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耳悅目

欣賞一首附以精美貼子音樂,好似品味精美茶器中的茗茶. 我願與朋友們在聆聽這曼妙音樂的同時, 來迎接視覺上的感動.
正文

有個流氓愛過我!ZT

(2006-07-24 21:40:35) 下一個

     口袋裏是你留給我的鑰匙,每次用它打開房門,多希望你仍然坐在常坐的沙發上,抽著煙,既便是一言不發也好,隻要你還在,什麽都不重要。
     隻要你還在…….
 
     第一次見到雷是在一個我記不得名字的酒吧,我喝的很多。其實我並不喜歡這種燈紅酒綠的地方,但我失戀了;其實也不是第一次失戀,但我討厭被人騙,為什麽男孩子總是愛騙人呢?

     酒精麻醉了我的大腦,有人遞給我一包東西,讓我試試,我不假思索就放進了嘴裏,在接下來的幾秒裏覺得身體在迅速興奮,似乎被火焰灼烤著,有種要發泄、要跳舞的衝動。於是我走進了舞池中央,瘋狂的舞動起來……

     我不知道自己當時是多麽的過火。

     隻知道突然之間我的雙腳離開了地麵,一雙有力的手攔腰抱起了我,不顧我的拍打,扛著我走出了那間酒吧。

     那是我第一次被一個陌生男人“扛”著,第一次茫然地失去矜持和防衛。

     到了雷家,我被扔在一張皮椅上,頭還是陣陣的痛,可是已經清醒了很多。

     在繚亂的煙霧中我看見雷,坐在一張充氣沙發上,抽著煙。

     他給我的第一印象,絕對是個流氓:斜叼著煙,迷亂的眼神,緊皺的眉,皮膚竟也白皙,右上臂紋著一條龍。

     “你是黑社會的?”這是我第一次和他說話,幼稚到我自己都收口不及。

     雷隻是望了我一眼,用不屑的眼神。

     “你這麽年輕,不好好生活,去做黑社會。”我理智完全清醒後開始對自己的安危擔憂起來,一邊純粹在沒話找話,一邊偷偷地四下打量著周圍環境,考慮著怎麽脫身。

     雷換了支煙,叼在嘴裏,撥開堆滿雜物的桌子,找到一個一次性打火機打著了火,狠狠吸了一口。

     “好像是你在酒吧吃搖頭丸吧!”他開口了。“自已都不是好人,怎麽說別人?”

     我不由的覺得害怕,剛才吃的原來是搖頭丸。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臉有些發燙,如果家人知道我吃這東西就慘了。
     
     “第一次去酒吧?”他問我。

     我點點頭。

     “以後一個女孩子不要去那種地方!”

     我突然又覺得雷不像壞人。看他樣子也就與我一樣二十五六歲,怎麽就進了黑社會呢。

     “家在哪兒,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走。”我忙不迭地站起來,朝門口走去。

     我輕輕地在外麵關上門,鬆了口氣,還好他沒有傷害我。

     雷住的是公寓的房間,大約在五樓,我下了樓才發現這個地方我一點都不認識,我根本就不知道怎麽回家。

     站在馬路邊,我很頭疼。

     身後傳來腳步聲,我回頭一看,是雷。

     他一聲不吭,朝著我右手邊走去,我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跟著他,從他的背後看,他不算高大,肩膀卻很寬,走路的時候有種昂然的男子氣概。令我不由自主地默默跟隨。

     總算到了人多的地方,我提著的心也放下,雷攔了輛出租車,在拉開車門的時候,我遲疑著轉頭對他說:“今晚……..謝謝你啦。你叫什麽名字?……”

     他揚了揚眉毛,臉上有種捉弄的表情,說:“不用知道我的名字,我隻是個混黑社會的流氓”。

     我張口想說什麽,一時語塞,他笑著湊到我耳邊,輕聲說:“告訴你,你的腰好軟。”

