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的憂鬱

昨夜西風凋碧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
正文

現代婚姻1

(2008-10-02 16:01:36) 下一個
           "陳津魯,你近來好嗎?" 我拿著手機站在窗前,欣賞著窗外浩浩蕩蕩的黑雲壓境。
            “還好,一切正常。國內這兩天國慶節放假,我在家裏呆著呢。”電話那頭的聲音若隱若現。
             “什麽叫正常啊。生活難道會不正常嗎?”我有些好笑的反問,覺的他這回答猶如戰場上向上級報告戰況的用語。
           “你看沒看電影〈集結號〉?”我問道。〈集結號〉是我從國內學校的教育係統脫離後看的第一部戰爭愛國片。本以為自己不會有什麽情緒反應的,不過看了後還是挺感動的。聽朋友說這曾是賀歲的大片,國內評論不錯。我覺的有些奇怪:社會已經如此物欲橫流,沒有人有什麽信仰,還會有人去欣賞這些戰爭英雄片?或者是國內的人有冷幽默,把穀子地的故事當反例看吧。
           “沒看過。我現在不看電影了。”陳津魯那邊懶洋洋的答道。
          “那你平常有時間幹什麽?看電視,看書?”我問。
           “我現在什麽都不願幹,不願想,就是懶。”電話裏是無可奈何的聲音。懶惰似乎寄生在他身上,侵骨入髓。
             陳津魯也算是所謂的海歸派。和大多數回國後到外企發展的同學不同的是,他選擇了官路。在法國畢業沒有立刻找到工作,他就回國了。回國不久通過爸爸的老關係,在招商局找到了鐵飯碗。
          “你和你老婆還是那樣?”我問道.
            "一樣,沒什麽變化。”沒變化也就是說沒有改善吧。我這樣理解陳魯的話中話。
            "你們從各自從父母家吃飯回來了?" 我再問.
             "回來了.我們在看電視." 聽她老婆在旁邊,我不敢亂講話,就說, "周末再給你打電話,咱們再細聊?”
             “好吧,回頭見”。


             我和陳津魯是在法國一起上碩士認識的。我們學的是《對亞貿易》。我當時選這門專業的時候,可是算計了半天:現在西方都爭先恐後的往中國跑,不是買就是賣。自己是中國人,占語言和文化的優勢,畢業後不愁找不到和中國做生意的企業。班裏共有二十個人,七個中國人。他們都和我一樣想法。班上還有一個巴基斯坦人,一個半韓國人,其他的都是法國人。那半個所謂的韓國女孩是從小被法國人收養的,在法國長大,所以言行舉止都是法國人的風範,我們就看在她的韓國麵孔上叫她半個韓國人。
             法國大學商科的碩士學位很好混。隻要踏進門檻,你隻要循規蹈矩,不曠課太多,上課對老師維持一般的尊敬,像不明目張膽的嚼口香糖或和同桌大嚼舌頭,基本都能拿到文憑。我們中國人有優良的尊師重教的傳統, 來法國後大都習慣對老師敬若神明,上課一本正經,所以考試的成績都中等偏上的拿到了文憑。隻有那半個韓國人過分發揮了法國學生怠慢老師的惡習,被懲罰沒拿到文憑。
我們隻有一年的學業。上四個月的課,再實習六個月,之後就畢業了。比起國內上三年的碩士文憑,在法國可算撿了個便宜,少浪費了兩年的青春。

             陳津魯的父親曾經是軍人,所以經常流動,從這個城市流到那個城市。父親老家是山東人,但在天津住的時間最長,所以父親給起名津魯。
            他個子高高的,身體很壯,不過皮膚很白靜,臉上總是帶著憨厚的笑容。雖然從沒在山東住過,山東人的樸實謙遜在他身上還是處處流露出來。我也是山東人,老鄉見老鄉,又是同學,在國外可是格外的親。我們很自然的就成了可信任的好朋友。我們倆和班上的另三個中國人也像法國人一樣結成一派,一起去食堂,一起做作業,法國人回家過節我們就幾個同學一起過.
             我們這幾個人家裏都不是很富裕,所以假期還要打工賺生活費.法國大學的學費幸虧不貴,一年就三百多歐元,相當於三千人民幣,比國內的都便宜.生活當然還是比國內貴.日子清苦的很,但我們苦中做樂,大家經常一起交換下載的電影或電視劇看。那時流行看<尋秦記>,我們把片子從頭到尾用三個周末沒白沒黑的一氣看完了.
             四個月就在緊張忙碌中過去了. 大家為了實習隻能各自分散,去了不同的城市。畢業前發文憑的時候大家又一起碰了一下麵,一起吃了頓火鍋告別飯,就各奔前程了。

             畢業後我倆幾乎失去了聯係。我忙著到處漂流,找工作,換工作,從巴黎跑到盧森堡,又從盧森堡回到法國。這樣一晃又是五年,時間從指間不可遏製的瀉走了。
              後來聽同學說他沒在居留還有效的時間在法國找到工作,他母親身體不好,作為孝順的獨生子女,他也不作在國外久呆的打算,就打道回府,抱起了鐵飯碗,聽說官運還不錯,大概他老爸雖退休了,在官場上餘威猶在吧。
               今年五月份,突然接到他的一封電子郵件,說他今年結婚了,會來法國度密月,我們可以在巴黎聚一下。我真為他高興,終於修成正果,結婚了。我急切的盼望著見一下他的新娘子的廬山真麵目。

           這一天終於到了,五月的第一個星期。
           陳津魯和他老婆順利拿到了簽證,在法國的第一站當然是巴黎。我和他倆約好了在我家旁邊的地鐵站出口見。畢竟陳津魯也在法國生活了幾年,我就沒假熱心的建議去機場接他們。                 再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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