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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忘記的和沒有忘記的(微型小說)

(2010-01-17 08:42:22) 下一個

種持續了一輩子卻無法實現的曖昧,雖然是個遺憾,但這遺憾卻讓人有時似有青橄欖在嘴裏。。。

我始終都認為網上是沒有距離的,上下五千年,東西南部中,隻要你想要,無論什麽樣的信息瞬間就可以呈現在你的眼前。但讓我沒有想到的是我和你的重逢它竟然也是在網上。這是真的嗎? 我到現在仍然好像是在夢裏一樣。

 

昨晚在網上突然看到了你,心潮起伏,讓我已如止水的心久久不能平靜。我試著和你說新年好,然後告訴你我開博了,並把在新浪上的網址發給你。你說馬上去看,沒有一點矜持,就像二十前的你,讓我不禁想起我們惺惺相惜,相見恨晚的過去。



那年我們都大學畢業不久,我分到了省直機關,你穿上軍裝在軍區總院當醫生。一次偶然的機會讓你我邂逅,,又陰差陽錯的讓那個有如曇花綻放般美麗,而又短暫淒美的故事在剛開始時就暫停下來。



那年五一節,朋友非讓我和他一塊去千山遊春,上了車後才知道是和你們醫院(朋友媽媽是你的科主任)的年輕人們一起去。回來的路上,我就坐在你身邊,因為老天隻留下一個空位子給我,仿佛刻意要在你我身上留下了個虎頭蛇尾的故事,讓我們從相識,相知,到後來的相。。。。。

 

我記得我們談了一路,幾個小時在不知不覺中悄然逝去。在這以前我從來沒有和別女孩子談過這麽多的話,即使和我的女友(後來變成我的老婆)也從未這樣無拘無束,輕鬆自在地胡吹亂侃,在昂奮中滔滔不絕過。

 

從此你就占據了我心裏的一個位子,即便它被歲月蓋滿了一層厚厚的浮塵,但那裏始終是你的位子,你的名字和笑聲就刻在那張凳子上,物化在我的心裏。

 

後來我才知道,你和我的女友是醫學院裏最要好的朋友。當我向她提起你的名字時,她恨不得馬上讓我陪她去看你。由此看來,當時她是多麽的看重你們之間的友誼。

 

那天晚上我在朋友哪裏打聽到你值夜班,就約了女友去看你,到了你所在的三內科樓前,我讓女友一個人上去,我不想影響你們姐妹之間久別重逢後的私心話和切磋閨密的機會,借故洗澡一個人去了軍區澡堂。

 

等我拖著個鞋,趴噠趴噠的上樓來,身子從下麵一點一點地冒出和你們一齊的水平線時,才發現你們兩人不約而同地瞪大了眼睛一臉期待的看著樓梯口,我出現的地方。

 

事後我才知道,你們兩個剛剛為我打了個賭,你說從聲音判斷上樓來的一定是我,我的女友不相信,因為她聽不出這聲音和別人的有什麽區別,也不相信你和我隻有一麵之交就能分辨出我的足音來。這是靈犀感應嗎?

 

當我神采奕奕的來到你們麵前,也就在那一時刻起,在你們的友誼中埋下了一個隨時發作的病灶。而我對此,卻渾然不知。在回家的路上,女友一次一次的逼問我,為什麽你能聽出我的腳步聲,而她卻不能。我和你到底過去認識不認識,交往多久了的時候,我才明白問題的嚴重性,複雜性。但我當時也是一頭霧水,而且百口難辯。

自從那件事發生以後,我就沒有再和你聯係過,一方麵我不想沒事找事,無事生非,另一方麵我也不想因為我而破壞了你和女友之間的友誼。

有一天晚上你突然打電話給我,說今天你上夜班,想約我晚去你辦公室,和我談談你男朋友的事,順便也想聽聽我對他的看法。我想既然你看得起我,願意把一個女孩子的私心向我敞開,如果我因避嫌而辜負了你,就太不男人了,於是我瞞著女友滿口答應了下來。

吃過晚飯,我如約去了你的辦公室。整個樓層都很靜,仿佛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似的,偌大的房子裏隻有你一個人。當我走你的辦公室,首先闖入我眼簾的是放在你桌子上的一個碩大,外形是蘋果的東西,它在寂靜的沉默中顯得那麽耀眼,美麗。並把原本單調死板的三維空間渲染的嫵媚動人。

"好漂亮啊"  我由衷的讚歎著。

在當年被藍綠色彩一統天下的中國,鮮紅能讓人美的眩目,而且像烈士的血一樣令人們肅然起敬。

由於發生了前麵腳步聲的事情,我心裏再也不能像當初那樣坦然以對,又涉及你的私事,我更是不敢造次,隻是被動等待你的開始,也正是因為如此,當時屋子裏的氣氛多少有些尷尬。你告訴我你的男友在市設計院工作,還拿出他的相片讓我看,那是一個高大英俊,20出頭,一臉陽光和我年齡相仿的人,我把照片遞回到你的手裏,由衷地對你說:

