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湘夜雨

我想知道,在一個中國留學生眼中,實現美好的思念是怎樣一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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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之韻

(2009-11-02 01:33:59) 下一個

        中午出門,迎麵刮來一陣風。我低眉彎腰,閉目前行。頓覺空氣幹爽,暑熱全消。
  門前古槐茂密的樹冠被吹得傾斜著,呼呼作響,粗壯的枝幹在勁風中倔強地挺立。猛然有種熟悉的感覺,如青紗帳傳來嘹亮的歌,如幼兒嘴角兒綻放香甜的笑。
  風,無處不在,無時不有,忠實地報告季節更迭的訊息。
  春天的風帶著新泥新草的馨香。春風拂麵忽覺暖,春寒料峭尤似冬。但這冬,很快就隨著春的生氣,氤氳消散了。說到春,忽然想到杭州,杭州的西子湖,以及西子湖畔,婀娜的楊柳。春風楊柳萬千枝,白堤楊花蘇堤遲。想那盈盈水波,曳曳樹影,習習暖風,如織遊客,怎不叫人心旌搖蕩,詩情陡生。難怪連不知名的文人也會留下千古名句:“暖風熏得遊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還有那彼此應和、鳴於翠柳中間的兩隻黃鸝,以及直上青雲的一行白鷺,是否也發生在這西子湖邊呢?
  夏天的風是人們的期盼,縱是伴著連陰細雨,也勝於無處躲藏的暑熱熏蒸。夏日最宜賞荷。雖不見才露尖角的小荷,但楊萬裏的“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無疑讚美了西湖的夏荷。總是幻想,西湖除了碧綠荷田、粉紅荷花,還應有一片在山坡盛開的山茶。那個手執蓮葉,調皮的宋代童子,應當就嬉戲在西湖岸邊吧。
  秋天的風刮得最長,直把碧綠吹成金黃,又把金黃刮得白茫茫。但這是北方的秋色。除了天漸高、雲漸淡、氣漸爽與北方相若之外,南國的秋完全是另一番景象。蕭瑟的落木是決計不會有的。由於緯度最適宜樹木生長,南方很少見落葉喬木,即使深秋,也枝繁葉茂,蔥蔥鬱鬱。南國的秋,藏在農人收割的水稻裏,藏在飄飄渺渺的桂香裏。
  北方冬天的風頗具野性,恣肆而放縱,常以尖厲的叫喊示人,如鬼哭,如狼嚎。不知是刺骨的寒凍傷了淒厲的風,還是淒厲的風撕裂了刺骨的冷。紛飛雪滿天,怒號風淩人。發生在北方冬天的故事,全都由皚皚白雪襯托著,演繹、鋪展。
  南方也下雪,隻是不如北方的凶猛,雪花落得輕,融得也疾,不知不覺就化作了雨。隻在斷橋的背陰裏,稍長地殘留著冬的印記,形成西湖一道獨特的風景。除了雪花,西湖冬天隻有梅花。梅的品種很多,有果梅也有花梅。梅花大都耐寒。當雪花消融之後,冷風中淩空綻放的,就剩下梅花了。孤山放鶴的林逋作有“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句,說的就是梅花。但從清澈湖水映出的倒影猜想,西湖的冬絕不寒冷,加上若有若無的梅花香氣,連風也少有北方冬的脾性。
  風,從春吹到夏,從夏吹到秋,又從秋吹到冬,堅守約定,一刻不停。它並不知道自己該在哪裏落腳,哪裏才是它最終的歸宿。它隻管不停地行走,不停地忙碌,替四時傳遞四時的冷暖,用生命感受生命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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