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這武警總部不在市區,路上一個行人沒有,走在路上半天也找不到出租車。到了一個十字路口時不知道哪條路是通往皇朝飯店,便站在路口等的。這時過來一輛吉普車嘎的停在我麵前,下來三個人,一個穿著警服,兩個穿著便服。他們走到我麵前把我圍住說:“身份證?通行證?”
我一下愣住了,壞了,我的身份證還沒做。今兒我還問過牛強,他說你還沒給我相片呢,給了相片也要三天以後,說好明天去照相。我強作笑臉說:“忘記帶了,我就住在武警總部。”
“不要羅嗦,沒有證件就跟我們走。”那兩個穿便服的拽著我就往車上推。我使勁掙開說:“你們怎麽隨便抓人呀?”
“怎麽隨便了,這是特區,你沒有證件我們就有權力帶你走,查清楚你不是壞人,證件符合再放你,你要是不敢去說明你更有問題。”
車子開到一個門口有武警站崗的院內,把我關進了一間大屋裏。一進去腦袋就大了,好似又回到了嚴打時廣州的監倉,男男女女密密麻麻地坐滿了,像要飯的一樣的民工,其中也有些真是要飯的。我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可以站住腳的地方,剛要往下坐碰醒了一個昏睡的人。
“做什麽,沒看這裏沒地方了嗎?你——”一個三十來歲的小夥子剛要罵人一看到我立刻住口了:“老板,你是因為嫖娼進來的吧?沒關係,交錢就可以走的。”
“真的?不過我不是嫖娼是沒身份證。能不能讓他們幫我打個電話呢?”我從驚喜變為懊喪,嫖娼交點錢就能走人。他媽的!
他睜大眼說:“打電話?他們才不管呢。他們抓人就是撈錢,交錢就放人。沒錢的就等著這裏裝滿了一起送出特區,明天就該送了。你如果是因為沒身份證更好辦了,交一百元就可以走。你有沒有二百元?我保證咱們倆都能走!”
我不知他說的是真是假,一想二百也不多,就算是騙也沒關係就對他說:“你要能讓我交錢出去我另外再給你一百。”
“這麽說你有啦,快給我二百,等明天車一來有錢也晚了。”他接過錢一步邁過幾個人頭地向門口跳去,到門那兒使勁兒敲著喊道:“公安,公安!我交鈔票!”
大鐵門哐當一聲打開,我們兩人被一個警察送了出來。我又拿出一百元遞給他說:“你知道武警總部怎麽走嗎?”
“老板,我不知道。不過這麽晚了你最好不要一個人在街上走,說不定碰到巡查的又把你抓回來,你還要交一次錢。”
“可這麽晚了,這地方又沒辦法打的,我上哪兒去呀。能打個電話也行啊?”
“前麵有個發廊,你在那裏過夜,明天白天再想辦法打電話吧。”他指著不遠處路邊一個小屋說。我看著那小房子說:“發廊能讓你過夜嗎?再說人家早休息了。”
“你是不是剛來深圳的呀?這裏的發廊都是賣的,二十四小時服務,這麽晚有客人來敲門會高興死的。再說你不是要打電話嘛,那裏可能有。”
“那好我們一起去吧。如果能打電話我的朋友會開車接我的,可以把你帶回市區。”
“謝謝了,我不能等你,我老婆會急壞的,我要趕快去找她。再見!”說罷他大步流星地向前趕去。
我來到這發廊前輕輕敲著門,門簾掀起一個睡眼惺忪的麵孔扒在玻璃上向外看。見到有客人立刻來了精神,她將門打開嗲聲嗲氣道:“老板,這麽晚了睡不著,來個全套服務吧。”
“有電話嗎?我想打個電話。”
“半夜裏敲門就為打電話,告訴他沒有,有也不給他打!我還以為來了好生意。”
本來就不大的屋子,裏邊還隔開兩小間,從第二間裏傳來一個女人不耐煩的喊聲。開門的女孩看樣子也就十七八歲,她猶豫了一下說:“對不起,老板娘不讓——我們沒有電話。”
我看出她在說假話,便說:“我可以多給你錢,我有急事,幫個忙好不好?”
