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大家都是過客《六十一》鹽世界光家鄉

我們大家都是過客《六十一》鹽世界光家鄉

 

     今年三月對我來說特別奇妙，奇妙得不可想象。月初樺樹寫出了漂亮的《月亮穀》，那是一輪美國著名作家傑克倫敦家鄉的月亮，伸手就能感覺到月亮的溫度。剛反應過來沒幾天，一輪全世界人民十九年沒有見過的大月亮出現在與地球最近的位置上，天上一輪才捧出，人間萬姓仰頭看。接著，利比亞卡紮菲把槍口對準了人民，不走埃及模式，韓寒一聲吼，舉起聯合國的月亮消滅它。

 

     同是一輪滿月竟然出現了兩個極，都在三月，溫度和冰度。還是毛澤東的一句老話，都是外國的，那個不忙不忙。現在的年輕人不知當年那段曆史，當時外交部總參二部負責人急著向毛澤東匯報中美恢複正常關係進展情況，毛澤東關心的隻是軍隊“批陳整風”，橫下一條心要把林彪先拿掉。我不太了解中東，也一直不同情中東，但同耶魯大學非洲問題黑人教授聊天以後還是有了許多惻隱之心。他說，中東的年輕人向往外界生活，美國西方的年輕人能喝啤酒有酒吧，難道出生在中東的年輕人就不能享受嗎，突尼斯動亂起因就是年輕人。

 

今年三月不知多少中國人留意那隻圓圓的大月亮，人數一定不少，但比例絕對不會高於溫家寶的太陽說，信心像太陽，永遠充滿著光明和希望。十幾天後日本地震海嘯核泄漏，中國人民又一馬當先搶購起了食鹽，美好的問題來了，全世界共有一輪太陽，各國的互聯網一樣發達，世界人民都知道日本地震海嘯核泄漏，同樣都吃鹽，韓國人剛剛開始搶購，其它國家的人民怎麽一點反應也沒有。西方有一個家喻戶曉的聖經故事，兩千多年前耶穌對他的門徒說，你們要做鹽做光。兩千多年了，多少神學家聖經研究學者解釋“光和鹽”，不知道文章可以裝滿幾馬車，為了吃飯，越解釋越玄乎，最後連自己都不知道在說什麽。這次看到了中國的三月“光和鹽”，我的第一個感覺，“光和鹽”的典故不是來自天上上帝，是來自我們人類自己，在特定的環境下會再次出現在我們的身邊，隻不過大眾沒有察覺到，需要智者提煉。

 

領袖舉太陽，老百姓搶鹽，都在陽光下，我見到的是全世界不知有多少文章捧太陽諷百姓。我來美國讀了聖經，就是讀不懂“光和鹽”，要不是今年見到“光和鹽”的三月我還是讀不懂。往往巧合無意在推動人類的思維，形成哲學（玄學），形成神學，大師學，就像人間的音樂，本來簡譜能夠記錄，專業人員非要寫成五線譜，又把一大批人攔在門外。很明顯，老百姓這次搶鹽就是在搶生命，隻不過中國人稍微聰明一點走在前麵了，其它民族會覺悟的，我再引申一點，生命就是鹽，鹽就是老百姓。耶穌從眾人中選了十二個門徒，耶穌反複告誡這十二個門徒，你們是地上的鹽，是鬥下的光，實際上在說你們就是老百姓，不要高高在上。我很年輕的時候開始在連隊做青年團工作，後來長期在連隊和大學做黨的組織教育工作，滿腦子都是警句，像“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你們共產黨人好比種子，一定要到人民群眾中生根，開花，結果”，我到死也不會忘記。但現在仍然讓我看不出這些警句到底從哪來的，說它自產的吧，又很西方；說它西方吧，又很中國，也許真是太陽光照到月亮換成了月光，簡譜換成了五線譜，或五線譜又改成了簡譜。

 

