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日出幾臨窗,百鳥爭寵樹上狂。
何時露染霜葉紅,即興郊外拜蒼茫。
有人說:"時間可以改變一切" 你相信嗎? 我相信過,但我現在不信了,因為我用二十多年的時間刻意去忘記她,結果是直到今天我依然會偷偷的想她,想她那一臉的燦爛和嫵媚。
忘記有時真的很難,尤其是感情上的事情。你們說我花心,我欣然接受,因為你們沒有錯,我就是喜歡女人。我喜歡女人的溫柔,體貼入微,殉道精神,和為愛而固執的擔當。難道不是? 女人美麗了世界,人性和道德!可偏偏天下就沒有男人能做到這偉大的萬分之一!相對而言,男人活得自私,卑微,虛偽和少有獻身精神(我是男人,我也罵我自己)。
我用一分鍾認識了她,卻用了二十多年的時間去喜歡她。在別人眼裏汙穢不堪的世界,在我的麵前卻是多姿多彩,我對生活沒有仇恨,抱怨,和奢望,有的隻是期待。而期待她的出現就是其中之一。對與這份似是而非的感情,我能放下,當麵對我的家人時。也能拾起,在我孤獨和寂寞的時候。事實是,她曾經美麗過一個少年的情懷和夢想!
這次回國,潛意識裏一直希望能再次和她相遇,但又怕真的見到她,我害怕時間會改變她的容顏和我記憶中的一切,讓我再也看不到那微微驟起的眉頭,如鶯的呻吟(我們第一次相遇,她就被我的自行車撞得飛了起來)以及由此衍生出來的,我數十年執著不變的浮想聯翩。
那年我還隻是個不黯世事的少年,打架鬥毆我可以當仁不讓,但對感情的事,卻還處在朦朦朧朧的幼稚中,隻知道心中喜歡的女孩,就不露聲色的去保護她,我不欺負,也不允許別人欺負。
有一天,我剛剛學會騎單車,就放肆的飛奔起來。在一個轉彎處,由於來不及刹車,把背著一個幾乎遮能住了整個屁股書包的女孩撞得飛了起來,接著又重重的落在地上。當時,我真的有點害怕,怕別人說我耍流氓,想趁人們都還沒有注意時,逃之夭夭,但突然看到了那張讓痛苦扭曲的臉,是它喚醒了我的良知,我不顧腿痛,匆忙來到她跟前,一句話沒說默默的背起她就往附近的醫院跑,一路上,我總覺得有人在背後對我指指點點,說我有毛病(嗨,那個年代啊),說吧,說吧,去你媽的,我悲壯的在心裏罵著娘,腳上卻像生了雙翅膀,飛翔在良心和道德之間。她起先還在我的背上掙紮,後來就柔順的把頭依偎在那裏一動也不動了,但她的淚水和我的臭汗還是混在一起濕了我半麵衣裳。
她骨折了,腿上打著白白的石膏架,被牽引在高處。大人們如何達成的協議我不曉得,我隻記得我和母親帶著水果罐頭去她的病房看過她幾次,每當我母親關心的問她還痛不痛時,她總是使勁的搖著頭,兩個小辮子就像兩隻淘氣的黑蝴蝶在我的眼前晃來晃去,晃得我一輩子都忘不了她。我偷偷的去醫院裏看過她,當時我想哪怕隻是陪她說說話也好,在我玩野了的心裏開始惦念她了,也許是因為我的過錯造成了她的病痛而讓我浮躁的心有了愧疚,但我還是怕別人說閑話,也怕她誤會我,所以一直沒有勇氣(這可比打架需要更大的勇氣)去麵對可能出現的別人和她審視的目光。我隻是在放學後,有幾次悄悄的跑到她的病房們前,翹著腳從門上的小方窗口處偷偷的看她幾眼。
至今在我的記憶裏,還保留著她臉上的燦爛,和一個少年人因激動而踹踹不安的情懷。
直到有一天,她的病床上物是人非,我才恍然大悟,我可能再也見不到她了。我也曾幻想著有一天我能在這個城市的某一個角落裏再一次與其邂逅,但美麗終於沒有出現。我還多次的去過撞她的地方,但我隻看到一張滿是痛苦的臉的幻像,而沒有真實的她。我甚至站在她倒下的地方,任憑從過路車輛裏傳來的謾罵聲和行人詭異的目光在我眼前,身上鼓噪,流連。
直到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