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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 (64)
2016 (320)
2017 (153)
我們在傑城的朋友其華在和腸癌打了將近九年的惡仗後, 於2014年聖誕節過後第三天,平靜地在傑城臨終關懷的醫院裏離去。2006年春,當她被診斷為腸癌四期時,醫生讓她有存活六個月的思想準備。她不服氣, 和腸癌打了將近九年的惡仗。她做了很多朋友都不太知曉的一次次手術:切除了癌腫侵犯的腹腔髒器,切除了癌腫侵犯的一片肺,切除了癌腫侵犯的腎髒,最後還切除了侵犯腦部的癌瘤。她從未間斷過旨在控製癌細胞的化療,直到她生命的最後幾個月。在她生命的最後幾個月,癌細胞侵入她的骨骼,疼痛難忍,要靠大劑量的止疼藥度過每一天,每一晚,每一刻。就在這樣的情況下,她在疼痛間隙,總把她燦爛的笑容展現給她的家人和朋友。每次朋友到她家看她,她總是喜悅萬分。
在其華診斷得了腸癌後,她一邊治療,一邊上班,直到她生命的最後一段時間。她是建築工程師,在一家公司上班畫圖紙。她告訴我很多次,上午她去做化療,靜脈滴注完畢後,午飯前,她就回到了辦公室上班。“能開車嗎?要幫忙嗎?”我問。“沒問題”,她說。傑城的很多朋友隻知道她得了癌症,而不知她所經曆的一場場惡仗。傑城的很多朋友隻知道她喜歡爬梯,信息豐富,喜歡講笑話,樂於助人。傑城的很多朋友隻知道她家的爬梯,能夠聚集傑城所有的喜歡熱鬧、甚至於不太喜歡熱鬧的朋友們。
我們到了傑城後,在一次朋友家的爬梯上偶然地和她相遇。從此,她關心我們,關照我們,尊重我們,從未改變。在她家的爬梯上,我們認識了許多後來成為好友的朋友們。是其華告訴我們,到哪兒可以買到佛州新鮮的魚蝦;是她告訴我們,到哪兒、什麽時候可以買到傑城最好吃的桔子。傑城的很多朋友都吃過她做的軟糯香甜的八寶粥。她說她的八寶粥裏, 各種豆豆、花生超過了十寶,並且不厭其煩地和朋友分享她的煮粥方法。傑城的很多朋友都吃過她做的比店裏買的還好吃十倍的蔥油餅。她對她做的蔥油餅製作程序一絲不苟,她對她做的蔥油餅的質量也是次次把關,一絲不苟。她做的蔥油餅,一定要烘煎適度,切成大小一樣的三角形。不符合她的“規定”的餅,糊的,不周正的,她留在家裏,自己吃掉。有一次,她做的蔥油餅多放了一點兒鹽,我看那晚她在那個爬梯上,滿臉不爽,隻要走過那個餅盤,她就是一臉歉意,和朋友說“對不起 ,鹽放多了”。傑城的很多朋友都吃過她做的煎包。為了做這個煎包,她特意從COSTCO買了巨大的食品加工器,以便把肉餡從絞肉做起。她會興高采烈地告訴朋友,她是怎樣選最好、最新鮮的肉,怎樣加工成在店絕對買不到的健康絞肉,再加進新鮮蝦仁,剁細的香菇,和在一起,做成餡兒。隻要有朋友想跟她學廚藝,她一定毫無保留地告訴。告訴後,過一陣子,她還忘不了再問一下朋友,做了沒有,效果怎樣?就在她病重之前的幾個月間,她又烤製成功了“老婆餅”,和朋友分享。她那個“老婆餅”製作方法,寫了密密麻麻的一、兩張紙,真象工程師的造房圖紙,帖在她家的冰箱上,讓我望洋興歎啊。她那個“老婆餅”,小小巧巧,橢圓型,比雞蛋大一點兒,麵兒上麵,撒滿了芝麻,餡兒又酥又甜,從樣子,到味道,都比店裏買的要好的多。她就是這樣一個人,她用一點點具體的事兒,讓朋友們感受到關愛!
在她最後的一、兩年裏,她常常嘻嘻哈哈地喊朋友,“紅紅”,“玲鈴”,“軍軍”,“萍萍”,就象要把大家帶回童年一樣。因為我比她大一點兒,她就喊我“亮姐”。我也就和其他朋友一樣,嘻嘻哈哈地喊她“華華”。華華是我們中的一員。她先我們而去了天國。從此天人相隔,嗚乎痛兮!
昨天(1。3。2015)在傑城華人基督教教堂的追思禮拜會上,在她的家人和眾多朋友麵前,我做了以下的發言---
今天我來這裏, 想說一聲, 華華, 亮姐送你來了。
Today I come here, I want to say, Huahua, I come here to cry for you, to pay my last respect to you, to celebrate life of you with your beloved family, your friends, sisters and brothers.
我感佩其華的勇敢、堅強、對生活和生命的熱愛。我感佩其華無窮無盡的幽默,感佩她對我們這個社區的細心關注和無人替代的貢獻。她知道我們社區的每一個人,每一件事,她參與了我們社區每一次有益的活動。她對每一個人都心存溫暖和關愛。其華,我們想念你。
I respect her because she is brave, she is strong, and she is very smart. She loved life to its extreme. She had endless humor. Even the cancer could not take her humor away. She paid attention to our community and she had a great contribution to our community. We miss you, Qihua.
我和我的先生與其華和他的先生, 還有許多傑城的朋友們,都是文革結束後,考進大學的77級、78級的同齡人。我們有太多的默契、太多的共同語言。其華,我們想念你。
Qihua, her husband, my husband and I, we were in a college cohort of 1977 and 1978. We have a lot of similar experience and similar value. We miss you, Qihua.
此時此刻,我想起了一句英語,”Free at last, free at last. Thank God, Almighty”, she is free at last.
其華,我們愛你!你一路走好!
禿弟,新年好!
謝謝你來留言。我歡送你的可能性比較小,因為你比我年少。且活著吧。
你近來的大作,我篇篇拜讀。越來越好看了。最好的是毛爺時代少了,北美生活多了。
我們的小棉襖留在牛腰城了。我每年爭取去個一、兩次。每次去都是坐世界人民都喜歡的地鐵、或11號,這樣做錢包負擔輕又健身。
祝你好運!
宵枚
? Rest in peace.
很喜歡一直笑的人。
林黛
以後寫文章送我歸山,題目叫歡送老禿上天堂。 先定下了啊。
嗬嗬
新年伊始,就用“哭”字作標題,但願不犯忌。也想用"紀念“,也想用”送“,但都覺分量不夠。兔死狐悲,唇亡齒寒,非用”哭“才能直抒胸臆。
好在這不是今年的第一篇,”紀實“一般也不排在文集的前麵。就容我網上言論自由吧。
宵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