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寫過一篇 “火雞過街”的短文,此後朋友們和親戚常常會關問起這些野生火雞來。婆母讀後更是興趣僥然,不僅要去看它們的“勝似閑庭信步”的灑脫,更為能撲捉到“火雞開屏”的鏡頭而興奮雀躍。
靠著醫院的還是那條寬寬的馬路,但市政府把“火雞過街” 的牌子換上了個交通燈,可也不見得火雞們領這個情理這個岔,仍然我行我素,終日悠哉遊哉的。我住醫院看見它們,開車經過瞧見它們,海邊散步還遇見它們。雖說它們步子優雅,節奏有致,但火雞畢竟是火雞--低級動物而已。
說來也奇,上個周六上午鄰舍都還在享受周末的鬆閑,對門的大狗卻狂吠不停。等大家打開門探個究竟才知火雞雙親帶著一家八口大駕光臨,毫無疑問火雞來賓立馬受到了夾道歡迎。隻見它們徐徐漫步,舉目四望,轉頸致意,不慌不忙。雖說是不速之客,這些火雞還是把整個街坊老小樂得都變成了它們的“粉絲”。隔壁家的幾個調皮男娃扔下腳踏車馬上回家拿了一大條麵包來,於是小火雞們就低頭忙著啄食。火雞家長還不舍得放棄熱烈的歡迎儀式,仍是昂首環顧作答禮狀;街上女人們無不驚喜如看大明星,男人們則取出相機拍個不停。
這些火雞忒有能耐了!想一想如果今天來的是本島市長,這條街能產生這種造勢和這番熱鬧嗎?這會兒火雞權當自己走在白宮前的賓州大道似的,領受大家的關注和寵愛。
終於火雞們來到我家前院,全家不敢輕慢,我站在門口指手畫腳,兒子欲近又怕冒犯它們,老公忙著跟蹤拍照。它們卻從容不迫地上了草坪,在樹叢下巡視一番稍事休息,然後連瞧也不瞧我們一眼又往前行,好在我們明白“粉絲”通常會有這種下場,仍是趨步跟隨。最後火雞們吃飽喝足了,帶著“名利雙收”的風光和全街老少的注目禮結束了造訪,小火雞們排著一溜隊,雙親左右護法,瀟瀟灑灑地離去。想來它們回窩至少拐好幾個彎要上半個時辰。
街坊們目送著它們還有幾分餘興未盡,隻聽那個男娃問道:“火雞為什麽到這裏來?現在又去哪裏了?”他媽也逗,接著說:“它們和我們一樣,周末早上全家去麥當勞吃早餐,然後再去逛街。”大家聽了莞爾一笑,看來這家庭觀念在低級動物和高級動物之間其實沒太大分別。
出乎意料的是第二天周日的中午,街上靜悄悄,我偶爾往窗外望去,火雞們又來拜訪。這次顯然來的是兩個家庭,兩個公的和兩個母的一行十八隻。這次對門的那條大狗這次沒叫喚,肯定是出於妒嫉,不想通知街坊了,隻有幾個路人瞧見稀奇不已。火雞們不改不卑不亢,昂首挺胸的氣度,消停尋覓,來去自在。
連著兩天對低級動物的行為觀察,不由讓人納悶起火雞之間的交流和思維來。在這個科技發展的時代難道它們也講信息交流也流行GPS? 感謝造物主的美意和恩賜,大自然的奧秘真是無窮無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