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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吾爾“新青年”與新思維

(2008-06-03 19:05:59) 下一個
ILHAM  (2008-03-31 04:21:59)

21世紀的維吾爾社會比起siytnoqi時期的社會要務實得多,可連這樣一種務實傾向也被曲解為是“極端主義”或“妥協分子”,,好像維吾爾人天生應該成為“siytnoqi”似的江湖人物或包爾漢先生似的“政治人物”或成為塔利班分子,以便失去對自己生活發言的任何能力。但我要說,一個公民不關心政治事物的社會當然是應該批判的,可一個強迫公民過多地關注政治事物的社會,同樣是危險而令人窒息的。我們目前的狀況顯然更接近後一種。“文化大革命”就不用說了,即便是現在,把本來是私人生活領域的事情一概變為政治問題,其中的強製是不言而喻的。比如,擇業,寫作,出國,信仰,生孩子,街談巷議,民族語言,接受教育等等,應該屬於純粹私人領域的事情,可在我們當下的語境裏,這些都變成了政治問題,裏麵包含著太多的意識形態內容(魯迅說,在中國搬動一張椅子都要流血——這是真的)。比起社會操作層麵上的政治參與,日常生活中的政治強迫顯得更加可怕。因此,在我們這個意識形態無處不在的社會,人們已經有了過重的政治重擔,他們通過一種務實的生存行為來緩解過重的壓力,為自己開辟一個相對的自由空間,這有什麽值得指責的呢?
  “新青年”再次忽略了一個常識問題:在維吾爾社會,人們對政治的熱情不是太少,而恰恰是太多了。衡量這一點,不一定看它的外在表現,也就是說,人們外麵表現出來的對政治事物的冷漠,未必代表民眾真實的內心,更多的時候,他們是無奈的。事實上,在幾乎每一個維吾爾人的血液裏都流淌著極強的政治敏感,比如什麽事能幹,什麽事不能幹,什麽話能說,什麽話不能說,在什麽場合說什麽話,以及一些新聞和領導人的講話背後透露出了什麽新的政治跡象,等等,哪怕是最底層的民眾,心裏也有一杆秤,把握得清清楚楚,一點都不會含糊。這是人門在長期活在政治鬥爭和閉抑的生存環境中所養成的本能的政治智慧,它已成了每個人靈魂中不可分割的部分。“新青年”指責維吾爾人參與政治活動的能力在逐漸喪失,說的不過是表麵現象,我倒認為,維吾爾人的內心其實有著極強的政治敏感和應付政治需要的能力——遺憾的是,這些不過是生存的本能使然,是被動的、變異的,遠未達到政治自覺的高度。

  單靠“空談”,恐怕是難以實現的。因為過去的曆史證明,在人們的心目中,對自己的關注從來就沒有成為一種自由的訴求,它更多的隻是一種防衛本能。要改變這種變異的局麵,我以為,不能再引導民眾陷入當下的政治怪圈中,而是要讓他們盡可能地從這個怪圈中解放出來,利用目前具有的環境去爭得經濟上的相對自由,以產生新的政治思維:從關心政治僅是防衛本能的狀況下,逐漸過渡到對政治具有主動的自由訴求。我在烏魯木齊,阿圖什,伊寧,北京,上海,廣東等一些相對開放的地區,看到了許多過去的政治邏輯對務實的民眾漸漸失效的實例。它的作用,我想總有一天會顯現出來。所以,一個務實的社會無論它有多大的弊病,也總比讓民眾整天活在一個充滿政治強迫的社會裏好。有意思的是,有些“新青年”竟然在中國語境下用了“民主自由”一詞,我把這看作是對當今社會出現的幻覺。真是無奈中的無奈。

  我們都似乎很關注社會的公正與平等,可是,精神上的不自由難道不是最大的不公正與不平等嗎?許多的時候,精神的苦難比物質的苦難要廣闊和深刻得多。對自由的籲求,對政治經濟體製改革的支持,就是為了尋找一條擺脫這些苦難的有效途徑,這種思想在當下的中國其實是處於弱勢的,可一些人卻開始擔心它的“得勢”,這聽起來真叫人悲涼。

  “以往的思想史、言論史證明,這一言說隻不過是一個被壓製的言說:它有一百年的曆史,卻有五十年的沉默。如果說過去一年‘擠出’門縫,那也隻是重新開始。以往的曆史,提醒言說者沒有理由沾沾自喜;目前的弱勢狀態,也不值得反對者那樣悲憤欲絕。除了下列兩點,它再也不能證明什麽了:現在能夠證明的是,在看起來最難說話的時候,事在人為,還能‘擠’出一條言路;將來可能證明的是,它隨時都會被再次掐斷,重歸沉默。”

  我想,至少要吸取一個教訓:對弱勢話語進行批判時,要擔心自己的批判會不會站在權力話語的同一邊,壓製另外的人,以致不知不覺幫了權力話語的忙,導致喪失自由言說的空間;而一旦失去自由言說的空間,你把社會公正和社會平等說得再慷慨激昂、大義凜然也是枉然;他們還要記住一個深層的常識:“自由主義”是一切其他主義的舞台。“如果我們把自由主義消滅了,其他主義就不能生存,更談不上繁榮。我們今天聽到的民族主義、存在主義、新馬克思主義、依附理論、(後)現代主義等在‘文革’期間聽得到嗎?沒有!任何思想隻有在自由主義鋪墊的土壤裏才能健康成長。沒有英國這樣的自由主義社會,我們甚至不能設想有今日的馬克思主義。我們更不能設想馬克思在希特勒統治下的德國、斯大林統治下的蘇聯和‘文革’期間的中國能寫出《資本論》這樣的著作。可以說,隻有在自由主義的土壤裏才能產生對自由主義的最強有力的挑戰者。”(劉軍寧語)從這個意義上說,一些人動不動就要“告別自由主義”或“告別自由主義”或“告別維吾爾在線”或“告別極權主義”聽起來真叫人哭笑不得。

  每個有良知的人,都有義務保護維吾爾在線這條細小的言路不被掐斷;隻要這條細小的言路還存在,就證明社會還有希望,爭論還有意義;而扼殺這條細小言路的勢力,無論它來自哪裏,都應是每一個人。如果自由言說和自由選擇的權利沒了,物質上的公正與平等隻會引起我更深的厭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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