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再來看第3章的第四段:
這件事冷先生根本不用預測就可以料到結局。河川地是一年雨季收成的金盆盆,鹿家近幾年運道昌順,早就謀劃著擴大地產卻苦於不能如願,那些被厄運擊倒的人寧可拉棗棍子出門討飯也不賣地,偶爾有忍痛割愛賣地的大都是出賣原坡旱地,實在有拉不開栓的人咬牙賣掉水地,也不過是三分八厘,意思不大。冷先生出於禮儀的考慮,親自走進了鹿家的院子。鹿子霖的父親鹿泰桓一聽自家要買二畝水地,還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愣著神啾看冷先生的冷麵孔,才確信此人說話無詐無欺,腦袋一揚卻說:“秉德兄弟雖不在世了,我咋能去置他的地哩!嘉軒侄兒這幾年運氣不順,實在不行了來給我說一聲。你給嘉軒把我的話捎過去,錢呀糧食呀要是急著用,從我這兒拿,地是千萬不敢賣。”鹿泰桓完全是一位善良而又義氣的長輩的親柔心懷。冷先生就再三解釋嘉軒賣地的動因,而且用自己要借錢給嘉軒的事來作證。鹿泰桓仍然是凜然不為所動的神色:“嘉軒侄子即當真心賣地,我也不能買。咋哩?讓人說我乘人危難拾掇合在便宜哩!我怎麽對得住走了的秉德兄弟哩!嘉軒侄兒要買水地我擋不住,可我不能買,讓他賣給旁人去。”冷先生笑看說:“好我的大叔哩!白鹿村小家小戶誰能一次置起二畝水地?你心裏甭含糊,其實你買下這地是給侄兒嘉軒解危救急哩!你就不要再顧慮什麽了。”到此,鹿泰桓心裏完全踏實下來,初聽到這個喜訊時的驚喜已經變成可靠無誤的真實,他的心情隨之也就平緩下來。經過這一番交談,既排除了乘人危難掠奪家產的壞名聲,又考實了嘉軒賣地屬於真實而不會中途變卦,至於說讓旁人去買的話那是料就白鹿村論實力非他莫屬。鹿泰桓做出莫可奈何的口吻說:“既是這樣說,那就那麽辦算啦!這事麻,你下來跟子霖去交涉好了,他和嘉軒是平輩弟兄,話好說事也好辦,我一個長輩怎麽和娃娃說這號話辦這號事哩。再說子霖也成人了,這是給他置地哩……”
我們把這段拆解分析:
這件事冷先生根本不用預測就可以料到結局。河川地是一年雨季收成的金盆盆,鹿家近幾年運道昌順,早就謀劃著擴大地產卻苦於不能如願,那些被厄運擊倒的人寧可拉棗棍子出門討飯也不賣地,偶爾有忍痛割愛賣地的大都是出賣原坡旱地,實在有拉不開栓的人咬牙賣掉水地,也不過是三分八厘,意思不大。
上麵的文字有幾處值得大家注意,“運道昌順”用詞恰如其分,運道這個詞大家少用,基本意思是指水陸運輸通道,應接了前麵說的嘉軒的爺爺用馱騾從山裏運出中藥材,若冷先生需要什麽就卸下什麽。如果用一般的詞匯,比如財運亨通,時來運轉,顯然意思差了一些。如果用“他非常好運氣”,文字就失去雋永的文學美感。“非常好運氣”是低品位地表達人的好運氣,“財運亨通”和“時來運轉”是中品味的,“運道昌順”就是高品位的,這個“運道”,可以是一般意義的運輸通道,也可以是人的運氣和道行,所以,不要小看這個“運道昌順”,沒有動點腦筋還真是寫不出來的。
寧可拉棗棍子出門討飯也不賣地,和拉不開栓的人都是非常形象生動而且又有中原地方特色的文字。這裏就不再贅述了。再看下麵:
冷先生出於禮儀的考慮,親自走進了鹿家的院子。鹿子霖的父親鹿泰桓一聽自家要買二畝水地,還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愣著神啾看冷先生的冷麵孔,才確信此人說話無詐無欺,腦袋一揚卻說:“秉德兄弟雖不在世了,我咋能去置他的地哩!嘉軒侄兒這幾年運氣不順,實在不行了來給我說一聲。你給嘉軒把我的話捎過去,錢呀糧食呀要是急著用,從我這兒拿,地是千萬不敢賣。”鹿泰桓完全是一位善良而又義氣的長輩的親柔心懷。
