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仲秋無月
(2008-09-16 02:31:10)
下一個
“明月未出群山高,瑞光千丈生白毫”,“月出皎兮,佼人僚兮”。月,曆來都是托物言情的母題,尤其是中秋月,她寄托了漫無邊際的相思與懷念。一首清脆悅耳的聽月詩“聽月樓頭接太清,依樓聽月最分明。摩天咿啞冰輪轉,搗藥叮咚玉杵鳴。樂奏廣寒聲細細,斧柯丹桂響叮叮。偶然一陣香風起,吹落嫦娥笑語聲”繪製了一幅絢爛旖旎的廣寒月宮圖,足以顛倒眾生。
中秋節是個不折不扣的“祭月之節”“月神之節”,當被當作祭品的月餅全部奉上供桌的時候,“江天一色無纖塵,皎皎空中孤月輪”的動人景象缺席了。今夜的中秋之夜,沒有了皎潔的月光透進玄窗,薄薄細雨,不動聲色地傷害著節日的氣氛,推窗卷簾寂無聲,走失了月的中秋,猶如喪失了靈魂的肉身,目光空洞地牽引遠山近水。獨坐屏前,敲下一些懶散而又毫無意義的文字,依然穿著薄裙的我,因不耐中秋惻惻輕寒,起身衝下今天最後一杯咖啡,靜待夢裏曾經一地的中秋月光,那是和著纏綿悱惻的簫聲,蕩起揚州二十四橋下脈脈水波的月光啊,怎會在團圓的日子走丟呢?那還是槳聲燈影的秦淮河上,攜帶一曲婉轉的《戀歌》,遊遍滾滾紅塵的月光啊,怎會在今晚散了呢?
在靜靜地等待中,突然墮入無邊的黑暗中,感覺自己受到天氣極其惡劣的愚弄和嘲笑,第一次如此渴望月光的中秋之夜,竟然是個雨天。被雨簾和黑暗籠罩著的中秋,讓內心的幻覺逐漸浮現,似乎有卷細鐵絲,層層疊疊纏在心上,那些深深淺淺的印痕,忽濃忽淡,忽近忽遠。原來,“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隻是詩句而已。
中秋夜之雨,在秋風吹拂之下,斜斜灑在窗欞上,慢慢凝結成大大的水滴,似乎是從柔弱的心空裏滾下的淚,遙望著玻璃牆外的天穹,沒有一絲星輝,這是個萬般落寞冰冷的中秋,心靈的枝頭綴滿憂鬱的花蕾,疲憊的思緒禁錮了蹣跚向幸福邁進的步履,縱欄幹拍遍,再也寄不出一點望月的相思,固守一棵帶著滿腹心事的相思樹,向模糊的遠方張望,心花寂寞地開放,然後又在孤獨中凋零。
再次凝眸窗外,今夜仲秋無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