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和一個朋友閑聊,在說到為人處事時,我突然有感而發地說,文革中靠整人發家的人幾乎都不得好死,光我知道的人死的時候年齡都在50歲左右。而那些被人整,當時沒被整死的人現在都很長壽。朋友顯然因我的話題而產生了共鳴,他很動情給我講了故事。
他父母在一個單位,文革中因為成分高,其父被整的幾乎死掉。他的童年和少年都是在農村度過的,所以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農村人還是城裏人。在他父母單位整人最凶的人不到50歲就死了,而且是被一個文革中挨整,後來成了精神病的女人打死的。他對我說:
"你說怪不怪,這個女人文革中被迫害得了神經病,幾乎誰都不認識了,就連她自己的孩子都不知道是誰,可偏偏就記住了整她的人。文革結束多年後,一次那個整人的人去醫院看病,正打點滴時,正巧那個女人也來看病。見到那個整過她的人劈頭蓋臉就打,並歇斯底裏的罵個不停。這件事發生後沒幾天,那個整人的男人連驚帶嚇死掉了。"
這事看起來很離奇,其實就是報應。否則她為什麽不打別人,隻打他呢。
我有個發小,她父親是我們大院的政委,文革時期的當權派。一提起他來,幾乎沒有人不恨的壓根兒發癢。我是當事人,也是曆史的見證人,雖然當時我還是個孩子,但孩子就更無辜,因為我們沒有階級立場,卻因他們強加在父母身上的罪,而飽受牽連。我們家就是因他父親而顛沛流離的,他還多次派人動員我母親和父親離婚,因為母親不同意,所以把母親也下放到農村去了。丟下我們兄妹三人,無依無靠的過了三年討飯生活。這件事讓我刻骨銘心,總想報仇雪恥。但父親被解放後,首先告訴我們的就是,過去的就讓它過去,不要仇恨,曆史就是曆史,沒人能改變它。我當時很不理解父親的意思,還是一心想著報仇。
一次我回國探親時,一個發小請我吃飯。席間她講的最多的就是讓我告訴父母原諒她的父親。看到她聲淚俱下的樣子,我不忍心再刺激她,就裝出一付若無其事的樣子安慰她說:"我早就忘了,再說你大可不必為你父親的罪背包袱。"
我想她一定認為我在敷衍她,就告訴我一些後來發生的事情。文革一結束同父親就倒台了,而他最苦惱的還不僅是失去了權力,而是他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沒有一個朋友,48歲那年得了癌症,住院期間竟然沒有一個人去醫院看過他,到死也沒合上眼睛。她和她母親也經常埋怨他為什麽文革期間得罪那麽多人,連善終都做不到。但當年他官運亨通,春風得意時肯定想不到會有今天的下場。
文革期間,我哥哥是被強迫下鄉的。當時我們全家都很無奈,我記得母親為此偷偷哭過多次。政治部來人動員了幾次,理由是上級要求的人數指標必須完成,而我哥當時胃下垂很嚴重,根本不具備下鄉幹重體力活的條件。但胳膊擰不過大腿,哥哥還是被拉壯丁似的塞進去鄉下的火車裏。也許是哥哥知道不靠自己努力就回不了城,所以不到一年就被公社選為民兵隊長,而且病也奇跡般的痊愈了。次年正趕上部隊到他們公社招坦克兵,由於哥哥各方麵都很出色,所以招兵的頭頭當時就口頭答應他當兵的請求。當哥哥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家裏時,母親非常高興,我也興奮的一連幾天都沒有睡著覺。最後一關就是政審了,我隱約擔心哥哥過不了這一關,因為父親剛被解放,那而時部隊仍然左的要命。果然不出所料,我的擔心到底應驗了,政審結束後,哥哥當兵的事就如石大海。我暗暗的難受了很久,連想到自己的將來,覺得前途渺茫黯淡。許多年後我聽母親講,你哥沒當上兵,就因為xx才的那句話:"這個人決不能錄取,因為他家出身是地主分子。" 你們別小看分子兩字,在當年可是了不起的大事啊。真不知道當時他怎麽想的,時刻忘不了整人。這個人後來死的時候才51歲。本來我很喜歡他的女兒,她也喜歡我,但我知道這件事的原委後,立即把她一起當了壞人,敬而遠之了。我就是個普通的人,做不到虛懷若穀,包容一切。
我知道的造反派沒有幾個善終的。文革結束後,他們的政治生命也終結了。普遍鬱鬱不得誌,精神上苦悶,廣泛招人白眼。
別做壞事,天網恢恢,報應早晚會來。多做好事,才能善始善。助人為樂,才能平安長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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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是高球,下場應該不錯
所以我們要與人為善,而且也與動物為善 :)
祝福樓主全家節日快樂!
壞人是會得到應有的報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