     我的臉驀得漲紅,氣得轉頭鑽進車子,把門狠狠關上,吩咐司機開車。
 

   二
     我每天都回這個家,每件家具我都擦的幹幹淨淨,每個杯子每本雜誌我都照你的規矩放好,你的床我會弄的整整齊齊,連**筒我都放在原來的位置,我生怕有一天你回來會感到陌生……
 
     那天回到家,爸爸知道我去了酒吧,狠狠罵了我。他說警察的女兒怎麽可以去那種地方。

     爸爸是警察,而且是個大隊長,被他抓的壞人不計其數,再讓他知道我和一個流氓逗留在一起,那後果真是不可設想。
 
      僅僅睡了幾個小時就得起來上班了,打開衣櫃,我挑了一套蘋果綠的套裙,在化妝的時候我突然意識到,昨晚雷的充氣沙發就是綠色的。

     為什麽想那個男人?他跟我隻是萍水相逢,我們根本是兩個世界裏的人。我對著鏡子笑了笑,套上精致的白色皮鞋,拎著包出了門。

     到了公司所在的大廈,擠電梯的時候碰到家明。我第一次對他常穿的粉色襯衫感到無比的厭惡。衣冠楚楚。電光火石的刹那,我又想到雷。
 
     下班後,我順路去了爸爸的警局。

     去之前我可萬萬沒想到,我跟雷的第二次會麵是在那裏。

     他的手上還帶著——手銬。頭上仍在流血,身上都有打鬥的痕跡。

     我躲避不及,愕然間生怕雷認出了我。

     可是雷隻是看著我,我感激他沒有跟我說話。
 
     “爸爸,剛才那個人犯了什麽法?”我在家的時候問爸爸。

     “攜毒,不過我們搜他身的時候已經沒有了。”

     “那怎麽樣了,後來?”我急切的問。

     “先放了他,女孩子家不要問這麽多。”

     聽到說放了他我才放心下來,我不知道自己怎麽會為這樣一個小流氓擔心。我不肯承認,他那種似笑非笑的表情對我有多大的殺傷力。
 
     一定是鬼迷了心竅吧!我居然買了水果去看雷。可我忘了他的家。

     隻能先坐出租車到上次他送我上車的地方再慢慢憑記憶找他的屋子,還好我記性還不錯。

     站在他的門前,我的手伸出去又退回來,實在沒有勇氣敲門。我是不是瘋了?為什麽對一個經常出入警察局的小流氓這麽關心?權衡再三,我轉身欲走,門卻突然開了。

     他看見我,吃了一驚。

     “我……,我來看看你。”

     他也沒有回答我,開了門,讓出條縫給我進來。

     “有事麽?”雷問我。在他臉上,看不是到底是厭煩還是喜悅,似乎冷冷地。

     “我在警局看到你受傷了,就來看看你。”

     “那個人是你爸爸!”

     “嗯!”

     “有個警察爸爸,還來找我這個混黑社會的?”

     “我不相信你會攜毒!”

     “為什麽?”他的神色似乎有些嚴厲,看著我的眼睛。

     “你上次救我,所以我不信。”我喃喃地說,有點畏縮。

     雷不屑的笑了。

     那是雷第一次對我笑。盡管是那樣的不屑,可他對我笑了。

     在那一刻我有前所未有的一種感覺,似乎命運安排了一些我無法預料的東西,等在我的前路。也許布滿荊棘。

     但當時的我怎能預料?我僅僅是以為,我被愛情撞了一下腰。

 
   三
     我幫他清洗了頭上的傷口,笨拙地纏上紗布,繞了鬆鬆的一圈,手一抖,紗布團“啪”地掉到地上。

     他看了我一眼,皺皺眉,伸手從地上撿起紗布,拍了拍,自己往頭上纏,我發窘地看著他,沒有想到他嫻熟幾乎是優雅地把自己包紮好,鬆緊適度,看著比我纏的那個木乃伊舒服多了。

     大概他經常傷痕累累,都練出來了吧!我想。
 
     “你不要做小混混了,去找份工作吧!”我勸他。

     他隻是看著我。又開始四下找煙。

     終於給他找著了,摸了個打火機點著,深深吸了一口,問:“你是做什麽的?芳名?”

