔心重病住在遊泳池的毛主席的安全。夜裏餘震不斷。天亮以後,我們搬到了在中南海勤政殿門前與瀛台之間的小廣場上新搭起的防震棚裏辦公和休息,一直住了將近兩個月。
7月28日上午,服務科科長孫洪起向我報告,說汪東興主任讓把“202”趕快收拾好,要使用。我問他人手夠不夠,他說有警衛一中隊的人幫助。當天上午,醫務人員、毛主席身邊工作人員和服務科的同誌,在華國鋒、汪東興的指揮下,將毛主席從中南海遊泳池遷往兩年前建成的“202”住所。這天傍晚下了大雨,又有較強的餘震,但在“202”似乎沒有什麽感覺。毛主席搬到“202”後,房間比較大了,走廊也比較寬了,便於醫務人員繼續治療和搶救。但隻住了43天,毛主席終因病情惡化,於9月9日零時10分在中南海“202”住所病逝。
在“202”召開中央政治局緊急會議
1976年9月9日淩晨2時許,中央政治局委員分別向毛主席遺體默哀鞠躬後,就在“202”會客廳召開了緊急會議,研究為毛主席治喪的問題。服務科的同誌和一中隊的幹部都會集在“202”,為會議的安全、服務繼續工作。
江青在會上大哭大鬧,說毛主席是被鄧小平氣死的,要求政治局繼續批鄧並立即作出開除鄧小平黨籍的決定。江青鬧得很厲害,致使會議沒法繼續討論問題。後經與會大多數政治局同誌抵製,一致認為治喪問題是當務之急,會議才沒有被江青攪亂。
會議在研究了治喪委員會成員、訃告和告全國同胞書之後,接著研究如何解決毛主席的遺體保留問題。“四人幫”這時躲開了,他們不參與這件事情是存心找茬。如果不保留毛主席的遺體,“四人幫”就會將此作為指責中央和華國鋒的一條罪狀;保存遺體的技術要求很高,難度很大,如果要保留,一旦出現意外的情況,那就更是一條逃不掉的罪狀。“四人幫”居心險惡。
9日清晨6時,汪東興從“202”給我打電話,要我通知中央警衛局科以上、八三四一部隊團以上的同誌,於當日清晨7時在中南海西樓大廳開會。
當汪東興宣告了毛主席已於當日零時10分去世的消息後,大家抑製不住內心的悲痛紛紛落淚,有人還哭出了聲音。汪東興說,毛主席的喪事,中央政治局已作出安排,我們要以做好各項治喪工作的實際行動來悼念毛主席。他接著說,今天下午4時,中央人民廣播電台將向國內外廣播毛主席逝世的訃告,接著廣播中共中央、全國人大常委會、國務院、中央軍委發布的《告全黨全軍全國各族人民書》;11日至17日,要在人民大會堂舉行隆重的吊唁儀式;八三四一部隊的一中隊要選派禮兵;黨和國家領導人參加吊唁和守靈;首都將有30多萬機關幹部和其他各界群眾參加吊唁儀式並瞻仰毛主席遺容;9日至18日,全國各地一律下半旗致哀,同時停止一切娛樂活動;18日,首都百萬群眾在天安門廣場舉行極其隆重的追悼大會;許多國際友人將參加悼念活動。這麽多工作,都需要我們機關、部隊的同誌配合各有關方麵去完成,去落實好。全軍都要加強戰備,我們更要提高警惕,按戰備要求去保衛黨中央、保衛黨和國家領導人的絕對安全。古人說:得國常於喪,失國常於喪,我們千萬要牢記這一點。
會議開得簡短、扼要,會後各單位立即布置落實。
10日夜間,毛主席的遺體由中南海遷往人民大會堂,治喪委員會秘書處也開始在人民大會堂辦公。秘書處由汪東興負責,下設秘書組、遺體保護組、群眾工作組、安全警衛組、新聞組、外事組、後勤保障組等。安全警衛組由當時公安部的主管施義之負責,我是安全警衛組的副組長之一,主要負責人民大會堂內外的安全警衛,特別是毛主席遺體的安全,以及黨和國家領導人活動的絕對安全。中央警衛局和八三四一部隊在人民大會堂裏外有整套的班子,照預定的方案執行。整個吊唁活動期間,安全警衛沒有發生問題。
粉碎“四人幫”的決策下達後,我受命參與行動
1976年10月2日下午3時許,中共中央副主席葉劍英再一次來到中央辦公廳主任汪東興在中南海南樓的辦公室。葉帥說:“最近形勢很緊張,這也是我們意料之中的。中國人常拿‘慶父不死,魯難未已’來比喻首惡不除,禍亂不止。我看‘四人幫’不除,我們黨和國家是沒有出路的。”汪東興說:“為了繼承毛主席的遺誌,挽救黨的事業,我們有責任粉碎‘四人幫’這個反革命集團。”葉帥探著身子,壓低聲音問汪東興:“你考慮好了嗎?”汪東興用肯定的語氣說:“我認為形勢逼人,不能再拖,到了下決心的時候了!”葉帥堅定地說:“對!我們要立即找華國鋒同誌談,要加速采取果斷措施!”