“這……”她回頭看看裏邊為難地說。
“多給錢,給多少錢?”隨著話音裏邊的房門開了,走出來一個三十來歲的胖婦。她頭發蓬鬆,胖胖的臉上橫肉嘟嚕著。嘴上刁著支煙,穿著一件小背心,露出深深的肚臍,趿拉著拖鞋氣勢洶洶的走來。那肥大的花褲衩也兜不住她那碩大的腰身,兩條大象腿顫顫的,把那拖鞋踩得裏拉外斜。
“哇,是位老板!這半夜裏怎麽找到我們這裏打電話?進,請進,裏邊舒適。”看見我後她馬上變了個人,那聲嫩的像十幾歲的小姑娘。我頭發根都豎了起來,還不如剛才那母夜叉的聲音,使人容易接受。她伸出兩隻豬蹄把我拽了進去。
這屋裏哪有地方,一進門就是一張不是雙人也不是單人的木板床。她推我坐下摸著我的臉說:“這是哪裏來的帥哥,今天不要錢我也和你做。”
“我沒興趣,你電話在哪兒?”
“別不好意思,你怎麽可能跑我們這裏來打電話?在這裏大家都是這樣直接做的,你不用說不出口,來,我讓你爽爽。”她跪在地上雙手去拉我褲子拉鎖:“橘紅!來,給老板按摩上邊。看看我怎樣做,今天我高興教教你。”
“我一個都不要,真的,我是來打電話的。”我用手按著褲子對她說。她一下沉下臉道:“那你要給五十元,算一個小姐的按摩錢。小姐給你留在這裏,做不做我不管,不然你就走。”
“好好,我給你五十。電話在哪兒?”我急忙站了起來。
“在這裏,先給錢!”
她接過錢把我帶到外屋指了指電話。我打嘎岱手機關了,又撥通客廳電話沒人接。大概是跑了一天都睡得很死,看來隻能明早再打了,我不甘心又試著打到發廊。
“喂,請問哪位?”是曹維婭,她還在發廊。我高興得喊道:“維婭,是我。你還在發廊呀!”
“你不來,我不會走的,你不要說你有事來不了啊。我不想聽電話,我要見你人。”
“那好,你現在馬上打的來接我!”
“去哪裏接你?”
“噢,你等一下。”我問那胖女人:“老板娘,這裏地址是什麽?你和她講吧。”
胖女人告訴她地址後又將電話遞給我。
“喂,喂,你怎麽跑這麽遠的發廊去了,那個女人是誰?”
“我見麵再告訴你,你快來吧,我急著呢!”
“好,大概要四十分鍾。別著急。”
放下電話我掏出煙來遞給胖女人一支,又給那小姐她搖搖頭說“不會吸”。胖女人伸過火來幫我點燃,說:“你可以到裏邊去休息,這錢可以按摩一個小時,其他我不管了。”
我走到裏屋,坐在床上,那叫橘紅的小姐跟了進來,蹲下身就脫我鞋。我說:“我坐一會就走,我朋友來接我。”
“老板你給的錢是可以按摩的,那錢是老板的。我們靠小費生活,你不做,我就沒有錢。小費隨意給,十元五元都可以。”她不管我同意不同意就將我兩腿抱到床上,她按我躺下,又解我褲子。
“你不用解我褲子了,你給我做做按摩就行。”
看她東摸一下,西摸一下手足無措的樣兒,我笑道:“你們老板娘怎麽教你按摩的呀?怎麽跟雞啄米似的在這瞎搗鼓。”
“她沒教我按摩,隻教我做那個。”她紅著臉說。
這肯定是一個窮苦鄉村出來的柴火妞兒,從小營養不良促成了一張蠟黃的臉。瘦瘦的身子,平平的胸脯,根本沒有女人樣,完全是個發育未成熟的孩子。
“你做這一個月能掙多少錢?”看她根本不會按摩就和她聊聊天吧。
“這不一定,生意好時一天能有十個,老板那五十裏有我五元,其他就看客人給多少小費了。”
