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希林中文學校三年多前開始進行三銳韻語遊戲課程試驗以來,所有的人都在拭目以待,都想看看通過這種另類教學方法會有什麽樣的教學效果,都想看看是否這樣的教學方法會在北美行得通。是呀,畢竟集中識字的學習方法在中國隨著上世紀初新文化運動的興起和中文的進化早已逐漸放棄,而且現今是在地球的另一邊--北美這塊土地上把它再拾起來,行嗎?對於我們為什麽要試驗此類教學方法,在以前諸多的文章裏(http://www.xilin.org/xluic),或者全美中文學校協會各屆的年會中都已有了足夠的論述或表述。說歸說,但總要付諸行動來解決或者實踐解決這個問題吧,即真的要解決在業餘的北美華文教學中如何突破學習2500常用字瓶頸的問題。
以前大家也許或多或少聽說、了解些三銳韻語遊戲教程,其全部課程要學習大約3600生字,原因是全部生字(也就是我們所說的生字表)一字不重地要編成韻文,既要做到合轍押韻,又要有文有義,而不是單純的生字排列,而且還要涵蓋2500最基本的常用字。教學安排是一節課學16字,三次習字課要安排一節複習課,根據我們實際情況,我們安排一周上三節課,兩節習字課,一節複習課,大約總共用了360學時,即三年的時間全部學完([1學期16周x2學期+8周暑期]x3年x3學時=360學時)。如果在中國學前班按此進度教學,一年即可學完(一天2節課,180天[36星期]即可學完),但在北美,隻能這樣用3年來完成教學。此課程的目的是培養孩子們的閱讀能力,而不是咿咿呀呀地背誦韻文。識字隻是為閱讀理解打下識字量的基礎,在習字一學期之後(學習500+生字後)就要並行地加入閱讀課,開始訓練閱讀的基本技巧。由於這裏的教學周期長,我們根據實際情況在最後一年安排了寫字的基礎內容,這時孩子們聽、說、讀的能力已經足夠能明白和理解筆劃的名稱和對字體結構的講解,完全有能力按正規寫字教案來學習寫字,而不再出現“畫”字的現象了。在三銳全部課程結束前,我們還加入了漢語拚音和查字典的教學,使孩子們掌握自學漢語的工具,而拚音不再是學漢語的“捷徑”了。
考慮到現時沒有任何成套教材是給學完三銳的孩子用的,經反複討論,我們決定該班從暨南大學《中文》的第六冊開始學習,如果大家仔細一點的話,就會發現課本裏的課文隻有生字是注上拚音的,說明孩子們通暢地朗讀課文確實就是認識那些字。此班教學進度是一學期學一冊,三年後就可學到第十二冊的水平。因為暨南大學《中文》整套教材設計是學習2000常用字的,所以三年後還是有空間更深入地學習。是不是可以用國內的小學教材呢?理論上講應該是行的,但考慮到孩子們的文化背景、取得教材的途徑和教學內容的取舍問題,還是膽小了一把,終歸能把第十二冊的《中文》學完已是掉眼珠的成功了。為什麽學完三銳的孩子們能一學期學一冊呢?最主要的的是他們上課不用下極大的努力學理解課文,並且不用在學生字上花大量的時間,這就預留了大部分時間集中在組詞、造句、寫作以及補習語法和複習生字、加強大量閱讀理解這些方麵上來,這也就回答了大家對集中識字的教學理念最主要的疑問:
一、孩子們的對漢語文章的理解力問題:經過三年對3600漢字的認讀及課文和文章閱讀的訓練,他們的理解能力隨著年齡和閱曆的增長得到加強,通過對韻語(生字表)大量的認讀、掌握,以及課上對閱讀課文的訓練,自然而然就形成對所學中文的理解能力。大家也許都知道,我們小時候往往都是通過閱讀課外讀物或者小說,對課堂所學有進一步的理解和升華,加強了作文水平的提高。這都是借助於字匯量的掌握才能做到。如果像一年學一冊《中文》課本的進度,即多說了每年一百五、六十左右生字的學習速度,字匯量的掌握的程度遠遠趕不上孩子們生理生長的速度,也就根本談不上大量閱讀了,越往後麵學,學生字往往成了孩子們學習中文的最大障礙,其結果就可想而知了。請想一想,隻有掌握2500常用字才能較通暢地讀懂一篇現代漢語的文章,但如果用一年學習200常用字的速度,要多少年才能學完2500常用字呢?
