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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輩子守住一個承諾

(2008-04-10 13:54:37) 下一個

G和妻子無比恩愛,但一直無兒女。妻子患病彌留之際,他對妻子說:“你一定會好起來的,你是我這輩子唯一的女人,就算你不在了,我也不會再娶。為了我,你要堅持住。”妻子還是走了,是帶著很大的滿足走的。 

那時候,土葬還很普遍。因為家裏窮,東借西湊,總算弄了一口薄棺材,安葬了妻子。 

他真的沒有再婚,經常會到妻子的墓前待一會兒。清一清墳頭的雜草,訴說一下心中的煩悶。他還不時地對妻子重複一個願望,那就是有一天一定讓她魂歸祖墳。 

日子在思念中流逝,轉眼五年過去了。火葬開始在全國慢慢推廣,原來的亂葬墳地也慢慢進行清理,G妻子的安息地也在其中。G思前想後,決定提前把妻子的墳移到老家的祖墳去。 

按照他家鄉的風俗,起墳是要由子女來拾遺骨的,沒有兒女,隻能由其他至親替代。因此,他決定自己親自去拾遺骨。心底深處,他也想再看一眼隔世五年的愛人。他不止一次的想象著,應該隻剩下一具骷髏了吧? 

墳起開了,一股難聞的味道飄出來,幫忙的親戚朋友們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退。棺材是楊木的,不禁腐蝕,已經朽的不成樣子了。此刻,G更加覺得對不起妻子,空氣在刹那間凝固了。“我來看你了,我要帶你回家了”他默默地念著。盡管已有心裏準備,可還是被眼前的情景嚇呆了。妻子沒有完全腐爛,有些地方還長毛了。總之樣子比骷髏要恐怖的多。他愣在那裏,幾乎要昏厥過去。在旁邊人的催促下,他回過點神來,終於挺著把遺骸移到了小棺材,…… 

墳終於移完了,按理說心事兒也了了。但他始終忘不掉那恐怖的一幕,以至於時常從夢中驚醒。他無法接受生前美貌的妻子和墓中人會是同一個人,不時地念叨著:“怎麽會這樣?人這輩子到底圖個啥?” 

有一天,人們發現他目光呆滯,癡癡傻傻,開始還有人和他調侃一下,最後人們都認定:他已經瘋了。周圍人都說他是被嚇的。 

其實,有時他的精神也會好一點,甚至能和人們聊聊天。但看起來,他似乎忘了以前所有的事情。他就這樣好一陣,壞一陣的獨自生活著,直到現在。想來他已經至少有85歲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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