     我感覺臉上有不爭氣的發燙,低聲說:“我叫沈君威,我…….”

     他突然笑起來,幾乎被煙嗆住:“我沒聽錯吧,你叫沈君威?別克君威的君威?”

     我的臉終於徹底紅到脖子根。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那又怎樣?不能叫這個名字嗎?誰規定女孩子就地叫什麽芳啊霞的?……”

     他竭力忍住笑,搖搖頭,說:“至少我身邊的女孩子沒有叫這種名字的,你父母怎麽給你起的?”

     我回避他的目光,說:“我父親是警察,希望能生個男孩子,接他的班,懲奸鋤惡。可惜我是個女孩,個子矮小,體育又差,連警校都沒資格報。”

     他吐了口煙圈:“懲奸鋤惡?當警察就能懲奸鋤惡?或者說,懲象我這樣的奸惡之徒?”
 
     “不是!你不像壞人!”我急了,脫口而出。

     “為什麽!”

     “直覺!女孩子的直覺是很準的!”

     他冷冷地看了我幾秒種,狠狠地說:“小黃毛丫頭,你知道什麽?你整天穿著漂亮的套裝,出入於高檔寫字樓,以小布爾喬亞自居。你知道這個城市每天要死多少人?又有多少和你同樣年紀的女孩子吸毒、賣淫,甚至一夜之間就消失?”
 
     他的話讓我感到全身冰涼。是的,我不知道的事情太多。

     而且他說:“至少我身邊的女孩子”。他身邊,有很多女孩子嗎?

     可我嘴巴還是很硬:“有什麽不懂,不就是打打殺殺嗎?”

     這時候門開了,進了一個人,染著紅色的頭發,穿著黑色緊身褲。

     “雷……”他叫了一聲,然後發現我站在雷的身後,他打了個哈哈。

     “你女人?”

     我咬了咬嘴唇,討厭他的用詞。

     “我是他朋友!”我對進來的那個家夥說。

     “嗨,雷,有女人也不告訴我”那家夥根本沒搭理我。

     “你小子別亂說!”

     “這下發了,大哥說你那麽賣命保護那批貨,要提你了!”

     “阿清!”他狠狠地製止了阿清的話。

     我知道雷是嫌我在場,不方便。可我還是希望他多說一點,讓我多了解這個流氓一點。



     我無數次地站在這個天台上,回味著雷拉著我的手坐在這裏,如果他能出現,出現再一次就好,讓我感受到他的氣息……
  
     我告訴我的好友Halen我認識了雷這樣的人,她笑我是不是瘋了,可我堅持說雷本質不壞,我還說我想挽救他。

     Halen笑得美麗的卷發都在顫抖。“我說你吃錯藥了。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家明對你的心思。”

     我攪動著杯子裏的咖啡,說:“當然知道,可我不喜歡家明”

     她說了一句法語,我不明白什麽意思,大概是驚歎詞吧。Halen和我不一樣,家境好,能力強,人也漂亮聰明,極其要強,她一心要去巴黎圓她的時裝設計夢,對國內的男人全部視為糞土。

     她勸我接受家明,也僅僅是覺得我們合適,而雷。

     我扭頭看著大玻璃窗外的車來車往,一言不發。我愛上雷了,不需要任何人的允許和支持。我一定要讓他擺脫現在的生活。
 
     後來我就天天去他住的地方,幫他整理東西,做飯。我想他總有一天會感動的,他感動了,就會為了我做回好人。

     雷也習慣了我的存在,雖然他從來不說什麽,可我在他的眼睛裏看到了疼愛和在乎。

     “為什麽對我這麽好?”雷問我。
 
     “因為我希望,這輩子能救一個人。一個我愛的男人。”

     他又浮上那種我捉摸不透的笑容了,“救我?”。

     “你未必能救的了我!”
 
