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來臨了,體內那個蒼白憂傷糜爛的妖精,躍躍欲試,衝出體內。輕歎著:化一道蒼涼的手勢,無言輕歎,弦樂影婆娑,慕塵世,繁華似錦多,笑癡人才說寂寞。然後微笑、哭泣。幸福屈指可數,悲傷無極限。
那個紅唇間明滅著煙圈的妖精,看著無星的夜空,陷入紛亂的思緒,然後在鍵盤滴滴答答的敲下流麗憂傷的字眼。
曾經,有些青澀的果,有些荊棘的路,我任性的吃了,叛逆的走了,撕碎了無數期望。然後我看見了自己心輕輕的下墜,寂靜而決然。破滅了我整個青春期的的幻想,蒼白的華麗的幻想,原是這樣一場生命裏不可承受之輕。我開始寫字,記錄自己走過的路,犯過的錯,那些字,微小自處,不過是偏僻山穀裏幽藍的一麵湖,大雁也飛,燕子也過,風平浪靜,從無留下痕跡,依舊不過是無用。那些字,自心底溢出,在指間靜靜的流淌,漫過青春的白樺林,走過愛情的四季,在迷亂的塵世做著一片純淨的天空。
現在,以自縊的方式生存,用最玩世不恭的態度來過最嚴肅的生活,不掙紮所有的痛苦的潮水,在潮水將我淹沒那一刻,我用最憂傷的筆調,記錄著愛情,寫下一篇篇愛情挽歌,厭惡、壓抑、恐懼。寫的越多,就越茫然,什麽是愛,一句我愛你到底能走多遠?為什麽對有些人來說,愛情是生命的全部支柱,而事業理想物質僅僅是一個陪襯,難道後者不是比前者穩定的多嗎?我愛你不就是愛到不愛為止嘛!其實我也知道每個人在長大的過程中都會犯一些類似的錯誤,比如把真誠當做幼稚,世故當做成熟,分不清善良與軟弱的界限,而我是犯錯最重的,將某些齷齪的人打著愛的旗號做著某些齷齪的事,錯以為愛情。我們總以為幸福堅固亦不可摧毀,轉過身隻是一場虛無的蒼白,一些如約而至的事情被宿命安排的縝密得毋庸置疑。一些情節,有些熟悉有些陌生,熟悉的是結尾,陌生的是過程。
曾經,誰沒有為愛迷茫過,誰沒有為愛受過傷,即使理智的一塌糊塗,可是愛情來的時候,卻無力抵抗。長時間的彼此傷害和逃避以後,所有意圖和結局已經模糊不清了。愛情可以僅僅是某種理想的代名詞。而我,隻是失去了愛一個人的能力了。那些日夜顛倒,某個時刻眾人簇擁,繁花似錦衣,一層層的退卻之後隻餘下荒涼。沒有人在深夜給絕望的我擁抱,那種疼痛的觸動,像一隻手,輕輕的握住我的心。那糜爛的傷口,隻要有過就是永恒,即使它已經不再痛了,可是印記依舊清晰。一個給我傷口的同時還給了我愛,如同在路上,有無數告別,亦有無數遇見,在情中,有無數恨,亦有無數愛。
現在,語言蒼白的我,深刻的糾纏和傷害已經無法用任何語言和解了。已經不再談清高以及虧欠這些詞語了。隻能固守一些底限,一些真誠。唯一甘願的事情就是:在安安靜靜的時光裏,默默的記憶,喜歡,失去。欣賞一種恰倒好處的分寸,日子可以簡單的渾渾噩噩。時間總會讓愛情麵目全非,或者那本就不是愛情。即使我感覺絕望空洞了,但我卻要活下去,任何東西都可被替代,愛情,往事,記憶,失望,時間……都可以被替代,但是我不能無力自拔。我微笑,明媚,即使有些假裝,隻要能安靜的存活的,我就滿足了,無需轟轟烈烈,淡如水亦所求。
未來,時光從幹涸的水籠頭流出來,起初渾濁而後清澈,那些被記錄在文集裏的歲月,關於暗戀,關於生病,關於忘記,還有一些轟轟烈烈的誓言,都將被時光送去白堊紀,我怕找不會來又丟了現在,所以再忘記之前寫下來,如此即便老去,雞皮鶴發,這些字也會讓我記得,我的生命裏曾有段青春,關於這裏-好心情。
午夜,那紅唇間又說出段段囈語,是憂傷,還是灑脫,還是讓你看了她千瘡百孔的內心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