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湘夜雨

我想知道,在一個中國留學生眼中,實現美好的思念是怎樣一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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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年春衫應無恙

(2008-09-24 02:19:41) 下一個

我時常看著梧桐在那一片球場上畫下隨風晃動的斑駁,幾片葉子在他們風華正茂時便跳著舞旋轉而下.夕陽總是長著長長的手指,悄然間就把我纏綿摟住.我躺在風的溫泉裏,一季節做背景,一次又一次地反複咀嚼著,冷暖交織喜憂參半的長久得到和瞬間失去.直到淺紅的夕陽不辭而別地溜到天的那一邊,直到草莓味的空氣被遙遠處的海風揉散……

那些被稱之為背景的風景,本不該是為了渲染某種氣氛,襯托某種心情而活著的.是我點綴了風景,還是風景把我烘托,對此我不得而知.我像是遊著遊著就忘記了吐泡泡的小魚,碎裂了呼吸,也遺落了家的經緯.

記得兩年前的夏天,遇見一個笑的時候嘴角有梔子花盛開的女生,她習慣穿白的襯衫,彈棕的吉他.天空像是童話故事裏女巫的魔掌一樣,翻手為晝,覆手為夜。轉瞬即逝的流星劃過她同樣轉瞬即逝的年少,刻錄下的些許印記,被哪隻手哪支筆輕輕譜寫成歌.於是她閃著星一般的眼眸,唱著——懵懂的歲月中,隻收藏了簡單的想念。背後是似有若無的微風柔柔地捧起她細碎的發,在額前落寞地嬉戲。

著實喜愛這淺淺的,暖暖的調調。隻用一把吉他,便可娓娓道來,和青春有關的,可以從第一天的餓淩晨講敘到第二天午夜,流著淚微笑的往事。倘若說王菲的歌是給穿梭過墓地劫後餘生者的寬慰,樸樹的歌是應孤獨之邀而紀實一種年少的輕狂和鉛華洗盡後的淡然。那麽許飛,便在用澄澈的眼神和細膩的弦,為年複一年流浪他鄉的孩子們,日複一

日地郵寄著沉甸甸的,故鄉的召喚。

“你是內在的海洋,你是深邃的靈魂。在你明澈的餓眼眸中,人生絕不會照出陰沉的麵目。成堆的雲霧,灼熱的,冰冷的,狂亂的日子,紛紛擾擾,無法安寧的日子,見了你都逃避了,惟有你常在。”這是羅曼羅蘭用筆為音樂而唱的讚歌。我仿佛看到音符與文字鬧哄哄地抱成一團。任何人在他們麵前,無異於麥田裏傻傻站立著的無關緊要的稻草人。

有一尺寸叫距離。現實和理想,永遠都隻是隔岸的泅渡者。你來我往,互換的也隻是此岸和彼岸。那天在上遇到震,他把昵稱改成了“MVP狂妄”,還說,總有一天我們會回到故鄉……曾經不止一次想為震寫下點什麽,或是走過去對他說點什麽。可每每備好了稿紙,拿起了筆,卻像是突然間失聲一般。無從梳理洶湧而至的話語,所以隻好讓每一滴思緒的雨水回流到心底。他曾給我看過一本籃球雜誌上的一小段文字——就這樣把短暫且並不閃耀的青春,心甘情願地奉獻給你。我懂,這是他在籃球在夢想麵前的誓言。而在那間壓抑的教室裏,我忘記了多少次眼睜睜看著他被一條叫無奈的毒蛇纏住,卻又隻能遠遠觀望他的無助似雪飛翔。世人原諒瓦格涅和張愛玲的疏狂,可是他們不會原諒我和震。

我已跌跌撞撞和時光相伴走過了十幾個三百六十五天,在某個轉角重逢了誰,又遺落了誰,終究還是自己做了自己的旅伴。曾經種種,宛如一朵沒有明確花期的百合,在青黃不接的季節裏,轟轟烈烈地盛開,平平凡凡地生長,冷冷清清地 

凋謝。比曇花短暫,比青春漫長。風把流年一頁一頁吹起,我掐指細數生命裏繁華與荒蕪多少次的相吸相斥。末了便是盛開上癮了的寂寞,繁殖出大片風裏的罌粟。

真的很羨慕那些可以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古人。他們竟然能把和自己的心緒打理得如此井井有條,絕緣一切世俗的塵埃,讓自己的內心不至於那麽糾結。我忙著成長,忙著遺忘,忙著一如既往地為心尋覓一個天堂。在輪回裏輾轉而過多少個春秋冬夏,卻似乎隻在一個轉身間,才讀懂古人是以怎樣的風景為背景,在紙上刻下了“當時明月在,曾照彩雲歸”的物事人非。

記憶的空船滿載著繁華駛向虛無。到底要秒針奔波畫下多少圓圈,我,抑或是我們,才會明白,到底是什麽,白了少年頭。許飛依然在唱——在某一天,回到從前,讓他們都出現。

原諒我穿衣服隻鍾情於簡單的白,原諒我寫文字隻放任感覺在流浪。畢竟沒有哪一個誰,能像科幻電影一樣,拔出一把閃著彩色光的劍,輕輕一下,就斬斷了之前之後所有的時光。也許一切原本都很單純。震說過,總有一天我們會回到故鄉。對於他,我再相信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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