     “我試過了才知道啊!”我把盆裏的衣服擰幹,往陽台上走,才發現外麵下起了雨。

     他也走上陽台,幫我把衣服晾在竹竿上,說:“雨居然蠻大的!我從來沒有傘的,你帶了嗎?”

     猶豫了一會兒,我決定撒謊。我告訴他自己也沒有傘,能不能不走了,他睜著大眼睛看著我。
 
     我終於留下來了。

     我向爸爸撒謊說我在朋友家睡!

     那晚我一直在說話,說我的童年,說我的警察爸爸,說我那個騙人的男友……

     “你很恨你男友?”他問我!

     “嗯,他腳踏兩隻船!我最討厭別人騙我了!”

     他總是那麽不愛說話。默默地抽煙,用那樣深邃的眼神注視著我。

     “別說他了,說說你吧!你有女朋友沒?”我想讓他說說話。

     “當然有過。”他說,然後說:“我帶你去個地方”

     然後他拉我上了天台。
 
     並不寬闊,但相對於這密集的鋼筋森林,已經是很奢侈的一片天地。我閉上眼睛深吸了口氣,雨後的空氣似乎是清新而甜美的。

     他猝不及防地吻了我,我感覺到他溫暖而霸道的唇,很有安全感的唇。他的雙手非常有力量,我喜歡他那樣摟著我,摟著我軟軟的腰,摟到我無法動彈。
 
     他說他壓力大的時候就上天台來,這裏空曠,能讓人感到自由,我說你天天打打殺殺當然壓力大了,不如早日洗手吧。

     他依然沒有正麵回答我,隻是說談何容易。他的表情有片刻黯然,隨即而逝。
 
     他在天台上有個小房間,但他是不讓我進,也不準我告訴任何人這個房間是他的,我問他為什麽,他說那是他與別的女人鬼混的地方。

     當時我的心感到無比的銳痛,似乎有短暫的窒息。他沒有隱瞞自己的過去,沒有隱瞞他是個流氓的事實,但我的心還是好痛,好痛。

     他看到了我慘然的表情,歎了口氣,把我摟在懷裏,深深地嗅著我的頭發,說:“有一天,等有一天我一定會帶你進去的。”

     我告訴他,我永遠也不想進去,不想知道。
 
     還有一個不能去的地方就是他的工作室,是在這幢樓的對麵,在四樓,從這邊的五樓正好可以看的見,他很警覺,他的家不是很多人知道,而知道他工作室的人很多,也就是說他可以在自己的家裏監視他的工作室。我說你就一小混混,一月打拚弄幾個錢,還左一個窩右一個窩的!

     他捧住我的臉,鄭重地說:“我必須得活下去。”
 

   五
     我時常幾個小時不動地坐在那兒看我送你的那個銀質打火機,想著你叼煙的模
   樣,想著你吐吐煙霧的模樣……然後讓自己的眼淚,一滴滴地落下來。
 
     那天雷生日。我買了生日蛋糕去他家。

     尚早,他沒回來,我開心地哼著歌等,伸從窗口往下麵看他回來沒有。突然我感到一道刺目的光亮劃過我的眼睛。

     我迅速抓住光亮的來源,順著看過去。我相信我沒有看錯,那是一架高倍望遠鏡的鏡頭反光。

     對方可能發現到我在朝那裏看,望遠鏡消失了,窗簾也迅速地拉攏,平靜得仿佛
   一切都沒有發生。
 
     當雷回到家時,看到桌上的生日蛋糕很驚訝。

     他說他二十二歲出來混,已經快三年了,都沒有過過生日。

     “我以後都陪你過啊!”我拉著他的手說。
     “象我這樣的人,活過今天不知道能不能過明天,哪會想到過生日!”
     我聽著有些辛酸,沒讓他再說下去,讓他趕緊吹蠟燭。他一口氣就吹完了25支蠟
   燭。
     他許完願後我拿出我送他的禮物——銀質的打火機。
     “你以後也不用帶那些一次性的打火機了。喜歡嗎?”
 
