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達賴喇嘛是胡錦濤

作者：謝盛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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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12月20日，全德國的報紙刊登，半年前才以10億人民幣（約1億歐元）收購了德國帕希姆機場全部股權的河南商人龐玉良，成功地讓五星紅旗首次飄揚在帕希姆機場上空。然而滿載著龐玉良雄心壯誌的新機場腳跟還沒站穩，資金來源就出現了狀況。德國媒體天花亂墜，12月15日龐玉良因為沒有得到中國方麵的貸款許可，導致他目前不能按時向帕希姆縣政府交付收購後的第一筆貸款1200萬歐元，中方不批準貸款許可的原因是由於先前達賴喇嘛和默克爾在德國的會麵。細心的德國記者認為，中國的總理溫家寶先生應該也是很細心的，總理大人盡管日理萬機，肯定撥冗關照著10億人民幣的大買賣。

2007年11月底 ，聯合國教科文組織與德國班貝克大學舉辦中國周活動。第一個報告由我主講中國新聞自由的專題。第二報告由德國促援西藏協會 (Tibet Initiative e.V.) 主席Wolfgang Grader 主講西藏問題。老G老生常談：西藏自古以來是一個獨立的國家，西藏是獨特的種族，具有獨特的語言、習俗、傳統、文化和宗教。至少我認為，老G的話隻對一半。 
我問老G：“達賴喇嘛在美國回答中外新聞記者時聲稱，他是中國人，他是流亡海外的中國人。你們或者西藏流亡政府有否做過民意調查，在西藏人當中，到底有多少西藏人像他們的精神領袖一樣認為：我是中國人。或者認為：我是西藏人同時也是中國人。有這樣的民意調查嗎？”
老G回答：“沒有！”
我再問老G：“達賴喇嘛要求中央政府，在西藏地區居住的漢人必須少於藏人，而現在的人數情況是相反。達賴喇嘛有否具體建議，要求中央政府怎麽辦？你們有否具體措施，如何保障現在居住在西藏地區的漢人人權？”
老G回答：“ 至今沒有具體措施。”
老G證實，接受他的邀請達賴喇嘛將在 2008年 5月14到20期間在德國訪問，足跡將至波鴻、門興-格拉德巴赫、紐倫堡、班貝克以及首都柏林。

“明鏡周刊” 曾以達賴喇嘛作為封麵人物，進行專題的報道。根據該周刊的一次民意調查的結果，達賴喇嘛在德國民眾的心目中比德籍的羅馬教皇本篤十六世還更受推崇，有44%的人認為他是一個楷模榜樣，教皇比他還少兩個百分比。僅僅在德國就有上百個支援西藏的民間組織，上至政治家、社會名流，下至退休教師、家庭婦女、技工商販、中學生，很多人定期參加聲援西藏的聚會和臨時救援行動。 
西方人關注西藏、聲援西藏，我個人認為，這主要是西方人出於基督教情懷，對弱勢群體、弱勢民族的關心。但是，我個人同樣也認為，西方政府絕對不容忍中國的統一強大。對於中央政府在西藏的投資和建設，我個人認為，絕對是吃力不討好。你給西藏輸再多的血，藏人也不會滿意，國際也不會滿意。因為國際社會希望永遠看到一個分裂的中國。(筆者聲明：我絕對沒有反對中央政府大力建設西藏的意思。)

西藏獨立運動是聲援以第十四世達賴喇嘛為首的西藏流亡政府，尋求西藏獨立的要求所成立的組織與行動，響應者遍及世界許多國家。西藏自治區則經常有示威事件發生。 1950年代中國人民解放軍進駐西藏地區，以及之後的改革活動引發暴力鎮壓事件，以及衝突事件，第十四世達賴喇嘛與北京當局多次協商，在無法達成西藏完全獨立的共識，以及無法驅逐進駐軍力與影響力的情況下，達賴喇嘛於1959年3月17日帶領約 8萬人逃離至印度以尋求國際協助，並於印度北部的達然薩拉成立流亡政府。

從1912年至1949年，西藏處於地方自治狀態，但中國保留了對西藏的宗主權，中華民國冊封了第十四世達賴喇嘛。英國和尼泊爾在拉薩設立了領事館，英國設立了辦事機構，不丹國王在拉薩也有私人的外交代表。1927年5月，蘇聯也通過外蒙古代表團與西藏地方政府談判，試圖與西藏建立“外交關係”，並曾於1928年派遣蘇蒙聯合代表團訪問拉薩。1942年，西藏政府設立外交局。