"不錯,一看就是個善良厚道的人"

你卻深深的歎了口氣,然後沉默了一會兒,才對我說,你對他沒有一點感覺。即便他出差去外地一段時間,你也從來沒有過那種"小別勝新婚"的期待,雖然在別人的眼裏你們是相當不錯的一對,但你的感情上還是一片空白,你所渴望的愛情像冬天裏的爐火一樣隻能在你的胸腔中默默的燃燒。而他的唯唯諾諾,以及遇事毫無主見的為人,也正一步一步地把你們的關係送進墳墓。我默默地聽你講述著你的故事,不知不覺中,你仿佛在我眼前變成了一個透明的人,我似乎能看清楚你思想的方向,因為我非常容易在那裏找到我自己的影子。我記不住我說了什麽,但一定是一些不關痛癢的話。因為我知道清官難斷家務事,而對一個外人而言,說深說淺都沒有什麽實際的意義,更何況我又對你們的事情知之甚少。但我卻記住了你的一句話:

"如果他能像你一樣該多好啊!"

你可能想不到,我聽完你這句貼心貼肺的話後,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猛烈的撞擊著我的身心,我幾乎不能自已,但最後我還是極力地讓自己平靜下來,我不能趁人之危,更何況我已經是有所歸屬的人了,在感情麵前,我選擇了忠實我的女友。

我看看時間已經很晚,怕影響你的工作,也怕別人說閑話對你不利,就起身告別。你不想我走,那種不舍的神情濃濃地寫在你青春美麗的臉上,但我還是狠了狠心,轉過身子向門口走去,當我的手抓住門的扶手準備離去的一瞬間,你突然喊住了我:

"等等,把這個帶上" 我回過頭來,你的手裏正捧著那個又大又紅的塑料蘋果。當時你的臉在燈光下,和你手上的那個蘋果一樣也是紅彤彤的。

幾天過去,你沒有再和我聯係,我想你一定和你的他和好如初了。但讓我始料不及的是,你在我上班必經的路上"巧遇"了我,你紅著臉塞給我一封信,並一臉神秘的囑咐我回去再看。然後目送我匆匆離去。我有些忐忑不安,因為你給了我一個謎,但我卻不知道你的謎底是什麽。

我在辦公室裏裏悄悄地打開了你的信,看完以後心中千回百轉難與言表。也許在那些正人君子們的眼裏,一定會說我是個情感走私的流氓(我已經有了女友),但我卻一點沒有覺得猥褻,相反卻感到一種莫名的喜悅。也許是我一直處於壓抑和掙紮的精神土壤裏,突然被一縷陽光照耀得暖洋洋的緣故吧,經過文革那場浩劫,曾經被社會扔進過垃圾堆中的人,在以後的人生道路上,總有一種渴望被人承認的下意識,而且是那麽的根深蒂固。更何況這還是一個女孩子,向我無私袒露的愛情呢!!!

你直言不諱地在信裏告訴我,你喜歡我。這是怎樣的一種勇氣啊? 在那個男女授受不親的年代,在世俗的眼裏,你這是冒天下之大不韙啊。我不由的暗暗佩服你的勇氣,也為我身不由己而感到深深的無奈。當時我就是認為我已經沒有了選擇的權力,因為我已經有了女朋友,我也隻能辜負你對我的錯愛了。

 

過去我以為愛情隻是一種感覺,到此我才深深地體會到,愛情也是實實在在的生活,當你不得不麵臨取舍時,真會有一種語言所難以表達,和對未來生活剜心掏肺的絕望。 

 

人生充滿了遺憾!


有時候,遺憾也未嚐不是一種美,隻是,這美是要付出昂貴的代價,常常會心痛,常常懷念,但卻隻能永遠深埋在心裏,這是一種刻骨銘心,無論怎樣努力也無法從心頭驅散的物質。

二十多年過去了,我們雖然不能牽手一起走在人生旅途上,但你送給我的大紅蘋果還經常會像火一樣在我的記憶中熊雄熊燃燒。。。。

我一口氣寫下這篇短文並發給她看,她在回信中寫到:

"嗨!你好!看了你寫的東西,很感動.哪麽久遠的事,你還記得哪麽清楚.我現在想起來,越覺得我錯過了人生最重要的東西.。。。。。"

 

結束語:

人的一輩子就是在不重複的經曆中走完一生的,錯過了就再也回不去!不是嗎?
我們都有自己的過去,我們都需要麵對,人是不能像鴕鳥一樣的活著的,問題是我們如何能用這些經曆去豐富我們的未來。從而讓我們的生活變得更加美麗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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