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涼攜霜上西樓,寒夜易醒夢難留。
浮雲流水去何處? 多少詩文多少愁!
愛也需要停靠的碼頭,再純美的愛情,也不可能在經曆了滄海桑田後仍然一如既往的純粹。和他相處越久,我對他的了解也就越深。我突然有了想和他結婚的念頭,而且當這個念頭出現在我的腦子裏後,就一天比一天強烈。但結婚這樣的人生大事,對我這個有家,有孩子的人來說,卻不是腦子一熱即可付諸實現的,我必須先結束現在的婚姻。這確實讓我非常頭痛,丈夫能同意嗎? 我的兒子怎麽辦? 法院會把兒子判給我嗎? 就算能判給我,他能接受嗎? 這些問題都像絞索一樣纏繞在我的脖子上,一環套著一環,讓我常常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我開始失眠了,即使有時能睡上一會兒,也是惡夢連連。他看在眼裏,痛在心裏,給我找來本市最好的中醫。我吃了幾副藥,也不見什麽起色,我沒告訴他其中的原因,因為我還沒想好如何對他說。我曾試探著像開玩笑似的問過他,如果我們結婚,我的兒子怎麽辦? 他沒有一絲猶豫地說:
"當然我養了,我是他爹啊,而且我一定會視如己出。"
我完全相信他說的話,我用一個長長的吻回報他。我真的相信他,看他平時對朋友的態度我就不懷疑他能對我兒子好,更何況他還是那種至純至性,愛屋及烏的性情中人。反過來,我最擔心的還是我丈夫,他可不是個光明磊落,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如果我和丈夫說了,他很可能不同意,說不定還會鬧出什麽事情來,到時,豈不是大家都沒趣?
女人有時就是矛盾揉成的麵團,水放少了就會幹裂,放多了又太柔軟,而沒有水呢,永遠都是散落的麵粉。我的思想現在就像無水的粉兒拎不出個兒來。
"你到底怎麽了? 是我哪兒做得不好,還是你家出了什麽事? 你心裏一定有事,說出來,隻要我能辦到,就是傾家當產我也在所不惜。" 一天晚上散完步回到房間,他拉著我的手,滿臉關切地問我。
我猛地撲到他的懷裏,長期悶在心裏的委屈,終於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我哭得像個淚人,欲罷不能。他一聲不響地輕撫著我的後背,讓我盡情地把淚哭幹。等我沒了力氣,停了下來,他才起身去洗手間,用熱水溫了一條毛巾,又給我拿來一瓶礦泉水放在一旁,他扶著我的頭輕輕的幫我擦去淚漬,然後溫柔地把我抱在懷裏,親了親我的額頭繼續說道:
"說出來吧,你會好受些,有問題總是要解決的。" 他的瞳子裏放射著鼓勵的光芒。
"你想過我們的未來嗎? " 我把頭低了下去,用幾近蚊子的聲音問道。
"我娶你嫁,就是我們的未來。" 他回答的很幹脆。
"問題是你準備好了嗎?" 他反問我一句。
我頓了頓, 說: "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你說吧,讓我做什麽? " 他豪氣甘雲地說。
"我又不知道如何和我丈夫提這件事情。" 我抬頭望著他。
"直接了當,該怎麽說就怎麽說,這種事越遮遮掩掩越被動,也不是負責任的態度。" 他回答得斬釘截鐵,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我怕他...... "
"沒什麽好怕的,我和你一起麵對。" 他打斷了我的話。
'如果我丈夫不肯離呢? " 我心裏一點底都沒有,看著外麵的月亮若有所思。
"你們分居一年多了,按中國的法律,離婚的條件已經成熟。隻要你下決心了,國內的事情,我來搞定。"
我相信隻要我點頭同意,他明天就會付之行動。他做事就是這樣,想好了,就全力已付,不達目地絕不回頭。
"你真的肯娶我? " 我把頭重新依偎在他的懷裏。
"我們不已經是實際意義上的夫妻了嗎? 等你拿了藍皮,我們就去領紅寶書。然後就去買個大房子,我要讓你嫁得風風光光的,你不總是報怨你沒有過象樣的婚禮嗎? 我給你補上這一課,你還有什麽猶豫的呢? 你想想看,首先,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你愛我,不愛你丈夫,他又有背叛你的前科。其次我在各個方麵都比他優秀,他又大你六歲,已然是個小老頭了,而我比你小一歲,是個小夥(我知道他在調侃,是不想讓我們的話題太沉重)。再有你那麽喜歡國外,他又不肯出來,你們離婚是遲早的事,即便沒有我還是會有張三李四出來填補他的空缺的。再說我在國外事業有成,而他隻是個白丁。所以無論從感情上講,還是權衡利弊,結論隻有一個------ 嫁,給,我! " 他一口氣說了這番讓我徹底打消顧慮的話。
"如果能和你在一起,即便你很窮,我也不在乎。" 我有點驕情,此時躺在他懷裏的我,深深地被幸福擁抱著。
"我這輩子就沒有受窮的命,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一定先離開你。" 他說這話時,像在給自己劃出了一個不可逾越的界溝,眼光異常凝重。
有時他真的很狂,而我就喜歡他這種狂妄。但他有資格如此,做生意十多年,無論是在國內還是國外都隻賺沒有賠過。他曾經對我說過: "人一出國就走上了兩條截然不同的道路,一種是學而優則仕,先讀書再打工,一輩子甘為儒子牛。另一種人則是下海經商,摸著石頭過河,寧為雞頭,不為牛後。而我就是後者,自主命運,創造財富,享受生活。我們這些人的命運注定了一輩子就隻能在風浪裏顛簸,而不能做別人手中放飛的風箏。我們這種人不驕情,不報怨,不成功便成仁,值得慶幸和驕傲的是我還從沒有國失敗的經曆。"
聽完他的話,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他和我丈夫生來就是兩種人,而他才是我心中的英雄。我終於下定了最後的決心,我想好了周末就和丈夫提離婚的事情。
那一夜,瘋狂的做愛後,我就在他的懷裏甜甜地睡著了,直到快要天亮時,我才做了一個夢,我披著一件美麗的婚紗和他一起,踏著遍地的鮮花,在伴娘和伴郎的簇擁下,走向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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