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跡 ● 心記

趁這些讓我傻笑和淚流的故事還沒有被歲月風幹,讓我把它們拾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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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記係列: 西鑰匙島

(2008-09-03 20:41:38) 下一個
   離開喧鬧的邁阿密南海灘,一路沿著1號公路向南開,我們的目的地是美國的最南端:西鑰匙島。從邁阿密到西鑰匙島的1號公路被人們稱為海上的公路 ,因為這段公路是建在一連串的古珊瑚島上,這些珊瑚島從佛羅裏達半島的最南端伸出,逐漸向西彎轉入墨西哥灣,島與島之間由或長或短的公路橋連接。90年代末的好萊塢大片《真實的謊言》中,飛機和汽車的追逐戰就拍攝在這裏一條長約7英裏的公路橋上。《真實的謊言》是磊非常喜歡的一部電影,當我們開車經過這條名字就叫7英裏的橋的時候,磊情不自禁興奮地說,就是這兒,就是在這兒拍的。長長的公路橋向海的深處伸去,橋的盡頭似乎就在那淩波飄渺之處,又好像長得已經失去了盡頭。公路橋的兩邊都是無垠的大海,隻有遠遠近近的幾艘漁船在碧波之間蕩漾。 

  這海上的公路往南往北都隻有一條車道,而公路兩旁的風景又常常引人停車觀看,從邁阿密到西鑰匙島130英裏的路途,我們走走停停,竟然開了一個上午。開進西鑰匙島的小鎮已是午飯的光景。這裏到處熙熙攘攘,是一個充滿熱帶風情的旅遊小鎮。窄窄的街道邊酒館、飯店、冰激淩店和賣各種紀念品和藝術品的小店隨處可見。遊人們都是一副清涼打扮,有的在街道上隨意閑逛,有的騎著自行車匆匆而過。我和磊發現在這小鎮開車非常不方便,街道很窄而且遊人很多,其次很多街道都是單行線,我們有時候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拐上了哪條路。於是,我們在海邊的一個大停車場停下車,準備找家館子吃午飯。來西鑰匙島我已蓄謀已久,我有三個心願要在這裏完成。第一,我要吃地道的鑰匙島檸檬派。這個願望似乎不難完成,我們剛才路過小鎮的時候,我已經看見很多小館子門前掛著鑰匙島檸檬派的牌子。第二,我要參觀諾貝耳文學獎得主文豪海明威的故居。我要看看這位父親最推崇的美國作家是在怎樣的氛圍裏寫下他的不朽之作的。第三,我要在這裏看日落。西鑰匙島向西深入墨西哥彎,據說這裏有世界上最美的日落。
 

  在停車場磊笑著問我,這三個心願,你想先完成哪一個? 開了一上午車,肚子早都咕咕叫了,當然是吃鑰匙島檸檬派最重要。在靠海邊的一個寬闊明亮的餐館坐下,磊先點了一些當地海鮮當正餐,我卻迫不及待地向侍者指著菜單上的鑰匙島檸檬派說,這個要兩份。檸檬派還真是好吃,酸裏帶著一絲甜蜜,奶香裏帶著一絲清爽。
 

  海明威的故居離西鑰匙島的鎮中心不遠,高高的圍牆圍著一座二層的西班牙式的小樓。 海明威在這個院落裏度過了大約10年的光景, 這10年他時值壯年, 創作完成了他一生的百分之七十的作品。院子裏種著很多熱帶植物,到處鬱鬱蔥蔥。海明威喜愛的六指貓,居然在故居還能看到,據說它們就是海明威當年的那隻六指貓的後代。故居的院子裏有一個很大的遊泳池,這是海明威在1937年到1938年離開西鑰匙島去西班牙當戰地記者其間他的妻子花了兩萬美金建造的。傳說當海明威從西班牙返回家中,看到這個昂貴的遊泳池的時候,他從口袋裏拿出一枚硬幣摁在遊泳池邊的水泥上說:拿走我最後一枚硬幣吧。現在我們還可以在遊泳池旁的水泥裏看到這枚硬幣。海明威的書房在小樓的二層,一張紅木的圓桌上擺著一架老式的打字機。海風吹打著書房窗外的無花果樹,樹葉劈劈啪啪地做響,我仿佛看到海明威坐在打字機前, 一邊抽著古巴雪茄, 一邊和著樹葉的聲響敲擊著打字機,"的噠""的噠", 他是在寫《永別了武器》, 還是在寫《乞裏馬紮羅的雪山》?
 

  Mallory 廣場是在西鑰匙島看日落的最好的地方。我和磊在夕陽西下前趕到了廣場, 那裏已經是人頭攢動了,還有很多雜耍的藝人向等待觀看日落的遊客們展示著自己的絕技。太陽的萬丈的光芒漸漸收了回去,圓圓的太陽離海天相接之處越來越近。 整個天空被夕陽浸染得通紅通紅,墨色的海麵上是夕陽長長的倒影,一隻紅帆船緩緩從太陽的倒影裏穿過,火紅的太陽越沉越深,當紅帆船駛出倒影的那一瞬間, 太陽竟完全沉入了海中。 海與天又連成了一色, 暮色降臨了。
 

  和磊手牽手離開Mallory廣場。 磊說: 願望都滿足了嗎? 我說: 是的, 都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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