這一段我們可以看到,冷先生的話極少。作者沒有寫他進門之後說了什麽,把他說的話省略了。現在要介紹的不是冷先生,而是鹿子霖的父親鹿泰桓,
鹿泰桓的神態和動作也非常生動,“愣著神啾看冷先生的冷麵孔......腦袋一揚......”一個是“愣”,一個是“冷”,這一愣一冷,缺一不可,通過“冷”來烘托“愣”,使人腦袋都可以揚了起來,寫活了鹿泰桓。接下看:
冷先生就再三解釋嘉軒賣地的動因,而且用自己要借錢給嘉軒的事來作證。鹿泰桓仍然是凜然不為所動的神色:“嘉軒侄子即當真心賣地,我也不能買。咋哩?讓人說我乘人危難拾掇合在便宜哩!我怎麽對得住走了的秉德兄弟哩!嘉軒侄兒要買水地我擋不住,可我不能買,讓他賣給旁人去。”冷先生笑看說:“好我的大叔哩!白鹿村小家小戶誰能一次置起二畝水地?你心裏甭含糊,其實你買下這地是給侄兒嘉軒解危救急哩!你就不要再顧慮什麽了。”到此,鹿泰桓心裏完全踏實下來,初聽到這個喜訊時的驚喜已經變成可靠無誤的真實,他的心情隨之也就平緩下來。
大家看上一段,作者還是不讓冷先生開口說話,而是敘述他的話,接著寫“鹿泰桓仍然是凜然不為所動的神色“地回話,冷先生聽了之後才開口說話:”好我的大叔哩,白鹿村小家小戶誰能一次置起二畝水地?你心裏甭含糊,其實你買下這地是給侄兒嘉軒解危救急哩!你就不要再顧慮什麽了。”冷先生的這番話,是這一章讀到現在他第一次說的有點內容的話,以前都是不哼不嘰的,冷氣冰冰的。不開口則罷,現在一開口的話,就是拍板,有不容置疑的口氣。這就寫出了他的外表冷氣襲人內心還是有溫情的。外冷內熱的冷先生,符合他這個世傳中醫的身份,有威嚴,又能關心他人。
這裏我們可以看到,兩人之間的對話有時要由作者來敘述,有時要由人物的口中說出來,兩者之間如何把握?看似易,實則難。再看下麵:
經過這一番交談,既排除了乘人危難掠奪家產的壞名聲,又考實了嘉軒賣地屬於真實而不會中途變卦,至於說讓旁人去買的話那是料就白鹿村論實力非他莫屬。鹿泰桓做出莫可奈何的口吻說:“既是這樣說,那就那麽辦算啦!這事麻,你下來跟子霖去交涉好了,他和嘉軒是平輩弟兄,話好說事也好辦,我一個長輩怎麽和娃娃說這號話辦這號事哩。再說子霖也成人了,這是給他置地哩……”
大家注意看上麵,兩人之間的一段對話之後,作者馬上停下來,經過這一番交談,既排除了乘人危難掠奪家產的壞名聲,又考實了嘉軒賣地屬於真實而不會中途變卦,至於說讓旁人去買的話那是料就白鹿村論實力非他莫屬。
這段話不是對話,而是以作者的角度敘述對兩人對話的看法。所以,在寫人物對話的過程中,有作者敘述人物的話,有人物口中說出的話,有作者對對話的議論。口氣不一樣,性格不一樣,風格不一樣。你可以仔細對比一下,由陳忠實敘述的人物對話,和人物口中的對話,風格完全不同,陳忠實敘述的人物對話可以是自己的一種風格。其他人物的對話,每個人的風格都不同,其中的不同在哪裏?讀者的感覺也不同。這樣,人物的對話描寫既能收放自如,又有不同的風采,這就是對話的藝術張力。
文學作品對話的藝術張力,其實就像同樣的食品,讓不同的廚師烹調出不同風格的美食一樣,以炒牛肉為例,可以是芹菜炒牛肉、青椒炒牛肉、香菇炒牛肉等等,色鮮味具備的美食,才能得到顧客舌尖上的喜愛,由舌尖上的愛傳送到大腦的愛,心靈的愛。
文學作品對話的藝術張力,也可以用來對比文學城的各種分支,小說、紀實、隨筆、散文、視頻、照片、音樂、美食、遊記等等,有文字,有音像,有論壇,有博客等各種信息。好的信息,它煥發的藝術張力必然是更豐富的,更激動人心的,也使文學城也更有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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