“十個?怎麽可以一天十個?”看她那麽不經意地說,我驚訝地喊道。她看我大驚小怪的,笑道:“一個也是痛,十個也是痛,錢多就好。人家打工一天到晚累得一身汗,我在床上躺一躺就比他們多得多。人家用累,我用痛,他們累十天的錢到這裏一次就用掉了,我這痛也是應該的。”
“你每次都是痛的感覺嗎?就沒有過……舒服……就是……爽?”我想不出有人對這事會有這等感覺,把本來不好說的話說了出來。
“爽?那是錄像裏,都是在騙人。我十六歲來到這裏,第一次是個瘸子。他一拿出那個來嚇死我了,那麽大,我叫著跑了出來。我跟老板娘說我不做了,老板娘氣得打了我兩個耳光。對那瘸子說,這是第一天來的小姐,能不能我自己來,等她以後習慣了再做。那瘸子說第一次的更好,他還沒開過苞,要定了我。老板娘硬把我推倒在床上,我嚇得縮成了一團,可又抗不過她們。老板娘擗開我兩腿讓那個瘸子放了進去,痛得我一聲大叫。完了那瘸子還不甘心,用手在我那裏使勁挖,我跪著叫阿叔饒了我吧,他才住手。兩個小時不到又來了一個,我知道不做不行,已經作了,能多賺點錢也好。第一天來了七個,第七個怎麽也放不進去,我那裏紅腫的自己都摸出來了。他沒辦法,就掐我,我說是你自己放不進去。他讓我用嘴吃,一會他突然按著我趴在床邊,把那個塞進了我屁股裏。完事後給了我五十元小費。第一天我就掙了一百七十元小費,加上老板娘給我三十五元……哦,那天她高興地說我後來很乖,又加了我十五元,還說給我買衣服的錢也不要扣了。這樣我有了二百二十元,我們家從來沒有過這樣多的錢啊!我跑去郵局,高興地給家裏寄去了二百元,告訴爸爸媽媽要讓我弟弟妹妹好好上學,我會掙好多好多……錢,供養他們上學的。”想起弟弟妹妹,她哭了。
這是多麽好的一個小姐姐呀,真是窮人的孩子早當家。說自己所受到的侮辱與虐待時她是那樣坦然,似乎是理所應當的。可一提到父母,提到弟弟妹妹沒錢不能上學時,她驟然掉下了傷心的眼淚。
“如果你不用養家,你會不會找個其它工作結婚成家呢?”我不覺設想著如果她是在另一個環境中將是什麽樣子。
“我肯定會找一個我能做的正當工作,不過我不會結婚的。”她擦幹了眼淚,肯定地說。
“為什麽?”我不解地問。她看看我說:“你是讓我講真話嗎?”
“當然。”
“從我記事起就總看著我的爸爸媽媽因為家中的生活打罵,要不就是拿我和我的大妹妹出氣。他們從沒笑過,可一關燈就抱在一起,生出六個娃娃來。生了又沒能力養,讓我們在痛苦饑餓中長大。我從小沒吃飽過,沒穿過不補的衣服。從沒有過什麽事能使我高興,所以我不要結婚。尤其是在這裏知道了男人是什麽樣子後,我更不要成家了。”
“男人不都是像你說的那樣,那隻是少數。再說他們來這裏隻是為做那事,又是花錢買來的,所以他們沒把你當人看待,隻是認為你是他們買的一個臨時性的物品……就是……泄欲的工具。你如果不做這個工,在社會上肯定能碰到你愛並且他也愛你的人。做愛是舒服的,是至高無上的靈與肉的享受,你以後會明白的!”
她把人生看得這樣暗淡無光,把世上的男人統統視為禽獸,把男女之情看得如雞兔交配。都是人,她為什麽就沒有一點對生活的希冀、就這樣把人生當作一張廢紙一樣地撕碎?