     他的眼睛一亮,我知道他很喜歡。
     可他卻故意逗我:“難道你不知道吸煙有害健康?還送這個給我,我其實喜歡
   書。”
     “嗬,小流氓喜歡書,小流氓喜歡書……”我大笑起來。
     雷抱住了我,,用他的唇堵住了我的嘴。
     我本想告訴他發現有人用高倍望遠鏡偷窺他的事情,可是我的腦子已經被他霸道
   的吻弄得迷亂極了。
     人有時候不可以犯錯的。真的,一點都不可以。
 
     他握著我的手,喃喃地說“沈君威。又硬朗又清脆的名字,可是你的人卻這麽溫
   柔。”
     我抬頭看他,說:“也不是對所有人都溫柔啊,隻是對著你的時候。雷,你知道
   嗎?我喜歡聽你的話。”
     他吻了吻我的頭發,說:“知道。丫頭。我看到過你對你們公司的那個家明,凶巴
   巴的!”
     我吃了一驚,說:“你怎麽知道家明的?啊……..你調查我………”
     雷把我摟得更緊,說:“我並不是要刺探你的隱私,我是擔心你。君威,你是我
   的”
     我笑了:“我認命了。我愛上了一個流氓。”
     “不”,他認真地說:“應該說,是有個流氓愛上你。有一天,我會告訴你原因,所
   有的原因。”
 
     在我枕在他堅實的胸膛的時候,他拿毯子把我裹起來,黑暗中他的煙頭一明一
   暗,我看到他臉上疲憊而脆弱的表情。似乎一個堅持了太久的孩子,可以卸掉防備和
   麵具,流露出真實的一麵。
     雷告訴我我是第二個上他床的女孩。
     我問他第一個是誰。
     他說死了,是被黑社會害死的。
     那一刻我沒有妒忌和不快,隻是覺得悲哀。因為我感受到他語氣中的悲哀,和那
   種無能為力。
     那你為什麽還不脫離黑社會?我問他。
     因為仇恨。因為身不由己。
     他的話裏麵有一些我聽不懂的成分。但是我沒有深究。過了一會兒,我終於想起
   來看到望遠鏡的事情,趕緊告訴了他。
     他聽完後,神色凝重,低頭問我:“你怎麽知道追著光源?”
     我告訴他,別往了我是警察的女兒。以前上大學時,對麵樓總有男生偷窺,是爸
   爸教我的這個辦法。他不發一言,隻是摟緊了我。
 
 
   六
     我摸著雷的那把刀,那把曾經為我揮動過的刀,我很暈血,可那天我沒有,我怕
   我暈倒下去就再也看不見他了…….
 
 
     我對雷的愛越來越濃烈的時候,他在黑社會的地位也蒸蒸日上。
     有一天晚上我過去的時候,發現他在換鎖。
     他赤裸著上身,低頭工作,我坐在充氣沙發上看著他。換好之後,他遞把鑰匙給
   我。
     “鑰匙給你,我在對麵,你能看到的,沒事別過來找我。”
     “那有事呢?”我問雷。
     “有事也不可以來找我!”雷狠狠地說。
     我覺得好委屈好委屈。但我什麽也沒說,我知道他的壓力很大,隨時都有喪命的
   危險。而且,現在的氣氛越來越不對頭,阿清也很久沒見到過了。
 
