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過去在普陀山一個寺廟中的大殿裏,佛主兩旁,站立著許多姿態各異的佛身。其中左邊倒數第二個是一個胸口上有一處魚眼形開口,而手上托著一顆心的佛,在香火縈繞中顯得格外紮眼。不少婦人,或年長或年少,有的牽著幼童,有的孤身一人,都手拿一捆點燃的香,滿臉虔誠。在他身前走過,繚繞的煙霧模糊了她們的身影,仿佛沾在她們衣服上一層聖潔的光芒。一切都顯得那麽平和安樂,可是這片寧靜的背後,到底有著怎樣動蕩的故事呢? 我滿懷好奇,請講解員專門給我講了該活佛的法事。由於時間過去了很久,所以我也隻記住了個大概。
該佛原是個無惡不做的妖怪,在仙界和人間都是惡貫滿盈,臭名昭著。佛主製服他後,見他仍有慧根,就收在身邊,慢慢教化。從此該佛從善如流,做盡好事。但眾仙和世人仍然把他視為惡人。對他以前做過的壞事耿耿於懷。而且認定了他是一個永遠都不能改好的黑心魔鬼。該佛百口莫辯,最後為表明心跡,用手將自己的心掏出來,讓人神共睹。當看到一顆鮮紅跳動的心時,人們才開始轉變了他們的看法。
我也曾是人們眼中的壞孩子,做過許多壞事。我一直為我的過去悔恨。但我從沒有像當時那樣大徹大悟過,而要立誌從此做一個好人。百感交集之餘,我以一顆淡靜的心跪在佛前,默默地和佛主說,請您也給我一次重新做人的機會,讓我也做一回棄惡從善的佛吧,從今往後我隻做好事不做壞事。
當然周圍的人們早已忘記了我的過去,因為我在全校1280個男孩女孩中,脫穎而出,不但考上了大學(全校僅考上4個),而且數學成績在全省還名列探花。因此人們修正了印象中的那些被成見的慣性擠壓的痕跡。而那張文憑就成為了我捧在他們麵前的紅心。
一夜之間我由一個壞孩子變成了人們眼中的一個好孩子。而我知道我還是過去的我,人性品格一點都沒有改變。但我必須要重新適應人們看我時變得溫柔的目光和不無奉承的熱語。我在對自己過去的檢討和現實社會中人們追捧的兩條線上同時舞蹈。矛盾就成了主導我腳步的主旋律。這種以成敗論英雄的世俗,更加扭曲了我本不完整的人性。慢慢的使我忘記了上小學時,老師就告訴過我們的誠實。而連誠實麵對自己都吝嗇的人又如何去擔負社會的責任呢?!在高尚麵前我卑微,在利益麵前我偷竊。我是人類文明太陽上的黑子。是我把心拿出來早了呢? 還是人們原諒我提前了? 我就是人們向主觀屈膝所帶來的副產品!
人的貪婪與生懼來,就因為人是有思想的動物。人們常常誇大人生的苦難,是為靈魂的空洞和虛無尋找借口。而怨天尤人又是為自己的欲闔難填解惑,人們來到世間第一個動作就是大聲哭泣,那是上天告訴我們要開始承受所有的痛楚,反而多數正常將要離世之人顯得那麽的安祥,應該是明白了自己的苦難即將結束,不用再去為衣食住行等俗念勞累了。既然動物本能需要溫飽,人類也就無法免俗,當溫飽滿足之後感官就活躍起來,各種欲望讓人浮想聯翩,美好的願望成為生活目標。窮其一生實現一個又一個所謂的宏偉藍圖,即便史上最著名的偉人做了永垂青史之壯舉,豈不知在浩瀚宇宙裏也不過是粒微塵罷了。但既已為人,就應認真的度過每一時分鍾,堅信自己做的每件事都正確,你就能得到快樂了。當然這也包括主觀的錯誤。
天上一日地下一年。正說的是天上的日子逍遙快樂,隻恨其短。而人間悲苦難挨,度日如年,惟嫌其長。欲望的追求就像一根無形的鞭子,不停地鞭策著你去爭取、去拚搏,為了達到目的不惜一切代價,有時甚至不擇手段。而默默無聞、善始善終、平靜過好每一天又何償不是另一種境界的追求呢? 終日被人舉在頭頂之上的人最大的快樂就是過一天平民的生活。而掙紮在底層的人就必須不遺餘力拚命往上爬,即便有時會摔得頭破血流也在所不惜。這就是說無論富人還是窮人都難擺脫塵世的紛擾和悲哀。
當現代人享受節日的快樂和休閑時,可曾想到每個節日的由來。它們都是由苦難堆積起來的記憶。如婦女節,母親節。它們是多少年來女人們用眼淚澆灌出來的墓銘。再說勞動節,又是多少貧苦大眾用血肉之軀搭壘起來的圖騰。。。。。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可謂過來人的經驗之談。任何成功豈不是金字塔式的堆積過程?!沒有一層層基石做鋪墊又哪來塔尖的高聳,而塔尖比其他基石也就讓人多看幾眼而已。又如夫妻,幾年、幾十年共同搭建起一個家,曆經許多的坎坷,好像家家那本難念的經裏總是充滿了矛盾,無休止的爭吵,攜手闖過一個又一個難關,一點一滴的積累起來感情也會被俗世的利劍消磨的幹幹淨淨。
但凡是人就還得食人間煙火,誰都不願依賴高科技產品解決性需求問題,無論它的功能如何完善如何逼真永遠也不能匹美靈與肉的自然交融。好色之心,是每個人都無法回避的現實,關鍵是如何對待和處理了。性愛的美在與人的天性得到滿足。而酣暢淋漓地充分享受性愛的過程是齊人之福。一次完美的性愛將會是永生難忘的回憶。而如此的美好的事情,一但充斥哪怕是一絲雜念,尤其夾雜著任何利益之時,把它比作動物其實都是對動物的侮辱和褻瀆。而淡化這些欲念對人來說又是極其殘酷的。世人有誰曾見過真正意義上的柳下惠呢? 那隻是不過是一個子烏虛有的瞎話,一個塵世中永遠都不能實現,滿足的美麗,人們編了故事來消遣自己和他人的自欺欺人謊言罷了。包公也好,嶽飛也罷,考證下來都是人們的一相情願,有其名卻無其實。
生命對人類是最重要的,就在於他的不可重複,為此貪圖長命百歲是人最大脫俗障礙,貪生怕死是本能。而為信念康慨赴死的人可謂鳳毛麟角,少之甚少。逍遙其外,淡定人性,大忍於世的人,像[血色浪漫]裏的鍾為民,玩就玩的最好,過後再尋找下一個玩法,在有生之年體會感受更多事物且不被成功後隨之而來的功名利祿捆住手腳,所以他不俗。在事業小有成就之時,悄然隱退,在一個又一個益居的地方過升鬥小民的日子,做善事,體民情,愜意的換一種眼光看世界,應該別有一番滋味。想起來神仙還不一定有如此逍遙,他們還要時刻想著玉皇大帝的禁忌呢。
淡漠是自私的,不自私就會去考慮別人的感受,榮譽和責任是戴在人類頭上的緊箍咒,人會在此麵前失去自我本性,肉體軀殼也就是行屍走肉罷了,但做真正純粹的人在世俗的路上又能走多遠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