送走葉帥之後,汪東興召集中央辦公廳副主任張耀祠、李鑫和時任中央警衛局副局長、八三四一部隊政委的我來到南樓辦公室,指示說:“中央已經下了決心,對‘四人幫’要采取行動。……你們先琢磨出一個行動方案。我要到華國鋒那裏去,等我回來後,咱們詳細討論行動方案。”我們在汪東興的辦公室一直研究到10月3日淩晨4時,提出了粉碎“四人幫”的初步行動方案。這個方案設想,在中南海懷仁堂采取行動拘押“四人幫”,以在懷仁堂召開中央政治局常委會研究《毛澤東選集》第五卷出版問題和建造毛主席紀念堂選址問題的名義,通知王洪文、張春橋參加會議。在懷仁堂解決王洪文和張春橋的問題之後,再依次分別處置江青和姚文元的問題。毛遠新與“四人幫”區別對待,對他采取就地“保護審查”。
10月3日、4日,汪東興分別向華國鋒、葉劍英匯報了行動方案,得到了華、葉的同意。
10月4日上午,我和中央警衛局副局長毛維中、人民大會堂管理局局長劉劍,隨同汪東興以檢查戰備為名檢查了擬作為隔離“四人幫”地點的地下工程,並進行了安排布置。
為了做到心中有數,確保各項工作落實,10月5日下午,華國鋒在汪東興陪同下親自到地下工程視察,重點檢查了幾個隔離點的準備情況。
10月4日、5日,我隨同汪東興對實施拘捕“四人幫”地點的懷仁堂會場及其大小門出入口、停車場進行了細致檢查和安排部署,又製訂了幾種應急預案,並從中央警衛局機關的局、處、科級幹部及八三四一部隊的師、團、營級幹部中選出了對付王、張、江、姚及毛遠新的五個行動小分隊和參加此項任務的其他人員,並對他們進行了編組。
10月6日上午8時,汪東興讓中央辦公廳秘書局向中央政治局常委發出了通知:華國鋒副主席今晚8時在中南海懷仁堂正廳召開中央政治局常委會。內容有兩個:一、研究《毛澤東選集》第五卷的出版問題;二、研究建造毛主席紀念堂的選址問題。
10月6日中午,經汪東興同意,我到中南海內外觀察動靜,察看有無可疑征候。我先從南海走到中海,著重看了中南海大西門到懷仁堂一帶;又騎上自行車環繞中南海外圍轉了一圈,特別對中南海周圍的幾個製高點,如電報大樓、景山、白塔等處進行了觀察,一切如常。回來後,我報告汪東興:“沒有發現異常情況。”汪東興說,按照計劃進行。
10月6日下午3時30分,我受命通知行動小組全體同誌,到中南海南樓汪東興辦公室集合,等待接受任務。隨後,汪東興分別對每一個小組進行了動員,下達了粉碎“四人幫”的行動任務。汪東興說:“黨中央已經作出決定,對‘四人幫’今晚要采取緊急措施,進行隔離審查。‘四人幫’拉幫結派,陰謀篡黨奪權,對於這一點,同誌們都是早有所聞,比較清楚的。現在情況發展到我們非動手不可的時候了。”“這是關係黨和國家前途命運的你死我活的鬥爭,要求你們必須堅決果敢地去完成這次戰鬥任務,決不能辜負黨和人民對我們的重托!”每個行動小組都堅決表示:“保證完成任務!”汪東興又說:“今晚具體集結時間、集結地點、車輛配備,以及如何相互協調的問題,由武健華同誌分別向你們布置交代。”
下午5時,在中南海東八所小會議室,由我主持緊急召開了當晚參加行動的其他一些同誌的會議。按照汪東興的講話精神,我向參加會議的同誌作了政治動員,下達了具體任務,提出了保密要求,同時宣布:今晚6時30分,分別集結到指定位置,聽候命令。