我愛英語愛美國，因為美國說英語讓我如魚得水我才想美國來美國做夢都想來。我在一個曾經封閉的國家裏出生成長受教育得工作，有人會說都這樣了還想著別的世界幹什麽。大家注意到沒有，現在的中東年輕人就是當年我的經曆，沒有生活壓力，賣石油也有錢花，醫療有保障，仍向往西方的可樂啤酒威士忌伏特加，西方的年輕人能喝，中東的年輕人就不能喝嗎？“改革”是一枚多麽漂亮的羽毛，對個人來說不就是稍微改變一點嗎，我喝習慣了北京北冰洋汽水，當年可真是原汁原味純汁純味，特別想嚐嚐美國的可口可樂，到底是什麽新鮮味。我第一次乘坐民航飛機就是國際航班，就在那架飛機上我第一次見到可口可樂和七喜雪碧，忍不住一口氣喝了二十罐。那麽，以後我喝不喝美國的可樂，美國的百事可樂，七喜雪碧，還有數不清的飲料，還有數不清的類似紅牛的強力飲料，那是我自己的事，由我自己來判斷。這裏我也誠實地告訴大家，我開酒莊十三年沒有有意喝過一罐可口可樂，意外破口是沒有辦法的事，這時才開喝。我剛到空一所的時候，可口可樂是“國寶”，我這樣的出身家庭都喝不到。空一所有位姓範的工程師，我該稱大哥，他爸是三機部的老副部長，他對我說，他的兒子每天隻喂美國可口可樂不喂水，三十年了，我還真想看看這位八零初現在長得什麽樣。

 

坦率點說，美國的好時光我大約趕上了七年左右，對我個人來說，後來的生活也沒有太大的變化，我最大的特點是不投資不比富，再誠實點說，沒有餘錢。那麽，由我來議論美國的政治經濟製度好像不合適，現在抱怨美國經濟最多的人往往是對美國經濟持太高期望的人，這些人期望美國經濟盡快好轉，因為大把錢還在外麵漂著。我到美國後就開始接觸美國教會，接觸了聖經，也想過當牧師，覺得牧師的工作與我年輕時從事的黨團工作形式上特別相似，如果現在讓我來評論美國教會製度也覺得不合適，美國是上帝的家鄉，盡管我對相當多大陸同齡牧師現狀了如指掌，牧師這個職業看似容易實際很難，我當年是上麵發錢，牧師的錢需要從下麵會眾那裏來。可能大家還不知道呢，現在最棘手的是美國快一百年的工會製度，工會能把一個大企業整垮。百威啤酒是小酒莊的最暢銷酒，它簡直是美國經濟的晴雨表，主要是藍領喜歡。已經快兩個月了，百威地區分銷公司不能正常給小酒莊送酒，原來工會正領導卡車司機鬧罷工呢。

 

每年三月的愛爾蘭節是美國啤酒狂歡的代名詞，新英格蘭地區尤其是這樣。愛爾蘭節前幾天，正當百威供酒公司全負荷送酒，酒莊大量盤貨的當口，負責我的小酒莊的推銷員突然該行做了卡車司機，我如果訂貨直接同公司聯係。過了幾天傳來百威地區供酒公司工會與公司談判破裂，領導卡車司機開始了無限期的罷工。美國的各種藍領基本是兩種雇傭形式，要麽直接受聘受雇於老板，要麽在工會的領導下受雇於老板。美國有著大工業輝煌發展的曆史，工會就是那個時代的衍生物，工會也是馬克思共產主義的基本組成部分，監督資方不得使用童工，實行八小時工作製，不得隨意解雇工人，後來又要求資方提供醫療工傷養老各種福利。工會有專門的工作機構和人員，工會向工人會員每月收取會費，如果該企業有工會每個工人必須加入，此外，工會還向資方每年收取管理費。用我通俗的視野來看工會，工會形成了“兩頭吃”旱澇保收的生存基礎。

 

康州紐黑文有一個全世界聞名的手術器械公司，幾十年了生意一直蒸蒸日上，在裏麵做工的工人都明白就是因為沒有工會才使得生意如此火爆，那麽，工會要吃去一個企業多少利潤呢。幾天以後，康州百威供酒公司總裁連續給各個酒莊來了兩封信，第一封信，先說明工會正在領導卡車司機和庫房藍領罷工，但公司隨時希望他們回到公司上班，公司正在向社會招聘熟練卡車司機，保證送貨。第二封信作了許多詳細解釋，讓我對美國的工會製度有了一些了解。該公司早年購買了康州四個大鎮區百威啤酒獨家經銷，有著七十五年的工會製度，公司與工會要簽訂各種工資福利合同，而康州其它啤酒經銷公司全部沒有工會製度，老板與員工是雇傭關係。

