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黃瓜共舞

     春天的時候，買了一包黃瓜種子。在後院開了小小一塊地，將種子撒上，天天查看著，期盼著享受做農婦的快樂。

    終於，種子發芽了，數了數，有十一棵之多。按照一位下過鄉的朋友的指點，在新苗長到有三片葉子的時候，小心翼翼地將苗移栽到鋪了厚厚一層加好肥的蔬菜專用土裏。在周圍固定好支架，為著成長的黃瓜做好了充分的準備。於是，每天下班後，象對自己的孩子一般，澆水，除雜草，然後，便是充滿期盼的觀望。黃瓜苗好像讀懂了我的目光，一天一變地呼呼地竄著。每當，看到瓜秧順著支架，又往上爬了一節，心裏便想，如果人人都種黃瓜，便不會有“拔苗助長”這個詞了吧！

     開花了，結果了。迫不及待地摘下了第一顆頂著小黃花的果實，心裏美呀！切兩片，貼在臉上，餘下的，便都進了肚裏。從此，每天兩三根，三五根的果實，充實著我們的飯桌，也充實著朋友同事鄰居的晚餐。

    當收了上百根果實，當自己和朋友都有點感到“黃瓜中毒”時，怎麽消滅這些黃瓜，竟成了問題。炒，拌，醃，用盡了渾身解數。光為了練切蛇皮，就用了二十多根，醃的酸菜黃瓜，糖醋黃瓜，酸辣黃瓜，醬黃瓜也能吃半年了。就這樣，還是有越來越多的剩餘。得快想辦法呀！總不能上街去賣，更不能就讓俺這輩子第一次當農婦的成果爛在地裏吧！

     想起了《列寧在一九一八》：“牛奶會有的，麵包會有的，一切都會有的！” 消滅黃瓜的辦法更會有滴！！！

      實驗開始了！

      把黃瓜切塊，加水，放進磨汁機裏，按動電鈕 ——－ 隨著轟鳴，舞動著的瓜塊漸漸消失在汁液裏。過濾，加蜂蜜，到進玻璃高腳杯裏——－奇跡出現了！

     碧綠的瓊汁，有如翡翠般，冰清玉潔。高腳杯跳著芭蕾，吻著杯口情動的紅櫻桃。瓜汁裙踞飛揚，隨著燭苗的跳動，舞起了歡快的天鵝湖。哈哈，好一個劉姥姥的小資！

     被意外的成果激勵著，腦子持續著興奮。

     黃瓜汁裏加瓊脂，加糖，加打發的奶油和奶酪，攪勻，過濾，倒入半成品的派皮，放冰箱冷藏。4小時後，取出，切塊，上麵加兩片桔肉——－哈哈，黃瓜口味奶酪蛋糕！

    擠汁後的黃瓜渣，包成餃子，炸成丸子，煎成小餅。。。。。。再也不愁有剩餘的黃瓜了。

     原來，打開了腦子裏被傳統封住的門，世界竟是這般廣闊！柳暗花明的新世界裏，我與黃瓜共舞，難道不可以與茄子共舞，與蘿卜共舞；難道不可以與天空共舞，與土地共舞嗎？

     蘇軾在謝雨途中，雖然聽到了鄉農黃瓜的叫賣聲，卻仍口幹舌燥，想“敲門試問野人家”討杯茶喝。我卻想，把我的黃瓜汁送給東坡，說不準居士會留下又一首千古絕唱呢！

09-27-07 舊字
注：文中插圖竊自網友蜜三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