“你說的是那些有錢人,我永遠也不會享受到的。我隻要能使家裏過上有吃有穿,弟妹有書讀的日子就心滿意足了。到那時我就不用再做了,也做不得了。現在我就經常感到裏邊痛,身上還起了許多小泡泡,瘙癢得很。我想好了,不能做時我就去做尼姑,到死都過寧靜的生活。” 她說的是那麽平靜,目光中滿是虛無。
我仿佛看到了她的歸宿,那是一個瘦小幹癟的老婦,在沿街舉缽乞討,遺屍街頭。在弟弟妹妹的長大成人中做出了她人生的一笑後,停止了悲苦的一生。為了窮苦的家能擺脫貧困,她犧牲了自己。這一生她比別人少了許多東西,更為可惜的是她從不知道人間除了親情之外還有一種不可缺少的,缺了它的人生隻是半個人生,那就是——愛情。
我覺得自己的過去與她來比並不痛苦,我起碼敢怒敢罵敢做敢笑,還有過愛。而她呢?她這一生都會在壓抑屈辱蹂躪自棄中度過。
啪啪啪,外麵有人在敲門。她一下蹦到地上又用那強做出來的嗲聲說道:“來啦,老板。”
“小姐?您要做什麽?”開門見到個女的,她驚異地問。
是曹維婭。我鞋帶都沒係好就躥了出去:“她是找我來的,維婭你來的還挺快。”
看我從裏邊出來,曹維婭臉上顯然掠過一絲不快:“是不是不希望我來這麽快?走吧,車在外麵。”
我打開車門讓她先上去,看到橘紅站在門口看著我們,我猛然想起什麽,便掏出一張百元的票子跑到她麵前說:“這是你的小費。謝謝你!”
車子調頭時我聽到她在喊:“你是我見到的最好的客人,一定會有好報的!”
一路上曹維婭一句話沒說,我想她可能不高興了,想對她講一遍又覺得司機聽見不好就沒說話。
到了她家,一進門她就說:“去洗澡去,好好洗,我要檢查的。”
我看她沒有不高興了,就說:“我先抽支煙,待會兒再洗。”
她一把搶過我的煙說:“不行,馬上洗,你不嫌髒我還嫌呢。”說著她推著我到了衛生間。
“把衣服脫光,扔在地上,我馬上給你洗了。”她說著關門出去了。我一想明兒一早還要回牛強那邊,就喊道:“這外衣哪能水洗呀?要洗也得送外麵幹洗啊!”
半天聽不到她回答,我想想還是把衣服掛了起來。這浴室裏滿是女人沐浴用品的香味,挺好聞。我打開噴頭衝洗著頭,正在塗浴液時她走了進來,手裏托著兩條浴巾,上麵還有我的煙和一個小瓷碟。她衝我嗔道:“把身上衝淨,躺到盆裏。沒有煙缸,就用這個吧。”
她把小碟兒和煙放在浴缸角上,將我的衣服裝在一個塑料袋裏,嘴裏叨咕著:“抽抽抽,進門就是抽。你不問問從九點以後我是怎麽過來的,接你之前我的猜測,見到你時我的心寒。”
“我是想和你解釋的,可在車上當著司機不好說。到家想坐下抽支煙和你說,你又非逼著我洗澡。”我向她解釋著,她一拍我屁股說:“躺下,抽你的煙吧。不要講了,我不要聽。”
她慢慢放著水幫我洗著:“唉,就是自找。本來一個人挺好的,非要找這坐立不安、揪心丟魂的日子過。你這種男人最害人,勾走了人的心卻不好好愛護保存,該怎樣玩還怎樣玩。不信吧,想起你的話,你的眼神,你那一舉一動都覺得是那麽真切,就是塊冰也馬上化了。信吧,一天到晚心裏都是空空的,做什麽都心不在焉,魂魄都沒了,真是沒理由,我怎麽還會把你帶到家裏來?我真想咬你。”
看她反複地洗我那裏,洗得我憋得難受:“你怎麽老洗那兒啊,都打五遍香皂了,你再洗就脫皮了!”
“要不是看見它這樣直直的,證明了你心中有我,我才懶得給你洗。不洗得幹幹淨淨的我會失去快感的。這次我原諒你,也不問你了,但絕對不要有下次了,你就讓它屬於我一個人吧。我求求你,好嗎?我會把我的一切都給你的,我隻求你就愛我一個。”
“你說哪兒去了,你是不是認為我和那個發廊小姐做那事了?先不要說我會不會找發廊小姐做,你最起碼對自己要有點自信吧?”