下午6時,我趕到中南海南樓汪東興辦公室,匯報了東八所開會的情況。汪東興說:“你現在就到懷仁堂,先檢查一下,不要有任何疏漏。我一會兒就到。”我當即前往懷仁堂,看到行動隊員和會場工作人員正在向懷仁堂集結。6時30分,汪東興也到達懷仁堂。他又對懷仁堂一一進行檢查,對有關人員進一步明確任務。
懷仁堂地處中南海的西側,距中南海西門不過200米。懷仁堂的內部結構主要由五大塊組成:進入正南麵的大門,迎麵有一幅精製的特大雕花屏風,這就是東西狹長的前廳;從前廳兩頭轉彎向後,就是東、西休息室;前廳和東、西休息室中間是舞台和大禮堂;大禮堂北頭就是懷仁堂正廳。
五個行動小組準時分別集中到指定位置待命。汪東興來到執行拘押王洪文、張春橋任務的兩個小組,再次進行了鼓勵動員,並指示我察看負責江青、姚文元行動小組的情況。
檢查完之後,汪東興回到了中南海懷仁堂正廳。懷仁堂正廳是一個多功能大廳,南向木門打開可與大禮堂成為一體,北向木門敞開又與後花園貫通。往日的正廳獨具風韻,但今天這裏的布置卻與往常不同。汪東興親自指示對廳內布置進行了調整。正廳的北側原來設有一扇大屏風,為了便於隱蔽,利於行動,又在正廳的中門以東由南而北增加了幾扇中小型輕便的屏風。沙發一律搬掉。場內擺了一張不大的長條會議桌,在桌子北麵為華國鋒、葉劍英準備了兩把扶手椅。桌子上原有的茶具、文具等全部被撤掉。
晚7時20分,葉劍英來到了懷仁堂。7時40分,華國鋒也走進了懷仁堂。稍事停頓,汪東興對華國鋒、葉劍英說:“現在是7時45分了,請你們入席就座吧!”三人一起走進正廳,分別坐定。汪東興向華、葉副主席指了指正廳的東南小門,加重語氣說:“王洪文、張春橋他們就從這裏進來。”汪東興又向西轉身說:“我的位置就在這排屏風後麵。”接著,汪東興看了看我,指著場內和小門附近,對華、葉說:“武健華就在這裏。他可以裏外照應。”
聽完匯報後,華、葉微微點頭。
“四人幫”被一網打盡,整個行動隻用了35分鍾
晚7時55分,王洪文來到懷仁堂。他左手提著文件包,挺胸直背、趾高氣揚地走向正廳。當他走進小門後,還沒來得及吭氣,便被兩眼放光、威武勇猛的突擊隊員牢牢地禁錮在離華國鋒、葉劍英5米左右的正麵。華國鋒兩臂依托在桌子上,麵對王洪文莊嚴地宣布:“王洪文,你不顧中央的一再警告,繼續結幫拉派,進行非法活動,陰謀篡黨奪權,對黨和人民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行。中共中央決定,對你隔離審查,立即執行。”王洪文惶恐萬狀,還未及作出反應,就被行動小組扭離現場,戴上銬子,押上了早已準備好的紅旗轎車,拘押到隔離室內。
晚7時58分,張春橋跨入懷仁堂大門。他習慣性地沿著禮堂東側走廊,由南向北緩步走來。當他邁進正廳後,預伏在小門兩側的突擊隊員懷著除暴剪惡的強烈使命感快速出擊,使不經一擊的張春橋泥塑般呆立在華國鋒、葉劍英的麵前。華國鋒目光嚴峻地宣布了中共中央的決定。決定全文,除改換了名字“張春橋”,其他與對王洪文的宣布別無二致。張春橋自始至終一言不發。華國鋒的話音剛落,張春橋立即被戴上銬子,押解上車送往隔離地點。
