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雅圖老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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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樓情人第15章:友情愛情(二)

(2018-04-21 08:58:59) 下一個

張永峰幫她扶正車頭,她用力撳了撳車鈴,鈴聲依舊清脆,就望著他笑。她早就希望公路能夠開到家門口,有錢她就買一輛新的自行車,到村村寨寨走走。甚至想騎車翻越雲嶺公路到縣城。她又想起了那次下圩遇到陳東勇,陳東勇問侯了她的父親,又買了她的八斤烤煙,如果不是他,那天她可能就沒錢為老爸抓藥。偶然的見麵,在她的心裏卻一直留下感激,久久揮之不去。

 說曹操曹操就到,她想著想著,忽然就聽到了陳東勇的聲音:“大山叔!你們開會啊?”

      大家一看,是陳東勇和再耀笑嘻嘻來了。雲娘大惑,再耀說:“東勇調到公社當幹部了,和我一起下來看你們。”原來東勇被推薦到雲嶺公社當通訊員,但不是正規編製的國家幹部,隻是公社向基層大隊借用而已。但一個農民,能走出田園,在公社機關幹活,也實在不易。這是公社常委、知青辦主任郭興安幫了他。

       這事說來話長,陳東勇雖然不是下鄉知青,但他是回鄉知青,他覺得國家很重視下鄉知青,而忽視了回鄉知青,對下鄉知青有各種照顧和生活補貼,回鄉知青卻毫無分文,大會小會懇談會評選各級下鄉知青積極分子表彰會,回鄉知青卻沒人理會。他寫了一篇書麵材料,建議對回鄉知青和下鄉知青應該一視同仁,最好是找機會向公社黨委麵談,這就遇上了郭興安。

       東勇以前認識郭興安,但隻是碰見時點頭微笑一下而已,郭興安也隻知道他是回鄉知青。這一天陳東勇寫完材料之後,要送到公社,碰巧在圩場碰到郭興安,他就請郭興安到圩場唯一的那家國營飲食店吃了一碗麵,把話說了,把材料給了。郭興安看了之後,讚揚他的文筆很好,也對他提的問題很感興趣,但郭說回鄉知青回鄉務農是順理成章,不能和下鄉知青比較。陳東勇和他爭論了一番,郭興安說隻能向上級反映,他是小官,沒有權力製定政策。陳東勇的答案沒下文,但郭興安卻對他留下了好感,剛好原來公社的通訊員去當兵了,他就建議公社黨委把東勇提拔當通訊員,很快被黨委通過了。陳東勇雖然隻是通訊員,除了端茶水和跑腿之外,他的工作能力和一般辦公廳的文秘人員幾乎不相上下。有一次,黨委書記不滿意辦公室主任提交的農業學大寨報告,辦公室主任和手下幾位幹事經過反複修改還不能通過,最後陳東勇看了文稿,提出幾點修改意見。黨委書記看了修改稿後笑逐顏開,拍著肩膀對他說,好好努力,爭取提幹。在雲嶺公社有一個慣例,凡是公社從基層招幹,臨時借用幹部總是優先。

       陳東勇到了公社之後,為了給雲娘一個驚喜,沒有交代人告訴雲娘,他今晚和郭再耀下隊,是剛剛來到公社的第八天。雲娘看到兩個客人來了,不好意思再獨占桌子的位置,收了毛線,退到角落坐下來。東勇隻是簡單地說了是來向大家學習的,請再耀到燈下做“指示”,就一直當聽眾,脫身和雲娘坐在一起。

 和以前開生產隊大小會議一樣,公社幹部來了,大家就把一大堆問題提出來,看領導是怎麽指示的?經過一番討論之後,擬出了幾條具體辦法,待雙搶結束後打響開路第一炮。

 東勇很少發言,偶爾和雲娘說幾句悄悄話,感受著意外相見的興奮。他喜歡看到她的一顰一笑,偶爾兩人的身體有點接觸,自己那顆心就在顫抖著。他無心開會,心裏隻想著雲娘,得知雲娘的父親已經吃完了他帶來的草藥,病情有所好轉,甚是欣慰。

  會後,東勇又找了幾次機會專門來嶺下看望雲娘,並帶來新的處方草藥,郭富來喝了後病情好轉更明顯,由此東勇和雲娘之間的友情與日俱增,但這種友情是否能上升為戀情呢?

       在郭雲娘看來,論人品、才貌,陳東勇與張永峰不分高低。她對張永峰很熟悉了,張永峰幾乎是人見人愛的完美男人,她喜歡他是無法用語言形容的。但她更早認識陳東勇,陳東勇雖然比張永峰矮一些,但更有男人的陽剛之氣。在高中看他踢球時,他那扇麵型的寬肩,胸脯上兩塊結實的肌肉,顏色就像菜市場賣肉的案板,紫油油地閃著亮光,他的身體和土樓一樣結實,是赤裸裸的土樓好後生,媚兒們心中的偶像。

       她相信緣分,她還年輕,不會輕易談戀愛。陳東勇看出雲娘的內心,也不敢對她表示愛意,但她完全看得出他愛她。她內心也猶豫不決,她也怕陳東勇冒冒失失地提出這個話題,她會很難堪,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她在想著張永峰。但眼下正是雙搶大忙,哪有心思去想那麽多東西?

