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巴馬戰勝希拉利的關鍵點:“賜”白人無罪 & 對具體的目標含糊其辭.
(2008-09-30 18:2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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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賜”白人無罪 & 對具體的改革目標、希望目標含糊其辭.
Steele自詡保守派黑人,在2007年就寫過一本關於奧巴馬的書“A bound man: why we are excited about Obama and why he can’t win” 在華爾街日報上的那篇文章的立論和討論都是基於此書。
Steele在書中從麵具說的視角分析作為一半黑人一半白人的奧巴馬為了找到他在美國社會發展道路並在從政道路上成功地走下去,怎樣給自己戴上 “交易者”(bargainer)的麵具,令自己可以成功地遊走於白人和黑人之間,無往而不利。
在Steele看來,這副“交易者”麵具之所以能令戴著它的人成功,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它向白人發出“無罪推論”(the benefit of doubt),充分利用當代白人對於徹底擺脫羞愧的種族歧視原罪曆史、回歸清白(innocence)的饑渴(hunger),博得他們的好感,令他們疏於防範。
簡單而言,就是帶著“交易者”麵具的黑人麵對白人時,告訴對方:“我不認為你有任何種族歧視的思想,除非你真的做出那樣的行為讓我看見。”而麵對這樣一個黑人,絕大多數白人不管是因為對黑奴曆史的愧疚,還是出於要證實自己確實像對方所說的那樣根本沒有任何種族歧視,不但不會厭惡這個黑人,反而會越發地願意對這個黑人表示自己的好感和支持。 因此,與其說那些白人是真心實意、毫無保留地喜愛和支持麵前這個黑人,還不如說他們喜愛和支持的是他們眼裏那個黑人所代表的“你們無罪”的意義。
因此,這個麵具起到了“禮尚往來”(retroprocity)的作用——黑人“賜”白人無罪以換取白人的回饋,這也就是“交易者”的精髓所在。
然而,正如Steele洞悉的那樣,“交易者”麵具和其它麵具的一樣,其作用都是為了讓人看不見麵具之後的那張真麵目。隻有以麵具示人,才能達到隱藏在麵具之後的目的。所以,將真實的麵目隱藏在麵具之後就是戴麵具那個人達到目的的關鍵,而為此目的,戴麵具者必須付出壓抑、掩藏和背叛真實的自我的代價——久而久之,麵具可以越戴越自然,但流失的自我也就越來越多。直到有一天,戴麵具者被迫或主動揭開麵具,讓人們目睹了他的真麵目,那麽附著在麵具上的魔力(magic)也就消失,戴麵具者也就從此“泯然眾人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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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放到奧巴馬和他的競選上看,Steele提出的“交易者麵具說”就很能說明為何奧巴馬和他此次競選的起落。
首先,奧巴馬為何能獲得那麽多年輕人和中上層白人的支持,為何那麽多的白人為奧巴馬的競選而瘋狂?
除了因為小布什政府的失敗、經濟的衰退、伊拉克戰事的冗長無期,還有更重要的一個理由——因為參與支持奧巴馬的競選是最能讓白人證明自己是如何地不種族歧視,而這帶來的滿足感和愉悅感是維係白人支持者最大的保障。至於奧巴馬此人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他到底在想什麽、他究竟能帶來怎樣的改變,與那相比就無甚緊要了。 因此,對主流白人而言,奧巴馬提供了一個讓他們表達和經曆種族清白(racial innocence)的絕佳機會,而支持和參加奧巴馬的競選就更加能夠滿足和慰藉他們對種族清白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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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奧巴馬越是對具體的改革目標、希望目標含糊其辭,就越能夠讓更多有著不同政見或利益的白人一廂情願地把自己能夠接受的解釋和借口安置在奧巴馬豎立的“希望”和“改變”旗幟下。 就連奧巴馬自己也曾坦言:“我自己就像是一個空白的屏幕,很多不同政見的人們都可以在上麵謀劃自己的藍圖… …”(“I serve as a blank screen on which people of vastly different political stripes projecttheir own views . . .")我倒認為奧巴馬更象是一塊有自動刷黑功能的黑屏,人們可以在上麵任意寫上自己的願望,但永遠看不見別人寫在上麵的願望,因此黑屏永遠可以說自己最能包容,最能團結人民的意誌,因為每個人隻看到自己腦海中的願望,沒人可以搞明白到底在一層一層刷黑過的黑屏後的終極意誌到底是什麽。不管白屏還是黑屏,其作用都和Steele所說的“交易者”麵具一樣——令人們隻看見自己想看見的東西,而不顧麵具之後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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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萊特“詛咒門”事件之所以會如此轟動?而這種轟動效應為何在白人和黑人中存在著明顯差異——白人為何如此震驚,而黑人卻還納悶為何白人對此有如此大的反應?
