靄靄秋色,已褪去了鎏金的盛裝,冬的凝脂,迷離了塵俗的眼眸。站在秋的末央,茫然許久,恍惚一個世紀般慢長恒久。太多太滿的思緒,已在歲月翩躚中翻來覆去,仄仄跌宕,漸漸泛黃成一抹餘輝下的枯瘦。
一直都在那縷縷香薰氤氳的方向凝望,心,也常常遊離在靜謐之外。其實,尋你,已不單是幾度菊黃楓紅,雪落梅開了,早在前塵定埃,青燈魚木之下,就有一雙殷切的目光,悄然視你倌挽發簪,舞曼妙紅袖。常說心在外,便無塵,我不甚其意,隻是感其一踏入紅塵,步入紛繁,就跌入永無止境的思念的輪回中。
秋的厚重與蒼�8�C)��月中隱去,梅枝正在初雪的琉璃下舒卷,待蕾的花蕊,一如當初那般含羞。隻是,那些被秋碾碎的諾言還深藏在暗夜裏,隨著指尖的流淌,追憶著那段似水的流年。歲月匆匆,長夜漫漫,任由我繾綣如斯,卻始終抵達不了你的彼岸。佛曾曰:“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台,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這禪宗法脈,我一直無法悟徹,依然在“人生若隻初相見”的情景裏,上演自已的一曲幽歌。試想,這世間萬物,又豈是單單一個絕了塵緣的“空”字所能詮釋盡的。
原本以為,行色將盡的荼蘼會帶走一些深鎖的癡念,可默於佛前時,才明白那些紛繁雜亂的思緒原本就是禪語中的“欲”字。無欲即空,終是無法進入禪境,於是心也莫名的空蕪起來,於是就由了掌中細密曲折的思念蔓延,深深的,淺淺的,在心裏迂回。說到底,我隻是凡俗,無法泅渡佛法禪語了悟塵埃中的情深緣淺,一念,也就隻是一念,便刹那情動,迷失在凡塵。
我們的故事,就像小說裏跌宕的情節,如何的來,怎樣的去,都從筆端一一漫出。習慣了等待,習慣了固守那份清寂,像是等待一場未綻定的花期,隻為目光深處,有你羞笑嫣然,與唇邊暗香彌漫。這裏,已是初雪斐然,如同輕舞的���r����。又一季節的梅香淡淡,隻是那梅節之下的琴台,已不見昔日的素手嬌顏,紅妝曼羽,喚你,溫柔的,你可聽到了麽?我的音依然如初,與心同樣,不曾有絲毫的變更。
其實你是懂我的,隻是不願說出口而已,不然手中的詩,怎得那麽柔,那些箋裏的詞,怎得那麽幽。或許正如你所說,相思,卻無語。是的,一曲相思賦,脈脈不得語,於此,一些凝重的文字,便在悠長的暗夜,為你默然開盡。
還記得秋後的某日,陽光些許倦怠,見得一花中女子,嫣笑回眸間,娥眉流韻,極似了你的模樣,於是輾轉追尋而去。然而,終是落空的歡喜,但依然感激命運的恩賜,讓我瞬息的心悸,得以片刻的慰藉。你不知道,一直以來,都懷揣著這樣顫栗的念想,期盼著如此這般的偶遇,常想,或許那時的我們,早已發染霜雪,對於彼此,隻是給予一個凝視的刹那,便會了了這世交匯的塵緣。
對你,我的心門虛掩,你若來,隻需輕拂,就會看見一世的春天,在姹紫嫣紅中,一雙含笑的眼眸,正溫柔地把你凝視。倘若你來,我正在遠行,請你記得,窗台上,早為你留了鑰匙,隻是,你,今世,會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