二、漢語拚音與識字的關係:在我們的概念裏,漢語拚音的掌握會對學習中文產生極大的推動作用。這是絕對正確的;但可惜不是在北美的孩子們初學中文的時候。英文字母對我們的孩子們來講,恰恰是他們的長項,就像我們現在看日文先看漢字一樣,他們學了漢語拚音,就把學習注意力從識認生字轉移到拚音上了,最後形成沒有拚音就讀不了課文的現象,更降低了學習生字的效率。至於圖解,因文化、生活的差異,教起來還有很大的困難。本人就看過一張畫著蒸汽火車寫著“轟隆”的字卡,雖然已經教過孩子這兩字念“轟隆”,但複習時孩子還是念“火車”。在三銳的教學理念中,這兩種學習捷徑都認為是孩子們識認生字的幹擾信息。那什麽時候學拚音呢?我們放在孩子們學習三銳課程的最後,就是說在孩子們沒有大量的生字要學的時候,或者說在孩子們掌握一定的生字量的時候,再把此工具交給他們。
三、集中識字的理念:在孩子們形成成人的“理解記憶”生理生長階段前,他們是以“形象記憶”來認識、學習世界的。我們隻記得我們小時候,或我們的孩子(們)小時候記憶力特好,背背唐詩宋詞一套一套的。但這不全是必然成為天才的原因,而是孩子們生長時期的生理特點。背唐詩宋詞一套一套的是讓人印象深刻,但你非要他們像成人一樣學習中文,在他們沒有什麽邏輯思維、沒有什麽生活閱曆、沒有什麽中華文化的背景時,跟他們講字義,非要他們在還拿不好筆的時候,跟成人一樣會寫才會記住地學生字,不是有點強人所難嗎?在中國,這樣的教學是天經地義的,因為社會大環境及其它課程都在複習、鞏固、提高、預習他們在語文課上的學習,這才保證了孩子們在六年全日製小學學習期間來突破這2500常用字的瓶頸。而在北美不行,我們沒有條件在業餘時間裏用六年時間“聽說讀寫”地學完這2500常用字,甚至12年都不夠用,何不像三銳課程這樣,利用孩子們的生理特點,先用三年“聽說讀”(不是完全沒有“寫”)來突破這2500常用字呢?這裏想再強調一遍:三銳課程的目的不是讓孩子們像背唐詩宋詞那樣展示他們的生理特點,而是在閱讀能力的培養上,真功夫是利用孩子們生理特點識認韻語中的單字。
四、“寫”:我們的三銳課程在第三年開始加入寫字內容,按教程教他們筆劃名稱、字體結構、下筆順序,孩子們基本上完全聽的懂,理解了,寫起字來一筆一劃,規規矩矩,再也沒有通常所見的“畫字”現象,誰說北美的孩子寫不好中文?
五、“讀”:今年三月,有幸聽到三銳班的郭凱昊同學讀《中文》第六冊的《屈原》。印象中,二十多年來我從來沒在中文學校裏聽過孩子這樣字正腔圓地讀這樣的課文。此文對北美的孩子來講難字挺多,偏字也有,像“粽子”這樣的詞,更主要的是中國曆史的內涵多了點。經驗告訴我,一般的北美孩子都覺得這類課文難學。郭凱昊同學是被隨機點到來讀這篇沒有學過的課文,試想,如果他還沒學到這篇課文就已經能夠輕鬆、順溜地全讀了下來,那麽在正式學這篇課文時,還有什麽可難得住他呢?他們可是剛學了三年半的中文,年齡可還不到十一歲、在北美土生土長的孩子們呀。
六、學習成本:多數家長擔心是否一開始學習三銳成本較高的問題,但平心而論,如果孩子在十年或更多的歲月裏苦讀中文卻最終因各種原因離開學校而又沒學會(沒有突破2500常用字的瓶頸口),由於“聽說讀寫”的學習方法負擔特重,在學習中很難加入人文、曆史的內容,就像單純學語言(二外)一樣,一旦孩子們決意不再學習,在很短的時間裏就會忘得精光,十多年來家長們為孩子們在這方麵付出的心血、精力和金錢就會血本無歸,甚至將來還落了埋怨,到時就會後悔莫及。孩子們的形象記憶階段是有限的,過了這村就沒這店,到時隻能望洋興歎,亡羊補牢地努力能學多少就學多少吧。
多年來,我們習慣用成人的觀念、理念、思維或我們學語文的經驗與體會來看待、指導北美孩子們的華文業餘教育,而沒有想起來當我們在很小很小的時候是怎麽認識和學習世界的。在北美多年來從事華文教育,沒成想在中國學習就不成問題的2500常用字,在北美大地上卻難倒了大家這樣的“人尖子”,苦壞了掉進蜜罐子裏的孩子們了。如果不解決此難題,每年還是一批一批孩子放棄了中文的學習,離開了我們的學校,給我們的校長、老師和家長們留下無盡的失落感和遺憾。實際上集中識字學習方法和“聽說讀寫”的學習方法都有充足的、已經證明了的科學性,對北美的孩子們業餘學習中文來講,我認為由於課時短、人文社會大環境的實際問題,集中識字的學習方法恐怕比我們成人習慣的“聽說讀寫”的學習方法要更有適應性。也許有人質疑,三銳課程裏3600字是不是太難、太多了,根據我們的體會和經驗,對在形象記憶生理生長階段的孩子來講並不是如此。“難”隻是具有邏輯思維、理解記憶的成人們的“概念”,而在小孩子的眼中,任何字隻是一幅“圖”,這就是為什麽有時我們在教學中,發現孩子們反而對筆劃少的字容易弄混的原因所在吧。三銳課程把“聽說讀寫”拆開,科學地利用孩子們的特定生理特點,盡快突破識認2500常用字,盡快掌握自主閱讀的能力,最多也不過花費孩子們三年的業餘時間。比起花費十多年的業餘時間學習中文(可以算一下,這時的孩子總共學了多少常用字了呢?),拿起文章一看還是滿篇生字的孩子來講,究竟是什麽“難”了,又是什麽“多”了呢?欲想了解我校更多的體會和經驗,請參閱http://www.xilin.org/xlui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