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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代中國著名劇作家習誌淦先生將於7月16日在亞特蘭大做《當代戲曲創作與我的戲劇人生》的演講,引起了我這個京劇門外漢、愛好文學老年的很大興趣。出於對中華瑰寶近況的關切,也出於對習誌淦先生創作實踐的好奇,我期待著聆聽這個講座。京劇是中華文化中最具特色的瑰寶之一,源遠流長,曾有著輝煌的曆史。說來汗顏,我作為土生土長年過半百的中國人,對這塊瑰寶知之甚少,大致的了解基本來自樣板戲。
我從未完整地看過一出古裝經典京劇,也曾有過幾次正兒八經地坐在劇場看戲的經曆,可能是基礎差底子薄不會欣賞的緣故,始終提不起精神,總感到看戲是件很辛苦的事。還記得小時候全家人隨父親進戲院,那是全家一年中為數不多的重大文化活動之一;父親不是戲迷,但知道不少,說起梅蘭芳、周信芳、程硯秋、馬連良等名角,總流露出崇敬的神色。那時看戲,看到精彩處,觀眾們便大聲叫好,興奮的情緒可以自由的宣泄,比現在聽音樂會隻能在終場時鼓鼓掌來得過癮。我最耐不住京劇裏長長的過門,一番“亢裏才才起才起”的緊鑼密鼓,還有哼哼丫丫一口氣好長時間完不了的拖腔,往往直接就把我送到了夢家莊。也有我喜歡的場麵,比如武打戲,演員們一個接一個地翻跟頭,又高又飄,特別是兩隊人對衝翻跟頭,又驚險又刺激。成年後偶爾陪朋友或客人去劇場附庸風雅一回,雖然還是找不到如醉如癡的感覺,但可以堅持不迷糊,比兒時最大的進步,就是別人喊好時我也跟著喊,做出很興奮的樣子。
我最熟悉的是8個樣板戲,樣板戲也是戲,所以說我還不能完全算是京劇的門外漢。樣板戲是十年文化浩劫的產物,一枝獨秀。當時不管是上班的還是種地的、小孩還是大人、喜歡不喜歡、正忙著還是閑著,哪怕是鍋裏的油熱得冒煙了、或是談戀愛正在節骨眼上,都得聽京劇。當然,不是坐在戲院裏聽,而是在高音喇叭裏聽。那年頭,高音喇叭遍布大街小巷,即便是最偏僻的小村莊,也裝有公社廣播站的話匣子,成天價播放樣板戲,偏巧人的耳朵又時刻都是張開的,沒法合上,於是樣板戲的旋律便源源不斷地灌入了耳朵。雖說是被動聽戲,聽得多了,熟悉了,也能產生感情。許多選段,耳熟能詳,脫口即出。唱得最多的是《沙家浜》裏的智鬥選段,阿慶嫂、刁德一、胡傳魁三人的唱詞很有味道,唱腔也很傳神。李鐵梅和李玉和的唱段也很好聽,我高中畢業卷著行李下鄉當農民那會兒,生活勞動都很艱苦,哼唱“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很容易引起感情共鳴。不僅會唱,還能活學活用,有個知青戰友很會哄生產隊長,我們就對著他來兩句京劇:這個小子不尋常,竟敢在鬼子麵前耍花槍。
樣板戲和傳統京劇相比,有兩個很大的不同,一是樣板戲不用畫臉譜,二是不用穿肥大的戲袍子,演什麽角色穿什麽衣服,和現代生活很接近,容易看得懂。這裏有個繼承和發展的辯證關係,全改不成其為京劇,不改又缺乏時代氣息,或許需要堅持的是基本唱腔-西皮、二黃,臉譜、服裝、樂器都在可改進之列。盡管我對樣板戲中的人物很熟悉,但對他們的行當歸屬卻不甚了了,比如:阿慶嫂是花旦還是青衣?楊子榮是小生還是老生?還有鐵梅、小常寶、刁德一等;此外,按行當標準-生旦淨醜劃分,樣板戲中有淨角嗎?思來想去,一頭霧水,屆時恭聽習先生教誨。
如今人們常常關注的一個話題是:京劇到底還能走多久?依我之愚見,有著200多年兼收並儲繼承發展的京劇遠未到謝幕的時候,盡管過去那種萬人空巷追捧名角的盛況不再,盡管當下的票友戲迷不多,京劇依然有著旺盛的生命力。不同於很多流行的藝術形式,不取決於一時一事的感情宣泄,或依賴於複雜曲折的情節滿足觀眾的獵奇心理,京劇作為一門成熟的藝術,她特殊的魅力在於她的念唱作打的綿長韻味、在於她的生旦淨醜的人物形象。她源於生活,高於生活,把分散於生活的各個角落、平時不易發現的美收集到一起,經過精雕細作的加工和再創作,然後集中地展現出來。欣賞京劇需要一定的品味,需要平靜的心態,猶如品一壺釅茶,微閉雙目、屏住呼吸,全神貫注,把一切瑣事置之腦後,方能品得其中妙味,方能在精神的世外桃源裏盡情地遨遊。
我也有同感,可惜時間短暫未能就許多問題向習先生請教。就伍教授提出的樣板戲的唱腔設計,服裝道具和表演藝術等,我也有興趣。關於唱腔設計和服裝道具暫且不談,單就表演藝術而言,許多傳統京劇中的表演方式並未見於樣板戲中。
習先生住在詠黎家,希望有機會再請教。
學習了。
昨天我有急事需要提前離開,否則很想問問習先生對樣板戲的評價:從專家的角度看,樣板戲的藝術水準怎麽樣?當然我們不談它的唱詞內容,隻議它的唱腔設計、服裝道具、表演藝術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