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南》第七章,民國愛情故事
(2010-03-27 14:55:47)
下一個
鬱悶,看得人真是很少啊!_:mad:
第二部分
(七)
我重新回到了北平。
在這個充滿了回憶的地方,我找不到平靜的空間。
共黨正在延安休整,國民政府決定先安內而後攘外,雙方都不斷在痛罵對方無恥匪類,禍國殃民。街上開始有學生遊行,北平的氣氛越來越緊張,就在新一輪圍剿即將開始的時候,我決定去陝北找肖南。無論是媽媽的哀求,還是爸爸的怒氣,都不能讓我打消念頭。十八歲的我,冷酷而執著。
在去太原的火車上認識了兩個革命青年,我們結伴同行,走走停停,半個月後,才到陝北。他們在延安皆有舊識,所以沒有經過太多盤查,就有人給我分配了任務。因為音樂特長,我被編進了野戰軍文工團。這正合我意,文工團不參加戰鬥,不配備武器,不屬於固定編製,輪流為各個駐防部隊演出。
或許在演出中,肖南會看到我。
我喜歡我的新工作。報到的那天,文工團黃團長不以為意地打量我的薩克斯管,我於是吹奏了一曲《蘭花花》,一支在黃土高原上人盡皆知的信天遊。 薩克斯收斂的憂傷音色折服了大家,不知不覺,自小長在陝北河灘上的團員杏子跟著哼唱起來。
“五穀裏那個田苗子,獨有高梁高,一十三省的女兒呀,唯有那個蘭花花好。
正月裏那個說媒,二月裏訂,三月裏交大錢,四月裏迎。
三班子那個吹來,兩班子打,撇下我的情哥哥啊,抬進了周家。
…………”
杏子的聲音婉轉高亢,薩克斯管的聲音襯著她,讓她的歌聲如同被清風穩穩托住的羽毛,自由自在地在黃土高坡上飄蕩。旁邊經過的漢子站住腳,呆呆地張大了嘴巴,紮著頭巾的婆姨們互相推搡著,眼睛裏卻有了亮亮的淚花。一曲結束,團長搓著手走過來拍我肩膀,接下來,這個曲子被定為團裏的固定曲目。
國民黨部隊的圍剿有了短暫的停頓,文工團的工作卻空前的忙碌。我們在各個駐地間奔走,用各種自編的短劇和小歌舞鼓舞士氣。
我不敢明目張膽地打聽周文遠(肖南的化名),隻好被動地等著。一個多月過去了,我還是一無所獲。
不久, 我們來到了一二七師三團的駐地葉集鎮。葉集是個小鎮,離棗園五裏之遙,剛剛鬧過土地革命,所以街上走來走去的農民大多看著喜氣洋洋,但偶然也有個別滿臉晦暗驚慌不安的老頭,同誌指給我看,說那就是被鎮壓的地主。我同情地看著,突然想起來肖南的爺爺,一個在沈陽郊外的大地主。爸爸曾經告訴我,在得知肖冠東死訊的時候,那個失去了獨生愛子的老人是怎樣地痛不欲生。
在葉集演出的地點是鎮上的小學校。半下午,戰士們興致勃勃席地坐了黑壓壓一片。當我和杏子表演完的時候,響起了如雷的掌聲。接下來是短劇《舉起你的鞭子》和《兄妹開荒》,我和杏子鞠躬下台。
走到後台,杏子喜氣洋洋地遞給我一杯水,我笑著接過來,用雙手握著放在胸口,早春時分,天氣還很冷,滾燙的搪瓷缸子讓人從心底裏暖和起來,我邊走邊喝,突然間,兩個荷槍的戰士迎麵而來,表情嚴肅地擋住了我的去路:
“你就是李同嗎?”
“是的,”我心中暗自打鼓,是肖南的人嗎?