 

總裁的第二封信說，公司的庫房藍領收入為41，000至61，000美元，卡車司機年收入為57，000至92，000美元，我分析醫療保險和退休計劃都在裏麵，都是重體力勞動，錢不是想象中那麽好掙。公司同意在新合同第一年提高工資百分之3-6，工人隻從新工資中拿出百分之10作為醫療保險，公司不同意工會的“退休基金”要求，取而代之，公司為每個工人購買聯邦政府的401K計劃，額度為個人工資的百分之5。很明顯，幹活的工人仍然受益，把工會一腳踢出去了。公司進一步解釋，公司對工會的支出一九九八年為200，000美元，如果同意新的要求將為21，000，000美元。我分析，這些支出包括工人的退休計劃，但能夠最後到工人手裏多少是個大未知數。我看到每個工會辦公室都有專業保鏢，外麵停的都是嶄新的名車，也早有傳聞工會領導人吃喝玩樂，但工會領導人是如何產生的我還沒有搞清楚。

 

不吃鹽或吃不到鹽的人沒有力氣，見不到陽光的人不會健康。歲月走到如今，我見到最大的馬是百威大馬，八匹大馬可拉滿載十二噸的啤酒大車，公司曾安排專門走過我的小酒莊。一匹大馬每天要吃二十升糧食礦物質維生素，吃五十斤幹草，喝一百斤水，礦物質裏包括了鹽。我見過的最雄壯高大魁梧的美國人是百威卡車司機，一輛卡車滿載的時候是七百箱啤酒需要去四十個送貨點，陽光下，他們身著紅色工作服，不管距離多遠誰都知道那是百威司機在送貨。我有一個多月沒有見到百威好朋友了，實在想念他們，尤其在經濟不景氣的時候。公司低工資招了許多新移民職工，有的是從非洲南美來的，由一人一車改為兩人一車，也幹得不錯，但已經找不到原先那種威武雄壯的感覺了。

 

縱觀宇宙萬物萬象，很多事物有“聚”的特征，光和鹽都是由聚而成；看人世間，我曾經的連隊生活是聚，西方的教會是聚，公司的英文意思也是聚，人聚，錢聚。提起人聚錢聚，我不由地想起我十多年前認識的北京十條胡同名人張先生，是通過汪漢柏認識的。第一次見麵張先生請客看人看場麵下菜碟，那天我們去了一家街頭小飯館，張先生隻吃了碗手擀麵，老汪吃麵外加兩瓶燕京一盤煮花生，我在老汪的基礎上多吃了幾瓣蒜，那時沒有病，沒人反應有蒜味。

 

麵來了張先生吃得很快，囫圇吞，把碗筷往桌上一撂先說朋友來了大碗喝酒大口吃肉，那幾年張先生很紅火，我和老汪都想到他那裏討份工資。張先生也很鬼，說落到他的旗下可以，可按生意利潤分成，不發工資，接著又說，錢聚人散，錢散人聚。老汪看著沒多大實惠不來了，我繼續留下觀察，那時我最需要的是胡同裏的人脈信息。

 

沒幾個月就到大年三十了，打過工的人都知道那天老板到哪你要跟到哪。那天我走進張先生小院的時候裏麵已經站了一院子人，親兄弟五六個，司機會計雜役七八個，女秘書四五個，還有好幾個像我一樣不發工資的。大家焦急等待，太陽都正午了，張先生姍姍來遲，推開院門就說，知道大家等急了。接著從口袋裏往外摸錢，可能事先已數好，先喊親兄弟，後來聽說每個兄弟兩千，職工一千五，女秘書按兄弟待遇，張先生打發一個，人散一個，沒多久院子裏就剩下我和張先生倆人了。

 

張先生明白我的來意，也直說，說我的獎金沒法發，過年急用可以先支點，開個數。我怕說多了張先生心疼，開口先支五百吧，我好打酒買肉到大興父母那過年。

                                            04/13/2011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