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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藝班回首四重奏》
若敏
年少的友誼,美麗的時光,那些逝水流年,常常會在記憶裏時隱時現。一轉眼,我們已經年過半百,淡淡的過往,不經意的曾經,此刻卻凝聚成深深的回憶。微信一個強大的功能,就是尋找出那麽多已經失散多年的小夥伴,美好的清淺時光,在一幕幕回放,那些黑白照片,都塗抹上絢麗的色彩。望著這些即熟悉又陌生的麵孔,心底有說不出的溫暖。無論是天涯海角,無論相隔萬水千山,同學的情誼,從未改變。
2015年5月,回國參加大學畢業30年的聚會。隨後,參加了高中聚會和初中聚會。受大學同學委托,我寫了《相約同濟》的12篇聚會係列。後來,在高中聚會時,又聯係到了幾位失聯多年的同學。我們曾一起學習,一起參加競賽,一起在校園裏植樹,一起走進高考。如今,分散在世界各地,卻由於微信,似乎又近在咫尺,為了這樣的相聚,我寫了一篇《高中同學,好久不見》。受初中班主任徐家榜老師的委托,我要寫一篇初中的回憶。其實,初中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時光之一,我們的文藝六班,精彩紛呈,青春飛揚。徐老師當年亦師亦友,帶著我們走過三年快樂的時光,我努力地回憶著那些零零碎碎的片段,不得不求助微信群,真誠的同學們,給了我很多的資料,讓我終於可以把一張張拚圖完整地連接起來,恢複成似曾相識的畫麵。雖然歲月在每個人的臉上都印著滄桑的痕跡,可是,帥哥依然英俊瀟灑,美女依然知性優雅, 我們是文藝班出來的,腹有詩書氣自華,腹有文藝範也是與眾不同。
1975年我們從東方紅小學畢業。初中時代,是人生中最快樂的時代。六班聚集了東方紅和長征兩所小學的文體精英,也叫文體班或文藝班。類似現在的重點班或尖子班。六班的學生在小學幾乎都是班幹部,東方紅和長征小學學生最大的官,被稱為大隊長,三道杠的,都在我們班。75級的學生特別多,一個年級,有13個班。可是,當年為什麽會創建這個班,我至今不得其解。我在微信中詢問大家。得到了一些可能的答案。
我們海軍大院的子弟都是在一牆之隔的東方紅小學讀書,但是旁邊有2所中學,26中和63中。為了平衡2所中學的生源,東方紅小學的畢業生會輪流送到2所學校。比如74級是到63中,75級就到26中。76級又到63中,77級回到26中,直到78年開始重點學校的考試,這種生源分配,才停下來。63中74級就有了文藝班。26中當然不甘示弱,宣傳隊的洪老師也是音樂專業畢業,加上徐家榜老師是文藝愛好者,這個文藝班就應運而生。這也隻是一種猜測。具體如何,我下次聚會問問老師。
我在東方紅小學也是六班,班主任趙臘英女士是非常好的語文老師,我的文學嫩芽,在她的精心培育下萌生。她曾想推薦我去武漢外語學校,當時學校隻有一個名額,但是媽媽歸僑的身份和海外關係的背景,讓趙老師一聲長歎,她當時詳細地問了我媽媽的情況,說,“太可惜了,你應該很適合上外語學校的。但是,你的家庭背景是最大的障礙。”我是班裏的學習委員,趙老師對我特別好,十分關心我們的成長。隻是出國這麽多年,已經與趙老師失去聯係了,原來也拜托小學同學幫忙打聽趙老師的下落,一直沒有消息。人海茫茫,趙老師知性文雅的氣質,還曆曆在目。我們班的班委幾乎全部被趙老師推薦到這個文藝班。記得當時還有才藝表演考試等環節。總之,幸運之神再次光顧我,讓我能夠在這個特殊的集體,度過三年美好的時光。
進入初中不久,我擔任了學習委員。我非常喜歡這個工作,與老師溝通,收發作業。班上的同學和睦相處,其樂融融。我們班就等於宣傳隊,唱歌跳舞朗誦各種樂器,玩得不亦樂乎。班上還有眾多體育高手,包攬運動會的很多第一名。每次活動,班上的同學都是高傲地揚起頭,內心深處,一定是驕傲和自豪的。徐家榜老師,與大家打成一片。徐老師特別和藹可親,對學生一視同仁,尤其是那個年代,他還有高超的攝影技術,幽默祥和,沒有架子,但是同學們心中都很敬重徐老師。用今天的話來說,是優秀的老師,也是玩家,沒有他不會的。他課教得好,也讓我們班的同學玩得好,這就相當地不容易。直到今天,每當徐老師回武漢,文藝六班還常常聚會,大家圍坐在徐老師和宣傳隊洪老師的身邊,那些美好的日子,在不經意間,飄到了眼前。