西藏流亡政府的資金來源包括國際援助(主要來自美國、英國和1980年代以前的蘇聯)和海外西藏人的自願捐款。根據曆史資料記載，在聯合國，美國領頭於1959、1960、1961和1965年把“西藏問題”列入聯大議程，並於1961年和1965年通過了“西藏問題”的反華提案。
據美國解密文件稱：在60年代的大部分年頭，中情局每年提供170萬美元，其中50萬美元為支援駐在尼泊爾的2100多名遊擊隊員(包括800名武裝人員)，18萬美元作為達賴個人的津貼。1968年後，因為科羅拉多訓練基地已關閉，這項援助費減為120萬美元。1972年尼克鬆訪華及1979年中美建交後，美國便停止了這類經費的支出。

如果沒有國際上的支持，如電影明星裏查基爾( Richard Gere)通過電影《困頓》、《旅藏七年》，或以演唱會、弘法會種種活動所得的贈與，西藏流亡政府很難維持到今天。

美國國會於1991年5月通過一項“西藏決議”案；10月通過新會計年度時，均指明西藏是一個“被侵占的國家”。1993年9月美參院外委會提出“在西藏設立美國新聞署辦事機構”的提案；1997年6月11日晚，美眾院通過法案要美總統指派“西藏事務特別協調員”。
前美國總統克林頓曾對“西藏問題”說這樣的話：美國不企圖把西藏從中國分裂出去，隻是想做個協調員，為西藏的獨特的宗教和文化協調協調罷了。

西藏獨立問題無法獲得解決，除了政治因素及其他因素外，還有一些根本認知上的差異。比如西藏歸屬上的差異：西藏流亡政府宣稱至少在1912年以前西藏從未受過曆代中國的實質統治。西藏領土範圍的差異：西藏流亡政府所稱的西藏除了現今中國境內的西藏自治區之外，還包含了青海，甘肅，雲南，與四川的部分土地，並且宣稱是中華人民共和國於1950年代強行劃分。
對於以上的根本差異，中華人民共和國的立場則是西藏的歸屬以及土地劃分是承襲自清朝以及過去中國曆代，在曆史上甚至可以回溯到千年之前。

達賴喇嘛在許多國際場合發表演說，包含美國國會，澳洲國會，在法國舉行的歐洲議會等等，達賴喇嘛本人於1987年開始提出和平解決問題的訴求，也因此於1989年獲得諾貝爾和平獎。達賴喇嘛在過去四十年來獲得許多國際上的支持，同時也帶動了數百多個支持西藏獨立的團體與組織，在西藏的部分人士為了追隨他們的最高精神領袖，也曾經成立了西藏獨立組織。 比如“西藏獨立運動”(在西藏自治區境內的組織，維持時間不到兩年)。“西藏青年團”(在西藏流亡政府所在的達然薩拉民間組織，據稱成員有一萬人)。“國際西藏獨立運動” (設在美國印第安那州的組織，於1995年成立)。“國際聲援西藏運動組織”(設在荷蘭阿姆斯特丹國際聲援西藏運動組織)。

西方國家政府、民間組織不管是基於對弱小民族的同情，還是基於自己的政治利益，在聲援西藏運動這個層麵，全部是一刀切：西藏本來就是一個獨立的國家，1950 年代中國共產黨派兵侵占了西藏，至今沒有歸還。對於西藏主權的歸屬曆史和國際法律一概不提。

2007年9月23日，默克爾總理在總理府與達賴喇嘛進行了“私人會晤”，中國政府表示了強烈的抗議和憤怒。
達賴喇嘛不僅是宗教領袖，也是政治人物。會晤在總理府舉行，那就有一定的政治意義。兩人並沒有私下見麵，因此不能稱作是私人會談。默克爾總理希望傳達的信息是：中國應當與達賴喇嘛進行談判。但在這一點上幾乎沒有產生什麽效果。
民調結果支持默克爾接見達賴。根據德國民意調查機構EMNID在2007年11月29日公布的一項民意調查，三分之二的被調查者表示支持默克爾接見達賴喇嘛。在對默克爾9月23日在總理府接見達賴喇嘛這一行為表態時，65％的被調查者讚同默克爾，而23％的人讚同外長施泰因邁爾對默克爾的“櫥窗外交”的批評意見。調查結果還顯示，68％的德國人認為德國政府今後應該(在外交上)強調尊重人權，25％的人認為應該更重視經濟利益。有一千名德國人參與了這項問卷調查。

達賴喇嘛與中國政府不能進行談判最根本的原因是，達賴喇嘛的兩個要求是中國政府過去、現在和將來都無法滿足的。達賴喇嘛的要求是：西藏獨立自治區的範圍是西藏流亡政府所稱的西藏領土範圍；在西藏獨立自治區漢人要少於藏人。
假如達賴喇嘛是胡錦濤，他也無法滿足這些條件。

2006年8月德國明鏡周刊采訪西藏書記張慶黎。節選翻譯如下：
......