     一天又一天,雷好像不知道這個家一樣,我每天都在這邊的窗口看著他,在工作
   室裏和各色的小混混打交道,還有幾次都打了起來,可是他好像從來不會敗,他出拳
   的姿勢帥極了,孔武有力,可是有時候也會受一些輕傷。
     那些傷,好象刻在我的心上一樣,我唯一能做的,隻是捏緊了拳頭啜泣。
     直到那一天,我看到了我無法想像的一幕。
     一個女孩走進了雷的工作室,她戴著大大的墨鏡,咖啡色的布裙子,襯托出豐滿
   而苗條的身材。
     她不象平日來找雷的那些小太妹,她身上有種不一樣的氣質。
     她跟雷說了句話,雷搖頭。她似乎很憤怒,在發脾氣。
     接著,她突然倒在他懷裏,吻住了雷的雙唇,雙手的指甲似乎要掐到雷的肉裏
   麵。
     雷居然沒有推開她,而且,他騰出手來把窗簾拉攏。我的眼前,立刻變成一片黑
   暗。
 
     我無力地蹲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氣。為什麽,雷為什麽這樣對我。他知道我
   在家裏看他麽?
     為什麽這麽踐踏我的自尊,當著我的麵和另一個女人親熱?
     我實在忍不住了,掏出手機打他的手機。
     “有事嗎?”他竟然很平淡的問我。
     我隻是說:“我想你!”
     “那就是沒事了!你趕緊回家去,聽話,以後我不叫你,你也千萬別來我家或者工
   作室。”
     然後聽筒裏傳來“嘟嘟”的聲音。
 
     我把手機狠狠砸向牆壁,看到它變成粉身碎骨,就象我的心。
     這是我愛的男人嗎?為了他,我騙了爸爸那麽多次;承受了那麽多的驚恐,他竟
   然不解釋,至少告訴我那個女人是誰。
     我是否他身邊很多女孩中可有可無的一個,就象是風把我帶到他身邊,然後再象
   風一樣過去無痕。原來,他的本質真的是一個流氓,我改變不了他。
 
     可我,可我又怎能這樣就甘心呢?哭了很久,也不知道是夜裏幾點了。我下了決
   心,我一定要去他的工作室去看看。
 
     夜色吞沒了我小小的身影,我輕手輕腳地走到他的工作室前,裏麵很安靜。
     我突然鄙視自己起來:沈君威,你幹什麽?是不是沒有這個男人,你就活不下去
   了?他已經幹擾了你的生活你的思維你的一切的一切。他現在也許抱著那個女孩在熟
   睡,你是來捉奸的麽?
     醒醒吧!你是他什麽人?他又許你什麽承諾?
     一念如斯,我的手腳已經冰涼。算了。算了。
     就在我轉頭欲走,樓下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帶著殺氣,我低頭一看,下麵金
   屬的寒光已經映了上來,我禁不住嚇得大叫起來。
     門一下子開了,我看見雷拿著刀站在門前,兩眼露著凶光,從來沒有見過他這
   樣。他用布綁住手與刀,衝下樓去,我聽見下麵一陣陣的慘叫。
     當我聽見腳步與廝殺聲漸漸轉移到樓上時我知道事情不好了。
     我低頭看下去,雷的頭在流血,還有左胸脯被劃開了一道口子,胳膊亦挨了刀,
   可是他仍然揮著刀,那些不知麵目的男人的血濺了開去……
     我扶住樓梯不讓自己倒下去,我很暈血,可那天我沒有,我怕我暈倒下去就再也
   看不見他…….
 
 
     我不知道一個人怎可以對付那麽多人,後來警笛的聲音響了,他們漸漸離去,剩
   下渾身是傷的雷。
     我把雷扶進了他許久沒進的家。
     他狠狠地推開了我。
     “對不起!”我覺得都怪我,他可以逃走的,都是我不好。
     我堅持幫雷洗傷口,雷生氣的看著我。
     “為什麽不聽我的話?我讓你回家的,你這樣跑過來多危險?”
     “我想看看你,對不起。”我要哭了。
     “看我?你會害死我們倆的!”他的語調依然很嚴厲。
     我霍得站起身來,說:“你說的我們倆,是指你和那個穿咖啡色裙子的女孩嗎?你
   竟然一句都不解釋嗎?我是你的女朋友,你最起碼尊重點我好不好?如果不是看到你
   們在親熱,我根本不會去那邊的!”
 
