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 (1)
2017 (117)
他很快發動機器,從上到下把所有的樹枝鋸斷,留下幾個沒有砍齊的樹丫做站立的支撐,然後再爬到頂端,把保險帶兩端的內弧形鐵齒鉤掛在樹幹之後,再束緊安全帶,再拉動發動機鋸主幹。開鋸之後,因為要使力氣,他的身體隨著鋸子的震動在樹上搖晃著,和蕩千秋有點雷同,胖子卻任憑搖晃無動於衷,原來傻的人幹危險活更不怕危險,因為傻,所以不怕。其實胖子根本不傻,是我看人傻,自己是不是有點卑鄙。
胖子鋸斷了第一節樹幹木頭,木頭掉下來之後,我看比我要求的60公分長一些,但是因為老墨在樹上隻是根據目測,不一定準確,象這種粗活,我總不會要求他們帶尺子上去量吧。於是我對老板說,要短一點,老板看起來不是很在意,但還是對樹上的老墨喊話,隻見老墨點頭。
這時他們已經來快兩個小時了,老板對我說要到其他工地看工,不能在這裏呆一個下午,他說很快就好了,估計最多半天的活,天黑前就完工,並把樹枝拉走,300刀就這麽到手。
老板走後,老墨繼續幹活,可是鋸子下幾節木頭之後,鋸子死火了。在樹上怎麽也擺弄不起來,隻得下樹。三人擺弄鋸子好久,直到太陽下山了還是沒修好,期間他們焦急地打了好幾次電話給老板,可能是老板自顧不暇沒有來,老墨們隻好把地上的樹枝收拾好,悻悻地回家。
老板知道活沒幹好肯定氣死了,他原來估計三人半天的活沒想到泡湯了。第二天早上10點左右,老板隻好又帶他們三人來,這次他親自督工,直到完工。我因為有事在外,他們幹得怎麽樣我不清楚,回到家裏時他們已經把處理好的樹枝裝上車了。
我正慶幸沒出什麽意外,卻發現鋸下來的丟在地上的木頭都有八、九十公分長,我心裏不高興,沒好氣地對老板說,你的工人沒按照要求幹活,這麽長的木頭我怎麽做椅子?
老板也不高興了。他直直地瞪著我說,不然你想怎麽辦?我這次給你幹活根本不賺錢,四人花了一天半時間,一共四十個小時,平均一小時不到10刀。還要把你的樹枝拉去付錢倒垃圾。如果你覺得木頭太長,我給你拉走算了,不算你工錢。
我雖然不高興,但和他爭論下去也不會有結局。最後隻好把300刀現金給他。老板臉上沒有一點笑意,給三個老墨150刀,老墨們接錢的時候沒有一點怨言。這老板也夠狠的,三個老墨每人隻有50刀,做了一天半,回家喝酒所剩無幾。
日落西山,老墨們要回去了,看起來還滿有禮貌和我說拜拜。望著他們滿載木頭而去的卡車,我實在同情他們。說美國是平等社會,我們和白人平等嗎?這幾個老墨又和我們平等嗎?我為自己的鬆樹煩惱,他們呢?他們生活中的煩惱有誰知道?或者他們沒有工卡是非法移民,偷偷幹活,隻是為了溫飽。原來在美國大地上,還有那麽多比我們悲慘的人。想到這裏,我忽然為自己感到可笑,我又不是當老板,我沒剝削他們,憑什麽同情他們,是不是太悲天憐人了?
小鬆樹的煩惱還沒了結,我的車庫邊牆被擠出的石頭還在,不想弄,隻是每次停車都要小心。要把這些石頭塞進去,我沒這個本事。因為露出來的石頭是在牆的中間,要塞進去,除非把整片牆重新做起,要花的錢還不知多少。如果這房子要賣的話,這片大肚子的牆可能會使房價掉幾千刀。煩!
小鬆樹的故事寫完了,下一回寫大鬆樹的故事。
我家後園的一棵大鬆樹才是我最大的煩惱。
這棵樹有七、八層樓高,是那種高得不能再高的鬆樹了,底部有一米三的直徑,樹枝異常茂盛,一遇大風,一條條樹枝就像一條條狂舞的皮鞭在空中抽打著,主幹也在風中顫抖著,令人膽戰心驚。
我也在西雅圖生活過,好地方!
其實我最後是在嘲笑自己傻,不是說他傻。這個係列發在好幾個地方,都沒有人提出類似問題,你說的有一定道理,謝謝!我以後會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