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苦短
(2012-02-15 04:34:23)
下一個
人生苦短,可能隻有到了這把年紀,才能真正地明白這份“苦”。
這兩天,惠妮特・休斯頓和鳳飛飛兩顆巨星,曾經是那樣的耀眼,在瞬間倏然隕落,讓人唏噓不已。
人生,難免生離死別,又有誰知道自己的歸期和歸處呢?
最早遇到的生離死別,是姥姥去世,那時還不過10歲,什麽也不懂。
媽媽上班的地方和姥姥家的直線距離也就是幾十裏的路,但是交通極其不方便。平時很難有直接的順路車,可如果坐公共汽車,要轉車,因為車的時間問題,當天還到不了。往往最直接的交通工具就是兩條腿,我那時候不到10歲,和普通的孩子比還又瘦又小,那幾十裏路,我要走一天還累得要死要活。那幾十裏路對於我,比現在的3千5萬裏還要遙遠。而回去一次,算上路上,總要3,5天以上才行,也因此,我和姥姥沒有怎麽在一起呆過,姥姥去世雖然悲傷,但感覺也不那麽強烈,隻是因為是自己的親人,在棺材旁邊來去,也不覺得害怕。
不過,媽媽能在姥姥的最後時刻一直守在身邊,確實還是有些不可思議的。那一段時間,因為姥姥的身體不好,媽媽盡量多回去,但周期也總是要以月為單位,還是距離姥姥家10裏地左右的大姨經常去,但即使那樣,我也感到影響到我上學了。那一次,我和媽媽在姥姥家裏待了好幾天,已經往回走了,路過大姨家,準備歇一歇再走。可是媽媽忽然就對大姨說:“姐,我心裏難受的受不了,不行,我不走了,我得回去。”我一聽就急了,覺得耽誤的太多了,即使那個時候不怎麽學習,可是總不上學也不是事兒呀,就賭氣一個人走,可這次,媽媽怎麽也不妥協,就是堅持要回到姥姥家,最後是表姐把我追回來,許願背我送到姥姥家。就這樣,當天媽媽和我又回到了姥姥家,大姨因為有點兒事兒,說轉天到姥姥家。可就在那天深夜,姥姥去世,隻有媽媽一直守著。
爺爺奶奶去世,我都沒有在。
奶奶去世,我大二,正趕上考試,父親回去奔喪,沒有告訴我。
爺爺去世前,我回去了。我在的期間,爺爺基本沒有什麽變化,感覺挺穩定的,我假期到了,就走了。據說我上午走,爺爺下午就進入了病危狀態。這可能就是老人們常說的“命裏注定不得記”吧(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記”)。
實際上,從姥姥去世,到2008年我的老師去世,我沒有真正意義上對死別的理解。因此,聽到先生去世的消息,是非常震驚的。記得當時去吊唁的時候,見到他夫人,我渾身不停地抖,說不出像樣的話來。而他夫人雖然看起來非常地憔悴,但還是非常地堅強,過來和我說道謝,還問洋洋的情況怎麽樣什麽的,真的很佩服她的鎮定。
媽媽的去世,讓我很長時間無法接受,太突然,太沒有思想準備。近一年的時間,無法走出來那份心痛。也突然醒悟,可能,從今以後,生離死別,也許會是生活的一個常態。
今年新年回國,感到了生離死別的走近,感到了人生苦短的那份“苦”,因為,人生,實在是太短了。
大姨家的表哥,比我大1歲,去年9月,去世了。
大姨一共有三個孩子,隻有這麽一個兒子,而在這三個孩子之前之間,有幾個孩子都夭折了,大姐比表哥大11歲,所以,表哥是大姨唯一的兒子,大姨對表哥特別寵愛,嬌生慣養到極點,如果表哥和人吵架,大姨是要出麵的,所以表哥和人打架是很少吃虧的。可我小的時候到大姨家,一個事情就是和表哥打架。雖然表哥嬌慣,可我也是獨生女,在當時也是鳳毛麟角的,不由得不嬌慣似的(雖然實際上我並不怎麽嬌慣),而且又瘦又小,又是客人,這個時候,往往是表哥被大人要求來忍讓我。還記得他因為不敢打,會在大人看不見的時候比劃著要打我的姿勢來表示憤怒。想來,小的時候,表哥應該是討厭我的,就這樣,離開老家前,在吵吵鬧鬧間我們都長大了。媽媽去世時,表哥來了,也許是我粗心,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20多年不見,真的好親切。怎麽也想不到,這人,怎麽一下子就沒了呢?就再也見不到了呢?據說,表哥去世之前,受了很多罪,聽了那份遭遇,心裏的不忍,就像是在忍刀傷一樣的感覺。
同時聽到的消息是,大姑家的表哥,比我大4歲,得了肺癌,已經轉移到腦,無法做手術了,預計最多有半年的生命。眼裏的淚,無法止住。
大姑父和我媽媽在一個單位工作,我和媽媽住在單位宿舍吃食堂,而大姑一家就住在單位的家屬房裏,不遠,也就是不到10分鍾的路,應該說,我們是一起長大的。表哥是我父親的兄弟姐妹的孩子裏,最大的,我排行第二。 表哥是那種沉穩可以依賴的類型的人,好多好多的回憶,一幕一幕。最後一次見表哥,也是媽媽去世,他來參加葬禮。轉眼3年不到的時間,他就將成為不歸者。他自己,對病情還不是很清楚,看病回來,還說,工作忙,休息一個月要去上班。
生命在一步一步地走,生離死別,越來越多,越來越接近。
人生雖短,可隻能被動麵對,因為,我們無能為力,有無法預知。
這份苦,如何說,無法說,說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