     我感覺到他在猶豫,我以為雷會摟緊我,抱著我,說對不起。
     可是他露出一張凶狠的臉。那困獸一樣的表情,把我嚇退了幾步。
     “你第一天認識我啊,我是什麽樣的人你不知道麽?誰要你愛上一個流氓!既然你
   受不了,你現在就可以滾出這個門……”
     我如遭電擊,愣了好幾秒仿佛才了解,雷對我說了什麽,做了什麽。
     “夠了!”我大哭起來,我所有的自尊都沒有了。“我明白了。”我把他的鑰匙扔在
   他的臉上,飛奔下樓。
     乞丐不可以愛公主。沈君威不可以愛流氓。
     我離開了雷。
   七
     在茶水間低頭倒咖啡的時候,我的胸牌滑到地上,旁邊有隻手在我之前伸過去,
   撿了起來,遞給我。
     是家明。我低垂著眼簾說了聲謝謝。胸牌上的沈君威三個字已經有些模糊,照片
   也是,那時的我眉眼很明朗的樣子,大四畢業時照的,兩年就變成今天這麽頹廢。
 
     我已經三個月沒有見雷了,買了新手機和新號碼,傷痛總會慢慢褪去。
     我對Halen說,她說的話簡直就是真理,我是因為發瘋了才會堅持跟雷在一起。她
   沒有笑,也沒有得意,隻是歎氣,說有時候我希望自己也象你那樣發一次瘋。
     周末的時候,我收到一個包裹,打開一看,是雷寄來的,裏麵有我送他的銀質打
   火機和一串鑰匙。還有一封信。
     “所有的事情都有它的理由。相信我愛你,盡管現在這樣說對你不公平。也許沒多
   久你會知道這所有的原因。不要找我,我的通訊方式和住處都換了新的,你也找不到
   我。事情完結之後我會來找你,如果你願意請再相信我一次,請等我三個月,我會帶
   著戒指來向你求婚。”
     三個月。
     三個月以後,他是否能脫離那個圈子,幹幹淨淨地做人,象常人一樣工作、生
   活?他欠我一個理由,一個解釋,一個承諾,一個婚約。
     好吧,雷,你傷害過我,但我願意再等你三個月。
   八
     你說過的,你會清楚的告訴我所有的原因,我一直在等……
 
 
     又過去了四個月,雷像是人間蒸發一樣沒有音訊。我用了一個月的時間慢慢地等
   待,慢慢地絕望,就好像在慢慢地等待死亡。
     他終於還是騙了我。
 
     我迅速地消瘦,象失去水分的花一樣枯萎。爸爸已經一個多月沒有回家了,一定
   是有了大案子。全*Halen照顧我,就象,照顧一條生病快死的小狗。
     我時常在想以前跟雷在一起的一切是否是幻覺,或者,我上輩子欠了他很多,所
   以他要把我傷得體無完膚,來還這筆債。
 
     Halen說你別信這些無聊的東西了,一定是他騙你的。他根本就是個流氓,你為他
   弄成這樣,不值得。
     是真的麽?……..
     爸爸打電話來,說讓我給他送些衣物到警校,他要封閉帶訓。
     Halen說要和我一起去,那裏肯定有很多帥哥,隨便挑一個,也比雷強,忘了他
   吧。
 
     我們來到了警校。隔著訓練場的護欄,我看到爸爸在帶他們訓練。
     警校是個好地方,每個警察都那麽優秀,特別是他們瀟灑的打鬥。
     當一隊警員打出一套拳法時,我想起了什麽。
     雷!
     為什麽我從來都沒想到,雷過的是什麽樣的生活,為什麽從來沒想過,他也許不
   是失蹤了。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當爸爸結束訓練後向我走來,我一把攥住了他的手。
     爸爸他們一個多月來的緊張工作,本身就是一種征兆。我問他最近有沒有什麽大
   案子或者死人之類的。
     爸爸疑惑了,可是他還是告訴我最近一個毒品走私集團被掀了。
     有人死麽。我急切地問爸爸。
     由於消息來源的可*,而且我們布控了很久,沒有警員傷亡。
     我問的是對方!我大聲地向爸爸吼著,已經接近瘋狂了。
     爸爸用奇怪的眼光看著我:對方死了很多,另外一個臥底警員在追緝過程中,犧
   牲了。
 