“那你這麽晚跑到那裏做什麽?還給她小費?我剛才講過了,我們不說這事,以後不要再有就可以了。”
“我必須說清楚,你他媽冤枉我!你就不想想我要是做那事非要跑那麽遠、連我自己都不認識的地方去做嗎?還非要你來接我?我向你發誓,我要是做了天……”
“好好好,你不要發誓,我相信你。真的,剛才沒想這麽多。”她一下捂住了我的嘴,急忙解釋著。
我知道她是怕失去我才這樣說,心中的疙瘩並沒解開。便將昨晚上的事詳詳細細地講了一遍,連那小姐和我的聊天都一字不差地說了一遍。
她聽了後緊緊地抱住了我說:“你真好,這一天來我心裏所以這樣慌亂,就是我總在擔心著自己會不會再一次陷入錯愛中。看來我沒有愛錯人,我太幸福了。”
對待女人要誠懇耐心,細致入微。有時一個疏忽會在她心中烙下難以磨滅的傷痕,造成她終身的內痛,以至將純真的感情斷送。
我們摟抱著躺在床上,撥開了心中的疑雲後她比昨天更溫柔可愛,以致有些瘋狂。我們在中場休息時,她閉著眼把頭貼在我的胸前,不時地伸出舌頭輕舔著我。我又硬了,翻身把她壓在身下問她:“你找過鴨嗎?”
“惡心,怎麽突然問這個?”她睜開了眼反問道。我用手把她的眼遮住說:“你先回答我,是找過還是沒找過?”
“我從沒想過去找鴨。”
“為什麽,當你忒想時怎麽辦?”
“我寧可看錄像,或躺在床上想,自己摸一摸。我有時會拿吹風機對著那裏用強熱的風吹,很爽。一陣激情過去了就好了,而且睡得很香,第二天心情很好。如果讓我用錢去買鴨,我想,第一做時我不會有激情,第二心裏會後悔好幾天,覺得是自己在侮辱自己。”
“對,這就是我想讓你說出的。我不反對一夜情,這說明是對方的某一點吸引了你,它有愛的因素。可拿錢買來的,即使對方再漂亮,在心理上也是扭曲的。正常點兒的也是把對方看成玩物,不是愛物。不正常的會想這是在肏錢或是錢在肏你。性變態的人可能就是這麽來的,不管他(她)是用錢還是用權得來的對方,在他(她)的眼裏對方已經不是情愛的對象了,是發泄物。所以你記住我不會花錢去買性的。”
“真是這樣。沒有情感的做愛,不應叫做愛應該叫做事,一方在做事,一方在發泄。”她說著親我一下,又問我:“那你有過一夜情嗎?是不是還很多啊?”
“有啊,隻有過一次——皇朝飯店。”我樣子挺認真地說。她聽了捧著我的臉說:“那女人是——啊!你好壞呀……”
熱戀的人精力充沛,我們又纏在了一起。
在深圳天天歌舞升平燈紅酒綠的迷幻景象中一晃兩個月了。在這期間我和曹維婭已如膠似漆,難分難舍。她在愛的澆灌下如幹禾遇雨,青春煥發,顯得越發嬌媚性感,撩人心弦了。?
嘎岱是個剛愎自負的人,有著極強的扭曲了的自尊心和無視一切的占有欲。他認為沒有他想要而得不到的東西,越是想要而沒得到的他會處心積慮地謀取。對於哥們,他是講義氣的,他不會因為金錢而放棄哥們。也不會在險境時不顧哥們臨陣脫逃,在黑道上這樣的哥們是可交的。但除哥們以外的人在他眼裏都不是人,張口即罵,抬手就打,是一個十足的魔霸惡少。他可以給一個要飯的一百塊錢,卻讓要飯的在舔著他的皮鞋時接受這份施舍。對於女人他更視為玩物,他能在剛剛和這女人做完後就對著她的身上撒尿。碰上性感的小姐他會在這小姐的身上留滿牙印兒,把人家的眼睛嘬得像個大紫桃兒。認得他的小姐都盡量跺著他走,實在躲不過去時就強作笑顏戰戰兢兢地敷衍他。他喜歡和一個女人剛幹完後馬上與哥們交換,就是哥們沒有女人時也願意讓哥們上他帶的女人。好幾次他讓我上他床上的女人我都做不出,因為我覺得這不是在做愛。就算是為了填補空虛的話我也不願意,這就像用別人剛吃過飯的碗筷來吃飯一樣會令我惡心嘔吐的。我一再的推脫使他對我有些不滿,認為我是偽君子、假流氓。我既不能苟同這樣的做法,又不便說什麽,因為人和人是不一樣的,這也許是他的一種嗜好吧。
可他一直惦記著曹維婭是我沒有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