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車易位

縱是千古,橫是八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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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油條

(2009-09-12 23:53:18) 下一個

話說油條

記得小時候,油條是上海人早餐桌上的主要品種,油條有幾種吃法,幹吃,蘸醬油吃,切成段泡在豆漿裏吃,夾在大餅中吃,作為餈飯團的主要填料吃,後兩種吃法很受上學族和上班族喜歡。

賣油條的地方統稱“大餅攤頭”,多是集體所有製,操作程序還挺規範,再小的攤頭都有一個人專門負責賣籌碼,籌碼由塑料片或竹片製成,分三種, For 油條, for 甜大餅, for 鹹大餅,由於反複使用,籌碼都已經又油又黑了。流水線分成兩個,一個攤大餅,一個炸油條,各三人,每人各有分工,當年工業化思想在上海小商業中的推廣可見一斑。

我經常被差去買油條,據我的經驗,他們從早上 5 點開門,做到 8 點,中間還是挺忙的,每次都有人排隊,少則三四個,多則七八個。大家都喜歡新炸出來的油條,所以每天都有這麽幾根是冷油條回鍋再炸的,上海人管這叫老油條。就排隊買油條這事兒,我領略到了成人世界的狡詐,多數上海人還是願意規規矩矩排隊的,但就有一些人,假裝和熟人攀談,或根本就沒熟人,而是假裝伸頭看炸油條的情況,然後就把自己夾進了隊伍,其實也不差幾個人,耽誤不了更多的時間,但這種情況卻經常看到。後來,我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到底是守規則的人更值得讚許呢?還是夾塞兒的人因為“頭子活絡”而更有生存優勢?

上海的油條在籠子裏都是站著的,個個油光發亮,北京的油條就寒磣了,不僅全是涼的,還很擰,嚼都嚼不斷,北京街頭到處可以看到煎餅果子攤位,這個果子竟然是指油條,很令人困惑。

九十年代開始,上海社會發生了巨變,和米鋪,醬瓜店一道,大餅攤頭也逐漸在上海街頭消失了,我猜原來的集體製職工不是下崗就是退休,全靠老店鋪出租或承包來維持生活了。

上海本地人逐漸地退出了油條這個市場,剛開始的時候,上海油條全變成了北京果子,軟趴趴的,對這種變化,心裏不是很愉快。但沒過多久,外地民工的油條也都一個個立了起來,樣子都好看,甚至還能治我的便秘,他們擺攤的效率要高很多,夫妻兩個人,女的還背著孩子,和麵,製作,炸油條,收錢,全包了,不容易呀。後來聽說鄉下人往麵裏摻洗衣粉,可能是謠言,不過為了慎重,不太敢去吃了。

台灣商人在上海的大批登陸,改變了上海食品產業的格局和質量,不僅西式的甜餅屋遍布街頭,我在靜安寺希爾頓對麵的永和豆漿,還嚐到了台灣人 5 塊錢一根的油條,味道也還正宗,雖然貴了一點,但感覺衛生條件不錯,店堂的環境也好,能把賣豆漿油條的店開成這樣,也算創新了。

很多年過去了,前幾天在 CUPERTINO 超市吃油條時在想,不知道現在上海油條怎麽樣了。

瓦斯彈 09 、 12 、 2009 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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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catnip 回複 悄悄話 對於個人而言夾塞是有生存優勢的,因爲夾塞省了時間,時間就是生命啊。但是如果人人都夾塞,就沒有什麽優勢可言了。我在火車站買火車票的時候,縂有人喜歡夾進隊伍,可笑的是很多人明明看見這人夾進自己前麵,居然就忍忍算了。我從來都要拍拍他們肩膀讓他們上後麵去,他們從來都是乖乖地走了,我想黨夾塞的遇到忍者的時候,夾塞的生存優勢就彰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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