       陳東勇在公社當通訊員,對於介紹他到公社工作的郭興安,他是打心底感謝的,總想做點什麽事情來回報他。他到永昌村開會之後,有一次從圩場買了一斤豬肉,燉了一鍋綠竹湯,到老郭宿舍吃中飯。公社幹部是沒有住房的,就住在辦公樓的一個20平方米的單元,除了公社辦公室和武裝部有專門掛招牌之外,主要幹部每人安排一間,既是辦公的地方也是睡覺的地方,前麵是會客和辦公,中間是屏風,後麵做房間。 不管是書記還是其他人,住在辦公樓裏的幹部人人都有個電爐燒開水泡茶或者煮點東西吃。

        陳東勇和郭興安兩人邊吃邊談話。 閑談私語間,郭興安說:“剛從縣裏開知青工作會議回來,決定在永昌小隊打造一片知青高產試驗田。新公路即將從嶺下生產大隊經過,嶺下路邊的幾百畝緩坡良田將成南來北往人們的新景觀,這些農田的水稻長勢如何?從一定程度上反映了雲嶺農業學大寨的麵貌,抓好這個典型,然後再推廣。目前,永昌生產隊先搞一個十畝晚稻高產試點,由永昌村的下鄉知青來創辦,就命名為“永昌下鄉知青高產實驗田。你看呢?”

       陳東勇迎合說:“你看著辦,需要我的話,決不含糊。”郭興安不容置疑地說:“因為縣上山下鄉知青代表大會需要優秀下鄉知青集體戶的先進材料,所以要你去永昌抓一下典型,在晚稻高產實驗田上下功夫。你下去,我放心!年底有一名招幹指標,就看你了!” 他誓言承諾。

       東勇感激地回答:“謝謝您的栽培,我有信心,請你放心!郭主任實在是高瞻遠矚啊!搞得好,這回不僅嶺下知青要出名,永昌村也要出名了。”說著給郭興安倒了一杯葡萄酒。

       在郭興安心裏,實驗田成功了,於“私”來說,嶺下大隊知青又多了一項事跡,他抓的知青工作也多了一項成績,可以為他的升遷填磚加瓦;於“公”來說,可以推動雲嶺公社糧食生產上一個新台階。郭興安出生在1932年,小時候他的爺爺是破落的大戶人家,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到父母一代雖然已經是貧農,但是憑借爺爺留下的家底,父母還是讓他讀私塾,後來還到城裏讀了中學。中學畢業後剛好是解放那一年,他回鄉積極參加土地改革,因為有文化出身又是貧農,很快成為國家工作人員。經曆了土改、三反五反,反右運動直到文革,他從來沒有犯過錯誤,也沒有幹出什麽業績。他就是一個平平常常的農村幹部,有私心,但也沒有多少公心,不過是吃共產黨的飯碗,混日子罷了,他自己是這樣想的,雖然他表麵上說的話都是共產黨幹部要說的話,但是真實的內心世界就是這樣。

        陳東勇又是何樂不為,他還有另外的想法,隻要到嶺下村,就更有機會和雲娘交往。他和雲娘的關係是不是可以從友情的腳步跨進愛情的門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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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 ()評論 (9)
評論
吳友明 回複 悄悄話 回鄉知青東勇成為國家幹部,他愛上他的同學回鄉知青雲娘,但雲娘卻愛上下鄉知青永峰。永峰為什麽不愛雲娘,因為
他愛的是革命幹部出生的岑穎,岑穎也愛上永峰,但是他們卻不敢邁進愛的門檻。為什麽?是不敢愛?還是太愛了?這友情愛情的重重迷霧,大家繼續看下去就知道了!

自己頂自己不好意思了~據說臉皮要厚一點!這不挺厚的嗎?
吳友明 回複 悄悄話 陳東永
應該是陳東勇
吳友明 回複 悄悄話 我的這個長篇寫知青辦主任,以前寫知青題材小說,很少有寫知青辦主任的。後來四人幫倒了,陳東永成為知青辦主任,為解決知青回城竭盡全力,這是後話。

還有我寫“戶青”也是沒有人寫的,就是城鎮居民中的知青,卻沒有知青身份。
吳友明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梅華書香' 的評論 : 這是以前寫的!沒有新的。謝謝來訪!
梅華書香 回複 悄悄話 寫得又多又好,值得關注和學習!!
吳友明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20140101y' 的評論 : 謝謝!以前上山下鄉題材的小說大都是寫下鄉知青,而這部小說的回鄉知青占很大比重,其中的回鄉知青雲娘可以說是女一號人物,大家繼續看下去就知道了!
20140101y 回複 悄悄話 看來陳東勇和張永峰勢均力敵!
吳友明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露得' 的評論 : 謝謝!寫長篇我還是很嫩,盡力而為而已!
露得 回複 悄悄話 故事寫得引人入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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