押送張春橋的車上路後,按照預定方案,我緊急趕到執行處置江青任務的張耀祠處,然後同張耀祠一起來到中南海春藕齋,執行拘押江青的任務。
張耀祠和我率行動小組進入春藕齋正廳後,看見江青背西麵東坐在沙發上。行動小組迅即從左右兩側和沙發背後把江青圍攏在一個半圓形的中間。江青仍然坐在那裏,一副憤怒、凶狠的樣子,但鐵青可憎的臉上顯現出忐忑不安的驚懼。她瞬時又故作鎮靜,木然地抬起右手扶了一下眼鏡,側著頭麵向張耀祠和我問道:“你們要幹什麽?”張耀祠以軍人姿態站在江青的左前方,威嚴地說:“江青,你不聽中央的警告,繼續結幫拉派,進行分裂黨的活動,陰謀篡黨奪權。中共中央決定,對你實行隔離審查,立即執行。”這時江青問:“中共中央是什麽人決定的?”我叱責道:“中共中央是什麽人,你難道會不明白?”江青改口說:“我是說是什麽人指使你們來的?”張耀祠立即明確正告她說:“我們是奉華國鋒、葉劍英副主席的命令,來實現中央決定的。”因懷仁堂華、葉兩副主席還在等待消息,我便一再催促:“快,馬上離開這裏。快走,快走!”江青又問:“那我這裏的文件呢?”張耀祠說:“我們會有人接管的,你把鑰匙交出來。”江青說:“那不行,這裏許多都是中央的機密,我要對黨負責。鑰匙,我隻能交給華國鋒。”張耀祠說:“那好,你把它裝在信封裏由我轉交。”
江青依然坐在原來的位置上,上身前傾,用鉛筆在一張信箋上給華國鋒寫了一封短信:“國鋒同誌:來人稱,他們奉你之命,宣布對我隔離審查。不知是否為中央決定?隨信將我這裏文件櫃上的鑰匙轉交於你。江青。十月六日。”接著,江青又在一隻印有紅框的大信封上寫下“華國鋒同誌親啟”幾個字,下角還注明“江青托”。江青把鑰匙用一張信紙包好,同信一起放進信封裏,然後在信封兩端粘貼了“密封簽”,並用手在“密封簽”上用力地按壓了幾下,順手把信交給了張耀祠。
江青被帶到隔離室後,我飛快地趕回懷仁堂,向華國鋒、葉劍英、汪東興報告:“江青已被順利拘押。”
鑒於王洪文、張春橋、江青已被順利拘押,汪東興果斷地說:“馬上給姚文元打電話。”姚文元接到華國鋒讓他來懷仁堂參加研究出版《毛澤東選集》第五卷的電話,立即表示:“好的,我馬上就到。”
給姚文元打完電話,我來到了正廳外間華國鋒、葉劍英、汪東興那裏。華國鋒問葉劍英、汪東興:“還要我們出麵嗎?”葉劍英說:“免了吧!”華、葉、汪當即決定,由我向姚文元宣布中央的決定。
晚上8時25分,姚文元來到了懷仁堂東休息室。他剛一進門,就被行動小組扭牢,押到了我麵前。我站起來,麵對姚文元宣讀了華國鋒的“手令”:“中共中央決定,對姚文元實行隔離審查,立即執行。華國鋒。”宣讀完之後,我又著力喊了一聲:“帶走!”行動小組把姚文元押到門外,上了銬子,押送到隔離室。
接著,我向華國鋒、葉劍英、汪東興報告,已奉命完成拘押姚文元的任務。此時是1976年10月6日晚8時30分。解決“四人幫”的整個行動過程,隻用了35分鍾。
“四人幫”被“隔離審查”後,一直拘押在由八三四一部隊管轄的地下工程內,直到1977年4月10日奉中央之命移交給公安部秦城監獄關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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