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秋又涼時 (一)、(二)

秋又涼時 (一)

作者：如若

秋又涼時 (一) 清晨的街道，打上了一片濕，暖暖的肌體浸透在空氣裏，禁不住地縮了一下。又入秋了，早晚有了些涼意。 送去了灼熱散漫的夏天，思考追意的季節又到了… … 那是一天的早晨，我獨自站在宿舍寢室的窗戶前，注視著緩緩往下掉在梧桐葉子，思考著昨天和同事討論的一些學術問題。 意外幾下輕輕敲門聲，打斷了我的思索，一邊想著這麽早會是誰，一邊打開了門。 這麽是她？韋怡，我的ex女朋友。我帶著有點尷尬聲調向她說了聲好，韋怡朝我笑了笑，挺真的樣子，覺察出了我的意外。 讓她進了房間，我虛掩了房門。 像往常一樣，韋怡放下手中小皮包，習慣似走到了窗前，好象知道她來前我正站在那兒。 她今天看上去有點沉著，不過線條還是那樣畢露無異，看著她好看的背影，想起熱戀時，我會動情地走過去，用我的雙臂從背後滑過她的雙肩，輕輕挽住她的脖子，聞起她的發香。 這好象都已久遠。我點燃了一支煙，拉了張椅子靜靜地靠床坐了下來。原以為那半年前的幾次不愉快的爭執後，彼此就不會再見麵了，看來，分手比想象的要難。 我們彼此沉默著，此時，韋怡轉過身來，問我下午是否有空，想讓我下午陪她出去走走。我有些猶豫，並非因為我又有女朋友了，而是想，在這樣的關係下一起出去是否合適。 看著我有點猶豫，韋怡沒等我開口接著說，她現在先去外語係看同學，下午兩點在上海咖啡館見我，不見不散，語氣裏透出了少有的執著。 我注視著她，還是那麽美，那雙誘人的雙眼，娃娃般稚氣的臉，我答應了，她走到我眼前，伸出手，摸了一下我滿是胡子的臉頰，深情地吻了我一下，走了。 我站在寢室門口，目送著她，回味著給兩年的戀情畫上句號的決定，失去的似乎不是那熟悉的每一寸肌膚，而是自己的過去。 中午前去了一下辦公室，辦公室小李在給大家分喜糖，說是係裏的一位女同事出嫁了。從小李手裏接過喜糖，問小李，什麽時候吃她的喜糖，她笑了笑，我原沒指望她回答。 在去食堂的路上，我拿出一顆剛才得的喜糖，放入嘴裏，甜甜的，很實在，這就是生活，嫁了、娶了，很平常，很甜。 我為什麽喜歡瞎折騰呢？對著手中的搪瓷飯盆，我皺起了眉頭，咬了一下幹裂的嘴唇，我不會在四十時還如此，變成個 big loser吧。 來到食堂，今天打菜的是位清秀的姑娘，我買了份大排青菜，一邊付錢一邊誇她長得漂亮。吃飯時，看到盆裏多出的一塊排骨，不知怎的，對生活又充滿信心起來... ... 未完待續 秋又涼時(二) 作者：如若 穿過校園去赴約的路上，遇到鐵杆阿強，說是在乍浦路橋下買了盤錄像帶，晚上去我寢室一起看。 天開始陰沉下來，麗娃河邊的柳樹倒掛在水麵上，不時飄下幾片葉子，似乎在告別豐滿的季節。耳邊從夏雨島上傳來陣陣古典吉他聲，很淒楚的minor調，像是要告訴島上亭子周圍揉著抱著的幾對情侶他們將麵臨的結局，聽得我感觸起來，有種想拿筆把這瞬間畫下來的衝動…… 時間還早，我提前在靜安寺下了20路電車，沿著南京西路向上海咖啡館走去。 大概是生長在市中心的緣故，從小喜歡逛街，記得小時候玩 hide and seek 時，常躲到永安公司裏不出來，直到天黑。 西段的南京路不像是東段那麽擠，平安電影院以西其實是很安靜的，快走到桐仁路時，遠遠地聞到了一股特有的咖啡香。 這是當時上海僅有的幾家像樣的咖啡館之一，裏麵布置得很緊湊，樓下沒幾位顧客，喝著咖啡說著外幣兌換券買賣的事，四五個服務員圍著櫃台談論著那位新婚姑娘的婆婆。我要了杯清咖啡上到樓上，靠窗坐下。 樓上很安靜，沒幾個人，一位作家樣的姑娘在一角寫著什麽。象往常一樣，韋怡還沒到。 外麵下起了細雨，不一會兒，窗戶外玻璃上掛滿了水珠，室內，咖啡的熱氣噴到玻璃上起了層淡淡的霧，給人一種看不透的感覺。我默默地注視著窗外，遠處中蘇友好大廈優美的輪廓，時隱時現，給人一種躲避現實的意境。 韋怡到時已快兩點半了，氣喘籲籲的樣子，臉上透出了好看的粉色。 服務員端上來一盆冰淇淋水果聖旦，她朝我笑了笑，帶著默契的眼神。我看著她甜甜地吃著水果，想知道為什麽約我出來，猶豫了一下，也就沒問。她覺察到了我的疑惑，用一種無邪的神態說約我是想我的緣故，就這麽簡單。 我想沒那麽簡單，想到上次的不悅。那天，她來我這裏，想要回以前給我的信和照片，我不願意，送了人的東西那有要回去的呢？爭執不下還紅了臉，最後把所有有她的照片給了她，告訴她所有她的信都燒了。幾個月了，都沒聯係，為什麽今天來找我呢？她是在逗我。 看我沉默不語的樣子，她告訴了我實情，她已辦好了去法國的簽證，就要去巴黎定居了。我輕聲地表示了意外，平靜的心態起了點褶子，這麽會這麽快呢？盡管早知道她法國有親戚，可才幾個月呀。 似乎是想解開我心裏的結，韋怡打斷了我們間的各種不著邊際的寒喧，告訴我她是去嫁人的，要我祝福她。我看著她那稚氣的臉，一時語塞，很很地咽了口口水。 陪她逛了逛二輕局在中蘇友好大搞的展銷，在凱司令吃了餐晚飯，我借口有朋友等我看錄像，要走，聽我這麽一說，韋怡抬頭默默地注視著我，那眼神我好久以後都記得。 我們起身來到了街上，開始了漫無目的散步。 快到中秋了，晚間的風，吹送著潮濕的空氣，給人一種想躲避的涼意。韋怡挽緊了我，生怕我被刮走似的，她的秀發不時吹到我臉上，像是傳遞著一種說不清的情。似乎，我們可以這樣一直走到老…… 窗外的細雨停了，記不清已送走了多少秋，但每當秋涼時，思戀伴著雨絲，她的身影似乎又回到了眼前，多麽美好的一夜，就我們倆，相互吞噬的時光，各自的過去。 雖說我們每天都在產生新的過去，但，那點點記憶，似乎怎麽都抹不去，盡管天各一方…… 完

[浦江客]

原來傳說中的大排姑娘在這裏.

[北美雁翎]

不曉得為什麽，第一人稱的小說總給人是自己的感覺。
就算有虛構，感情總是在裏麵的。
我也想起了南京西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