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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什麽時候,我接受了為柳營寫評論的任務。盡管我業餘的以為,文學寫作在大多數情形下是自我宣泄和取悅觀眾一種雙向的平衡,作家對曆史和現實的不滿以及對未來的追求是創作的動力。在繪畫和音樂的實驗大幅度超越時代審美認知度,而文學前衛性相對顯得有點滯後,文學自身的傳統習慣和語言在不激怒讀者的前提下小心翼翼的探索,然而和繪畫與音樂發展變化相比顯得比較關注現實和社會。
毋庸置言,相當多的小說被世俗文化氛圍中那種矯揉造作的習慣性語言係統搞得磕磕絆絆,加上無從表達背後的思想(也許根本沒有思想或者有想法而幼淺)又想表達什麽,於是空洞無物地抓來常規的形容詞、動詞和成語填滿一頁頁淺薄的書紙。當世界充斥著這樣雞肋的文字作品時,還有人看小說嗎?至少我不看。
可能由於時代的變遷,看小說的人已大大減少,我大概也在其中,雖然常常會看一些好的短篇,但閱讀長篇小說已有一點奢侈了,時間上已不允許我享受這樣的奢侈。然而我卻在一個偶然的情況下,喜歡上了一位作家的作品,於是也奢侈了一把。一個偶然的機遇,在網絡世界上,我在的那個群出現了柳營的名字,有人貼了兩個鏈接,一個是柳營的蘑菇好滋味,另一個是煙花散盡622 。我以極快的速度瀏覽過了蘑菇好滋味,卻被煙花散盡622吸引了,於是我很快的發出了我的評論(現在看來是很倉促的)我的直覺是看到了隱喻主義和解構主義的傾向,也許那不是柳營的初衷,(我現在猜來)。後來我被老禿筆邀請為柳營寫一篇書評,不巧那段時間訂好了乘郵輪去南阿拉斯加冰川之旅的船票。回來後雖事務纏身,還是忙裏偷閑地開始閱讀有關柳營的小說。
顯然,隻讀過兩篇她的短篇小說難免會有管中窺豹的局限。我去了努努書坊網站,找到了柳營的小說欄,我開始閱讀她的“我之深處”長篇小說,雪竹,2004(6)上半部分的雪竹變成了下半部分開始的男性,娶妻生女,然後一係列事件發生,2005(1)第一人稱又回到雪竹,雪竹開始講故事。這種對結構的拆解,人稱的轉換,事件的拚貼,直覺告訴我這是解構主義的傾向。簡言之,解構主義及解構主義者就是打破現有的單元和整體之間的秩序。當然這秩序並不僅僅指社會秩序,而且還包括個人意識上的秩序,比如創作習慣、接受習慣、思維習慣和人的內心較抽象的文化底蘊積澱形成的無意識的民族性格,反正是打破秩序然後再創造更為合理的秩序。
我不知道後麵的秩序是否更為合理,但它帶來的是一係列隨意和反秩序,試圖在碎塊上進行表述,並在其間暗示隱喻,故事結構也許有點混亂,感覺安排頁數時插錯了地點。但作為解構主義的習慣讀者,我對這種無意或刻意的打散構成的寫法懷有一種欣賞的理解,因為我已對文學的常規創作技法和習慣語境心生倦意。
遺憾的是,網站隻讓我免費讀了一半,接下來我隻能讀剩下部分的標題了,然而,這是無法交差的。我想起了柳營的博客,在那裏我找到她的中短篇小說:春日裏的一頓午飯、煙花散盡、夜都是黑的、一夜傳說、蘑菇好滋味。說實話,讀柳營的作品是要費點心思的,她的文字是熟練的、有個性的、多層次的,她總是在表意的背後留出意象空間讓讀者加入互動,她的文字有些冷和澀,和通常女性的甜熟文字毫無關係,看上去像一些久經滄桑的男性作家的筆觸風格。是一種循著冷靜深重思考線路揉進被拆解的故事素材,強調打碎,重組,重視個體,部件本身,不在意總體統一而創造出支離破碎的語境和不確定感,這大概就是我們能感受的柳氏夢境在小說內的裏穿插疊加。
她的五篇中短篇小說的始和終充滿著變數、矛盾、奇幻,沒有一個是善始善終的,結局總是飄忽不定、打破常理、悲涼甚至血腥。柳營故事的背後隱約有一個中心語詞,一個神或靈的在場,一個支配性的力,這個力往往是魔幻悲劇式的,她的文字在這種力的支配下,有如解構主義直接對文化傳播載體--語言提出了挑戰。用解構來理解柳營的相關的小說是有說服力的。解構主義希望打破習慣和已存在的秩序,反正是打破現有秩序然後再創造不同的新秩序。在這個意義上,柳營的作品不斷地流露著打破和再創造的痕跡,盡管她的小說依然在現實主義的框架下創作。對現代主義正統原則和標準批判地繼承,柳營自覺或不自覺地解構了現代主義的語匯,顛倒、重構各種既有語匯之間的關係,從邏輯上否定傳統的美學、邏輯學,由此產生新的意義。用分解的觀念,強調打散,疊加,重組,重視個體,部件本身,忽視總體統一,進而創造出支離破碎和帶有不確定感的文學畫麵。
“我在夢裏度過的時間,占據了我的大半生。事實上,我的黑夜即是白天的副本,我夜夜為自己建造故事的宮殿。那裏沒有時空,沒有重量,沒有身份感,故事與故事重疊,這裏那裏,毫無障礙地穿梭。”能做夢、會做夢,還能清楚地記得夢將它們一一記錄,這樣的直覺和本事很少有人擁有,因為人清醒時與現實世界的麵對往往會摧毀夢的存在和延續。
我覺得柳營能將夢表述的如此多樣生動靈異詭譎,人物、事件、環境在她的解構般的打碎、撕扯、壓平、重構。本質上,解構主義相信傳統是無法砸爛的,後人應該不斷地用新的眼光去解讀。而且,即使承認世界上存在真理,也並不妨礙每個人按照自己的闡釋確定自己的文學思想。也許在這種虛擬的精神世界裏,解構主義是一種“道”,一種世界觀層次的認識,而不是一種“器”,是一種操作的原則。
而充斥在她小說中的夢境將讀者帶入漂浮破碎的冰原上。從這一塊跳到另一塊,然後再是下一塊,在不安定的、悲劇性的、蒼涼的冰麵上奔波,感受在人類潛層意識中的混雜而冰冷的意識流,哪怕它是不合理的、非正常的、甚至是極度衝突的,但那是一種存在方式,宣泄方式,在既有社會秩序下,精神上的自由和無限釋放。
柳營小說的結局很多又回到了現實主義的範疇,讀者又從夢境中回到了真實,於是對柳營的不將破壞現有秩序進行到底的意圖放心了,柳營也完成了柳營風格中那種安靜平和與人為善的本意,因為她是這樣看待的:
光陰算什麽?人人都有一大把。
小說算什麽,多一本書少一本書,誰再乎。
但是看了柳營的小說,尤其是短篇小說,你會被她的文筆吸引,然後進入她的夢境穿越一次,你會喜歡的。
物外趣
看來物總得考慮出山擔任下屆會長,振興黨的文學事業,振興亞城文壇了。
不知道筆會下一步是否有任何文學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