“跟我們來一趟。”他們突然抓住我的胳膊,向後擰去,搪瓷缸子掉在地上,水撒了一地。我驚訝地忘記了掙紮。
“為什麽?我做錯什麽了?”
“我們懷疑你是奸細。”他們已經利落地把我雙手反綁了起來。毛繩嵌進我的手腕,辣辣得疼。
他們架著我,不顧周圍驚訝的眼睛,把我一路推著,推進了小學校後院一間破敗的空屋。
我錯愕地望著坐在桌前的兩個人。一個是團政委,另一個長著國字臉,我不認得。
屋子中間木凳,我被推過去按下,木凳吱吱扭扭地響。
團政委用指節敲著桌子,眼神盯著我,很久沒有說話,氣氛壓抑得折磨人。
“你就是李同?”
“是的。”我盡量讓聲音顯得平靜。
“參加革命多久了?”
“一個半月。”
“你為什麽參加紅軍?”
“我——從小就向往革命。”
“是嗎?” 團政委臉上沒有表情。
“你認得這位同誌嗎?黃中非同誌,曾經在上海從事地下工作。”
我仔細看看國字臉,搖搖頭。
“那,你熟悉長樂門嗎?”
我心中猛跳一下,荒唐的日子總會留下痕跡。在記憶中搜索,國字臉似乎曾經出現在舞池裏。
“是的,我曾經在那裏當樂手。”
“那你認識國民黨第二十五師師長李政嗎?”
我心底一陣涼意。
“我跟他已經斷絕了關係。”
“是嗎?”國字臉開口,聲音鏗鏘如金屬撞擊,刺我的耳,“可是,就在三個月前,我親眼看到在霞飛路上,貴少爺和李師長坐著同一輛汽車,是去火車站?”
“——,我們是後來決裂的。”我空蕩蕩地說。
“你是說,你是個進步青年?”團政委接過話。
“是的。”
“那你告訴我,你曾經參加過什麽進步活動?”
“我,” 我猶疑了片刻,確定不會連累到肖南,“我認識北京大學的張文華。當過《赤月》雜誌的聯絡員。”
政委和國字臉低聲商量。
“你是說北大原社會科學研究會的張文華? 你什麽時候認識他的?”
“1932年的夏天。” 我的心中燃起來一點希望,急切地說:“他在嗎?他會認得我的,他可以給我作證明。”
政委的眼神有些陰冷:“張文華同誌早已經犧牲了,就在1932年的夏天。如果你是我們的同誌你怎麽會不知道?”
門在我麵前一扇一扇地關了起來,我機械地回答:“那個時候,我被我父親軟禁了。”
“是嗎?可是你難道都沒有打聽一下同誌的下落?”
我不說話了。
“在長樂門那一年裏,我可從沒想過你會是一個進步青年,” 國字臉輕輕笑著說,表情有點曖昧,“除非,酗酒和各種人廝混也是你革命的一部分。 ”
“——”
“你到底為什麽要到陝北來?”
“——”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我們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絕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你好好想想吧,想好了叫我。”
桌椅一陣嘩啦啦響,政委和國字臉離開了,留我一個人,在這個四麵透風的小屋裏。門口有荷槍的戰士晃來晃去。我垂頭喪氣地坐在角落裏,腦子裏亂成一團。最後,打定主意,不到最後關頭不說出周文遠的名字,他們總不能因為我是李政的兒子就把我槍斃。
很懷念當年寫文的激情,可是現在總是覺得少了點什麽,寫什麽隔靴搔癢
是的,有幾部非常喜歡,肖南就是其中之一,沒想到在這裏碰到了原作者。 :)
嗬嗬,看來你是看耽美的,本來以為文學城裏看這個的很少見
謝謝你支持,估計大家不太看男同小說,正感到鬱悶呢。回頭把另外一篇補上。
希望結局不是太慘。
雨天太厲害了,怎麽能把那個時代寫得如此生動,仿佛親身經曆過似的,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