     明知道違反紀律,爸爸還是給我看了此次行動雙方傷亡人員的記錄。
     在犯罪嫌疑人那一本,我看到阿清的名字和照片,看到一些經常出入雷工作室的
   熟悉的臉孔。
     我還看到了,那個穿咖啡色裙子的女孩。
     可是一直翻到最後一頁,都沒有看到雷。
 
     他沒有死,他沒有死嗎?那他去哪裏了?誰來告訴我答案???
     突然,我被一種想法刺中了,我意識到,也許,這才是真正的答案。
     我慢慢地翻開了,我方警務人員傷亡的名冊。
     剛打開第一頁,我就知道我的猜測是真的。
 
     名冊第一頁就是那犧牲的臥底警員,照片上的雷燦爛的對我笑著。
     那是怎樣陽光和輕鬆的笑容啊!我從來沒有見他這樣的笑過……
     我牽動著嘴角似乎想哭,但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爸爸抱住了我倒下的身軀,我
   的世界再度一片黑暗。
 
   九
     所有的事情都有它的理由。相信我愛你。
     請等我三個月,我會帶著戒指來向你求婚………..
 
 
     我來到他的家,裏麵一片淩亂,到處都是血跡,這裏曾經發生過怎樣的打鬥?
     我慢慢地走在這個屋裏,回憶著自己與雷在一起的每一分秒時光。
     天黑了,下起了雨。
     我想起了天台。
     我掏出他給我的那串鑰匙,發現有一把不熟悉的。
 
     我打開了天台上的那個神秘房間。
     裏麵的東西整整齊齊,牆上掛著好多照片,有他學生時代照,警校畢業照,有雷
   單人穿警服照,原來他穿警服是這麽的帥……
     櫃子上有很多獎杯,記載著他優秀的過去。
     我打開抽屜,裏麵有封信,信上寫著我的名字,我輕輕的拆開信,一張照片落了
   下來。
     我撿了起來。
     照片上他對我敬著禮,燦爛的笑著。
     我打開折得整整齊齊的信紙。
     “如果有一天我不能親口告訴你這個秘密,希望你有一天會到這兒來。和你相處的
   日子讓你受委屈了,真是對不起。
     我的第一個女友是因為毒品而被黑社會害死的,我第一次看見你在酒吧誤食搖頭
   丸,權衡再三,還是忍不住救了你。
     那個惹你猜疑的女孩子是這個集團老大的女人,她迷戀過我,我隻能從她那裏獲
   得最準確的情報。其實我的良心不允許我去利用一個女人,但這種日子會把人逼瘋
   的,壓力、來自生存和正反兩個身份的鬥爭。你就象天使一樣出現在我的生活裏,我
   身邊最寶貴、最純潔的東西就是你。可我隻能硬著心腸把你逼走,你留在這兒太危
   險。
     那次你看到的窺視我的望遠鏡,其實是我的警察同伴,他們是保護我的。
     因為我的身份不能透露,所以讓你吃了那麽多苦。
     我對自己說,等這個案子破了,我申請回總部,用我的獎金買一枚鑽戒,向你求
   婚。
 
     還有我真的不喜歡抽煙,我喜歡書………君威,我隻是想讓自己的回憶永遠留住,永
   遠有個人記住。如果我沒機會親口告訴你,你一定要相信,我愛你……”
 
     雷。你終於清楚地告訴我所有的原因,你沒有食言。
     可是,你永遠也不能兌現我最想要的諾言。你欠我的,來生可以還給我嗎?
     你留給我等不到的愛人,和等不到的明天。
     親愛的,我不怪你。我相信來生你一定會還給我,還給癡癡愛你的沈君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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