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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觀華人子女之於海外,多以學中文賦暇。奈何子奮奮然,而業不見精;親碌碌然,而功不見成;師莘莘然,而境不見改。是以教者雖淵,而尚不厭淵;學者雖勤,而尚不厭勤。如此這般,渺渺已不知幾載。業內之人,蓋非不知,而無暇治耳。餘幸偷得閑暇,是以列問題原因於其下。若所論尋得無理,以黃口小子之戲耳,不足擾君耳目。
二率:
如前所言之鞭策,學生雖識於當下,而不溫故而求新者眾,是以多如狗熊撿栗,學而後忘,率者寡矣。然人之生也,多喜得而惡失,是以忘性當弱,此困頓於物之所因也;記性當強,此仇恨愛喜之所起也。然則何故學生善忘哉?蓋所學未入心也。真學之人,學順其情,轉入其心,是謂“悟”,如仇恨也者,入心結情,是以不忘。如今之學,苦學而後忘,學之愈甚,惑之愈甚。惑之生,必也光陰虛度。
人不患有惑,患有惑不解。是以聖人立學,教之以思,助人解惑。子曰:“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餘感之,不禁歎曰:今之學生也罔矣!其生乎美國,皆英語文法。中英文法之異也顯,若量冠之分,副詞所位雲雲。其非不可知之,而不思隨俗。餘亦嚐糾。奈何糾而不改,兀自不思而學。若此不思之習,蓋長年所致。悲哉後生,本已有惑,而惑上加罔,逆情也甚矣!
人之性,向善而去惡。善也者,利也;惡也者,損也。逸,利體也;勞,損體也。是以人皆好逸而不好勞。今之教者,多記問之學。記若非願,是為迫。迫者,逆情也。學生已罔,若再以如此記問加諸,豈不繆哉?或曰:“學生多不練口語,記之亦練也。”然迫記逆情,且記之文也愚,固不能入心,兼鞭策以問,是以記而猶未記,學而猶未學,練而猶未練,學生固忘。忘者,功歸原矣,是謂無率。況如此之行,非止無率,而又損心。率低猶可為,心去而難回矣!
此非言記之繆,而言記法繆。誠然,記乃學之本,問乃察之徑,本當記者願而問者從。然今之人也,問者迫而記者愁,如此倍心而記,非記也,故餘非非記、非學也,而非非記、非非學也。
當今之教,逆情而行,是以率所不逮,功所不及也。
三境:
餘之境,非徒指美國中國也,乃謂其生、其內、其心也。
生也者,即物之境也。俗曰:“書到用時方恨少。”身諸重洋,必用中文書時少。用少故難恨少。難恨少故不恥知少;不恥知少故難奮。難奮故難成。然餘嚐見生長於中國者,亦可錯字連篇;生長於別國者,亦能妙語連珠。如此觀之,生也者,非所因也,而所假也。心誠悅之,外雖千萬擾而不動;心誠惡之,外雖百億助亦無用。外種旁人亦可說好中文,華裔子弟豈弱於人乎?是以物之境,不能製真心也。
若生非所因,而所因者何?曰內也。人分男女,境有內外。外為所借,內為所主。內者,情也。若前言,學生以故文無趣,是以無情;無情然,是以不能樂之。不能樂之,是以力不從心。學者力不從心,乃當下實境,亦海外教學之大患也。
然則心者何?內之又內,是謂之心。今華裔子弟,皆盡西人之心,非止教之礙也,而亦教之大任。
假之物境,不能製其心,而能擾其心教。故西化之因,非彼之過也,乃假之由也。
化以西人之心,尚不堪悲之;苦其徒有西人之心,而不能容西人群。縱觀美國,雖言無歧視,亦多白歸白而黑歸黑,黃種隨黃鍾,各自為一家。有其心,不容其群。孤乎?悲乎?且因其西化,是以離根;離根也者,根亦難容。兩極無歸,是以徘徊於其間,慘乎遊女,困如浪子,豈不悲歟?是以亞裔子弟,多外表深沉,內心亢奮,至以人生分極,有甚者人格分裂,難受煎熬,是以釋諸暴行。如此大事,可不教乎哉?
是以教其真心,養其真趣,而後真情生。真情生然,後順之。則利可達而困可解矣。
今之學生所患,不在程度、成績、勤苦。在乎其心、其趣、其情。徒求其外,而略其內,是謬之因也。若人有疾,治以正法,待以時日,必能痊愈。治今之患亦然,而旨在教心、養趣、育情之法。教者之務,乃尋得己之正法,此非人可代也。餘若多言於斯,恐多生異,是以止此。
回複硃沙河的評論:居士過獎. 如君所言, 那是"臆想答". 翁乃一介漁夫, 那有什麽國學功底. 不過幼時曾"亂"讀唐詩三百首而已. 不足掛齒!
雜翁先達過謙矣!小生之學,渺渺然若燭火;遊子與公之學,皇皇然可抵日月。燭火微末之光,豈敢與日月爭輝?公之佳言,小生拜謝,日必報以善行。
回複硃沙河的評論:
多謝硃沙河的關注,隻是皮毛之見,難登大雅之堂。
回複鮑鳴的評論:
鮑老師哪裏話,雖長江後浪推前浪,而前浪乃後浪之榜樣,沒有前浪之勇猛,何來後浪之精進?
再讚雜翁答得妙!盡管這是臆想答。哈哈。不過從回答來看,雜翁的國學功底也很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