這個事件為何成為奧巴馬的死穴,足可以完結他的美國總統夢?——那正是因為萊特的言行撕開了戴在奧巴馬臉上的麵具的一邊,讓人們看見了他真實的半邊臉。在那裏,不但沒有原來麵具上的 “白人無罪”的赦免金字,反而刺滿赤裸裸的對白人的仇恨和憤怒。
這樣一來,奧巴馬不再是“交易者”,與之伴隨的可以給白人帶來的“赦罪”的滿足感和欣喜感蕩然無存。他也將無法再用“赦免白人之罪”來向白人要回饋。因此,奧巴馬必然會損失很多白人票。
而他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穩住黑人基本盤,並爭取繼續“糊弄”住那些稚氣未脫的年輕人。
再次,Steele的麵具說也能在很大程度上解釋奧巴馬為何堅持和萊特建立和維持密切的聯係。
奧巴馬作為一個黑白混血兒,在社會中需要找到一個身份認同(identity),要麽是白人,要麽是黑人。 從白人的角度看,奧巴馬在白人精英環境裏成長、接受美國最好的教育,絕對能夠被主流白人接納,但是由於自己的膚色,他一定不會被看作是白人,所以也無法參與到白人權力的核心。從黑人的角度看,在加入萊特牧師的教堂之前,他和主流的黑人圈子一直沒有什麽交集,他雖然成長於單親家庭,但是一直富裕,一直是精英,一直在白人的環境中成長,所以絕大部分黑人都不會對他有任何的認同感。所以,奧巴馬年輕時的吸毒很可能就和這種找不到身份的心態有關。
萊特牧師的教會,是全美最大的黑人教會之一,參與者都是大部分中低下階層的黑人,萊特牧師把奧巴馬帶入了主流黑人社會,幫助他找到自己在精神生活和政治生活的根,讓他在精神上找到了令自己徹底變黑的家。因此從精神層麵來說,奧巴馬參加了這個教會20年,找回了自己的黑人的認同感,也讓自己變為“徹底”的黑人。
在這裏,他和米雪結婚,他的兩個女兒在這裏受洗,他的精神世界確實離不開萊特牧師的影響,他對此也絕對感恩。因此從個人情感上來說,奧巴馬不願與萊特割裂是情有可原的。
但是奧巴馬畢竟不是一個普通默默無聞的人,他是一個政客,而且還是充滿野心的政客。從政治層麵來說,萊特牧師就是他和黑人主流社會的橋梁,沒有了萊特牧師,黑人就不會認為這個一直在白人圈子長大的黑人是自己的一員。然而,奧巴馬畢竟有著和中上層白人接近的精英背景,令他有足夠能力周旋於白人政客之間。如何在社會和政治上充分利用自己先天的血緣優勢,令自己走向成功?
奧巴馬選擇了帶上“交易者”麵具,而不是像Al Sharpton 或 Jesse Jackson那樣選擇“挑戰者”麵具(即先認定白人有種族歧視罪,除非他們證明不是)。而這個麵具的魔力令他扶搖直上,直到萊特事件爆發,標誌著奧巴馬競選敗局的開始。
綜上所述, “詛咒門”事件對奧巴馬而言根本是避無可避的一個死結,是他當初選擇帶上“交易者”麵具、堅持在從政的道路上走下去的時候就已經注定遲早要麵對的一道高坎,能不能過得去,就看他的造化了。現在看來隻有白人能救得了他的敗局,對比之前他戴著麵具向白人拋橄欖枝“赦罪”,這實在是太大的諷刺了!總之,還是那句話: “出來行(混)的,遲早有一天要還!”——它不僅適用於黑社會、娛樂圈,放在政界也是再貼切不過了。
ZT【美國大選手記二十九】撕開的麵具 by 尼伯龍根·蝸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