《明鏡》：他 (達賴喇嘛)不是很早以前就這樣做了嗎？
張：問題是，他的行動和言論互相矛盾。他說：“我願意采取中道路線，承認隻有一個中國。”但是事實上，他沒有一天不在企圖分裂祖國。
《明鏡》：你這樣說是指什麽？
張：他的所謂中道路線實際意思是：他想把四川、雲南、青海、甘肅的藏區並入西藏。他想管理這麽一個“大西藏”，還要求人民解放軍撤出這個地區。並且，他還要回到以前黑暗、苦難的神權封建農奴製。在舊社會，政府官員、貴族和僧侶統治了百分之95的人口。他甚至要求比香港、澳門更多的自治。那就是分裂。
《明鏡》：達賴喇嘛71歲了。他曾暗示可能不再轉世，不再有繼承人。你對此如何反應？你是否仍然鼓勵尋找轉世靈童？
張：現任達賴喇嘛是14世。我們不知道他還要活多久。我們相信，好人長壽，壞人短命。
《明鏡》：那麽，71歲的達賴喇嘛，一定是個好人。
張：很難說他好還是壞。根據他的行動，我們認為他不像個好人。
《明鏡》：如果達賴喇嘛不轉世，中共會不會說，這是一件好事？還是自行其是，在西藏尋找靈童？
張：尋找達賴喇嘛和班禪喇嘛一直有特殊規範。根據曆史儀軌和宗教儀式，僧侶要遍尋全國，金瓶掣簽。但是中央政府有最後決定權。
《明鏡》：會不會有一個官方的、一個非官方的達賴喇嘛，一個在西藏、一個在印度？畢竟，自從1995年就認定班禪喇嘛發生爭議以來，達賴喇嘛認定了一位，而北京批準了另一位。
張：班禪喇嘛的轉世自從清朝，也就是17世紀開始就有了一定的規範。尋找11世班禪喇嘛嚴格按照了曆史儀軌。所以他被中央政府所接受。他是合法的班禪喇嘛。達賴喇嘛破壞了尋訪班禪喇嘛的曆史儀軌。他連掣簽的金瓶都沒有。達賴喇嘛製造了混亂。但是他在西藏越來越沒有市場了。
......

(引文完)

2007年11月底，西藏流亡精神領袖達賴喇嘛在與媒體的對話中多次提到未來達賴喇嘛的產生方式。很多媒體隨後發表報道稱，十四世達賴喇嘛正在思考是否以全民公投的方式選擇下一任繼承人。這一公投將在達賴喇嘛身體開始虛弱之時進行準備，而參與公投的將是全體青藏高原和具有藏傳佛教傳統的蒙古的居民。按照這一說法，達賴喇嘛的產生方式將發生重大轉變。因為自從一千多年前藏傳佛教活佛轉世製度確立以來，曆任活佛都是采取這一製度產生的，而18世紀清朝皇帝使用“金瓶掣簽”製度確定活佛人選之後，更是成為定例。而且縱觀世界各大主要宗教，也沒有任何以民眾直接選舉產生領袖的先例。現任達賴喇嘛，也就是第十四世達賴喇嘛丹增嘉措如果真的要通過公投產生繼任人選，無疑將是藏傳佛教史上一次重大的變革。
法國學者、自由撰稿人克勞德 -阿爾皮在印度居住了三十多年，對印度藏民社區非常熟悉，而且與達賴喇嘛也保持著非常好的關係，並曾作過多次專訪。他表示，達賴喇嘛在藏族社會中扮演雙重角色，集世俗首領與宗教領袖於一身，而十四世達賴喇嘛提出公投，所要解決的就是達賴喇嘛的世俗權力問題：“在上世紀60年代初，十四世達賴喇嘛流亡生活的早期，他就開始談論民主的問題，在1992到1993年，他領導製定了西藏流亡政府憲法，其中明確規定，未來的西藏將擁有一個民主選舉產生的總統。在同一部憲法中，也規定達賴喇嘛的稱號可以繼續，但隻是起到精神領袖的作用，而不會幹涉日常政治事務。”

達賴喇嘛 2007年10月在美國麵對 中外新聞記者承認，他是中國人。達賴喇嘛希望保持西藏文化宗教和傳統的特性，希望自己的故鄉不會被大量湧進的漢人移民潮全然地漢化。

西藏是一個民族，不是國家，像加拿大的魁北克。西藏是一個獨特種族，具有獨特的語言、習俗、傳統、文化和宗教，它們可能分散在不同的地區和國家之中，而這些人則有共同的歸屬感， 這就是民族情感。 西藏問題如此複雜，要真正得到解決，看來依賴我們好幾代整體中國人的全體智慧。

(2007年12月2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