宣傳隊要求早上到學校練功,每人要學習一門樂器。當年,對學習的要求不高,作業也不多,班上同學,把很多時間花在宣傳隊的排練上。我們班有好幾位同學的父母就是文藝工作者,比如飛的父親是上海樂團的,飛直到今天,依然從事著音樂工作。宣傳隊還常常被邀請到外麵演出。記得有一次,汽車把我們接到外麵演出,然後,每人可以吃到一碗肉絲麵。可能是太累了,每個人都吃得心滿意足。直到今天,我還能感受到那份唇齒留香的滋味。
初中一年級的下學期,區裏要辦一個學習成果展覽,我和冰、健、海榮被挑選去做講解員。為此,我們大約有幾個月沒有上課,每天早上到展覽中心報到。迎來送往來參觀的學生。我被分配在第四展室的第一部分,冰在第二部分。我還記得,我講解的部分是關於韓愛玲成為羽毛球運動員的事跡,她是礄口區體育館學校的學生,當然這個學校後來還有伏明霞等體育明星湧現。其他的講解員也基本上都是大院子弟,比如兵的姐姐,衛。她們都是高年級的學生,負責的老師對我們幾個初一的學生格外關照。每天不僅有一頓免費的午餐,還常常有汽水喝。在展覽結束的時候,老師還帶我們去東湖遊覽。每天早上,我和冰約好一起走路到展覽中心,穿過嘈雜的皮子街,越過鐵路,走到中山大道,那一排排遮蔭的梧桐樹,讓人感到舒心的涼爽。那個初夏,我們悠閑地走在林蔭大道上,太陽輕撫著烏黑的發絲,樹枝上的蟬兒知知知了地吟唱著夏日的小調,撲麵而來的花香,沁人肺腑。但是,如果走上沒有遮蔭的街道,就讓人酷熱難當。武漢的豔陽,把柏油路烤得滾燙滾燙,似乎有些鬆軟,一陣熱風襲來,席卷著地上的熱浪,讓我們頓時大汗淋漓。那個夏天的記憶,就這樣留在了人來人往的馬路上。
廣播體操和眼保健操是當年必作的兩件事。由於是文藝班的緣故,我們班好幾位女生被選出到台上帶領大家做廣播體操,我是其中一員。開始,看到台下一大片黑壓壓的人群,還有點緊張,但是後來就駕輕熟路,認真地做好每一個動作。那三年的磨練,讓我至今聽到廣播體操的音樂,還會不自覺地動動手臂。眼保健操讓我受益最多,雖然有時班委值日的時候,我必須監督大家做操,但是,我會認真地回家補做。不知道是否是這個原因,我讀了很多的小說,卻一直沒有近視。
那時,幾乎就沒有課外作業,讀書,騎車,遊泳,學繡花,鉤桌布,聽廣播小說連播,跳皮筋,踢毽子等構成了生活中的不同側麵。但是,也有一些煩惱不請而來。比如有個高年級的男生,喜歡上我們的小夥伴,我們每天去上學的路上,會遭到圍追堵截,最後,小夥伴不得不轉學。海軍大院裏有幾個這樣學習不好,還幹壞事的害群之馬,我們一般都會盡量離得遠遠的。我的兩根發卡被人在上學的路上搶走,導致我不敢再用發卡。
兵的一段回憶頗有意思,那是剛剛開學不久,徐老師布置幾位同學擦窗戶,報幕員紅在認真地擦著,天漸漸地黑下來,值日的副班長兵,負責鎖門,就招呼大家回家,因為他們已經饑腸轆轆了。看到紅依然沒有停下手中的活,就對著紅叫起來,兵脫口而出:“裝積極,裝幹部。”惹得紅大哭起來,不歡而散。兵回家後,覺得把女生弄哭實在過意不去。想寫個紙條認錯,又不好意思。最後,寫了一張紙條道歉。因為這件事,兩人有一段時間互不理睬,不講話。當然,現在誤會早就解除了,還是非常好的朋友。類似如此的小插曲。在六班比比皆是。
印象很深的是2位同學轉學。金陵是生活委員,她的性格開朗活潑,是學校的廣播員,在初一就隨父親的院校遷去了太原。隨後是陳彤,他父親轉業到揚州師範學院,他也要轉學,記得陳彤當年就是班上的圍棋高手,連徐老師都不是對手。為了送行,徐老師帶領班上同學到中山公園照相留念,可惜當時除了陳彤和徐老師,我們都沒有照片。微信已經讓我們找到金陵,可是陳彤依然杳無音信,希望有人知道陳彤的下落,六班的小夥伴們都很想念他。
運動會是六班最拉風的時候,這些俊男美女不僅有文藝細胞,還有運動細胞。比如短跑王,跨欄王,跳遠王等,都在我們班。還有最激動人心的接力,寧是第一棒,國華是最後一棒,決賽時,把別的班遠遠地甩在後麵,女生們都高興地歡呼跳躍,這些男生就像凱旋歸來的勇士般令人肅然起敬。廣播裏不斷地聽著我們班的喜訊,運動會讓大家的心連接得更緊。
最近,文藝委員梅爆料,當年她曾為互相愛戀的同學遞過紙條,送過禮物。究竟是誰,還是個秘密。不過,15歲的花季,一定會有互相傾慕的同學。雖然,我們班這麽多俊男美女沒有一對在一起,但是,那份情竇初開的真情,值得紀念。
其實,同學們的回憶還有很多很多,篇幅原因,有趣的故事隻好就此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