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裏春秋

謹以此文獻給一個遠在加國的善良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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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秋又來臨。不用多久，一樹樹的楓葉就將點燃這火紅的國度，如同染紅我十八歲的青春。

青春飛揚，十八歲已如舊夢，稚嫩而孱弱。隻身異國他鄉的無助恍如昨日，又仿佛遙遠得無可觸摸。逃避回憶，重門深鎖。隻因，我仍要淹留生命中那每一絲曙光，來照亮我的整個天宇。

那時的我，一定就如現在一樣寂寞吧。也許，多一些夢想，少一份絕望。有多少人的腳步，曾於我二十四歲的生命中，或輕或重地走過呢？不管怎樣，他們都已漸行漸遠，如同你。我曾聆聽了千百遍的腳步啊，熟悉得害怕忘記，如同過度盼望卻又終於淹沒的千喚不一回的鳴響。

這樣的時節，天空還有孤雁飛過。我仍然羨慕它，縱然是遲了，它還有奮力追趕的前路。而我，卻隻有渺茫的等待和日益趨近的並不期待的結束。如果能喚醒我不該麻木的心，我是曾經愛過你的吧，或許現在還愛著。

是誰說，愛可以戰勝一切呢？也許愛，隻是戰勝了年輕的我。其實一開始，我就知道你是愛著她的，你說過隻有她可以給你快樂。可是你太窮，愛竟然是不能戰勝貧窮的。我天真地以為，這是上天賜給我的機會，讓我可以擁有你。明明知道，從踏進那個白色殿堂的時刻，你就不是快樂的。可我不擔心。我相信我可以改變你，讓你快樂。為什麽不呢？我什麽都給了你。我的青春，我的潔白，我的夢想，都一塵不染地交給了你。以及，我父母辛苦經營的積蓄和我的學費，我也給了你，為了你事業的基礎，為了你今生的夢想。

可你仍然走了，帶著我的嫁妝，奔向你事業的天堂。你也許不知道，那個媽媽的小姑娘，已經成長為天下最用心的廚娘。可是，卻始終沒有機會，讓你一償她烹煮的羹湯。在另一個我幾乎無法正確拚寫的國度裏，你唯一關心的就是你的事業吧。如今，你的事業應該大有起色了。你的拚搏，和我的眼淚，能幫你重新贏回她麽？

從你日益冰冷的話語裏，我知道，很快你就要徹底走出我的生活了。朋友們說，這其實不是壞事。至少，我可以重新敞開關閉了太久的心扉。這樣的日子，沒有幸福，我連自由也沒有。我一直是那隻，在孤獨的天空中飄揚的風箏吧。可是，一旦拋棄懸於你手中的那根長線，我將自由地飛向天際，還是義無反顧地向大地俯衝。

即使是俯衝，我也無怨無悔吧。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選擇。如果有一天，她能重新回到你身邊，我希望她會對你好，對得起我們這麽多年的苦澀與艱辛。

今夜，月光掩抑，繁星滿天。有人說，每一個人都有一顆與你遙遙相對的明星。而那顆屬於我的明星呢，是已經錯過了，還是從未存在過？

 

未予

2004-9-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