佚影 (一) | |||||||||||||||||||||||||
作者:如若 | |||||||||||||||||||||||||
佚影 作者:如若 (一) 夜漸漸深了,蕭瑟的秋風夾著雨,撲灑在起居室的窗戶上,緊一陣慢一陣的。滕申良緩緩地沿著樓梯走了下來,剛烘睡了小女,如釋重負的他將其微微發福的軀體,重重撞擊向沙發表麵。輕輕噓了一口:“他奶奶的,一天又算過去了。”瞄一眼茶幾上的報紙雜誌,本拉登這不又上了頭版,興趣索然。 眼前,是結結實實的一個家。老婆孩子熱炕頭,屬國人夢寐以求的典型的老樂脅?А5??炅甲芫醯萌鋇閌裁礎O褳?R謊???乃夾鰨?誆瘓?餳淦?亓耍?討吹叵肫鴯氏緄姆綰陀輳?Х槳偌葡胍?盎亓粼誚?瞎世鐧拿巍? “唉,過去的,不管是虛還是實,都在生命裏紮下了根,才有今天的你我。”滕申良自語道。他迷起眼,竟能看見她朝自己走來…… 第一次見到她時,她在跳一種叫不出名堂的舞。那是在學校禮堂舉行的一次中秋表演會上,班上一幫哥們不知什麽時候搞來的票,拉著我去。我看著台上的她,甜甜的笑,大大的眼,舞臂甩腿的,似乎在看著台下什麽地方。 “嗬嗬,今晚沒白來,小姑娘挺吸引人。”我對娘娘腔李穀二說。 “是我叫你去的吧,還不謝謝我。”說著,小李就開學了女孩子們的跳舞動作,那惡心人樣。就是現在想起來,頭皮依然發麻。想起李剛當年翹起他那蘭花指、戲謔地學李穀一唱歌,令人噴飯,班裏給了他個雅號李穀二。聽老班長說,李剛取了個女強人作老婆,挺滋潤的。姥姥,每個人還真有每個人的活法。 再一次看到她時,大約已過了有一年多。那天下雨,係裏排球比賽給挪到了室內體育館。走進體育館時,校花樣體操隊剛結束訓練,正往外走。在姑娘堆裏一眼認出了那天台上跳舞的她,身體裹在一套淺粉色的運動服裏。這次才算真正地看清她的花容。細高的個,鵝蛋臉,娥娜的走姿,屬人見人愛的那種。 “別發花癡,打球啦。”老班長朝我喊到。 我慢慢地收回眼神,繼續想著什麽,不知道這姑娘打劈叉拿大頂會是何等模樣。手裏的排球忽然間手感好起來。那天的排球比賽結局可想而知,我那手扣在球上,就象拍在女人的胸脯上,盡想感覺而誤了重扣,軟而無力。那想入非非的味道還真不錯。 這以後,老在食堂打飯時看到她,偶爾,還在過道上擦肩。自己覺得還常常給她一笑。但從她的回笑來看,我的臉在見到她時一定是很尷尬的,可能是我臉部某根神經在給她飛笑的瞬間抽住了。 那時的我,雖說不是魁梧英俊,但也是流行的瀟灑豆牙兒,二十剛出頭,除了對自己喜歡的漂亮女孩沒自信外,其他可什麽也不缺。班裏的大哥大姐們臨畢業前,都三十出頭了,正張羅著介紹朋友談戀愛呢。瞧著他們的樣,那不是沒事找事嗎?咱還是踢自己的球,打自己的牌吧。他奶奶的,竟然就這樣忽略自己生活的重要一麵。那個她,也就根本沒往腦子裏去。轉瞬間,考研畢業,大學四年,匆匆間而去,雖還算充實,但情竇卻未開。 未完待續……
欠了欠身,滕申良端起茶杯,飲了一口茶,注視著杯中嫩綠的毛峰葉牙。茶與咖啡,雖說都很喜歡,獨自飲來,還是茶來得更盡意。品茶就像欣賞女人,滕申良對著自己苦笑了一下:糊塗的年月呀。可誰沒有年輕過呢?人生,不就是一點悔意,幾分酸;一點倦意,幾分戀嗎? 耳旁,似乎又傳來那纏人而拖抑的蕭邦鋼琴曲…… 都快忘了,到底過了多久,才又見到她。那是去國前不久,一個秋天的下午,去學校檔案科辦幾分備用的成績單,辦完出來,走道裏遇見了阮筱芬,我的X戀人。 她一臉喜出望外,老遠就朝我大聲喊:“申良,申良。” “看你高興的,今早出門給金磚絆了腳了?”我戲虐地的應道。 對著這個嬌小的舊情人,我心裏酸了一下。現任未婚妻除外,和這位的戀愛時間最長,前後持續了近八個月,看著她急切的撲向自己的樣子,不由得想起了她床上的妖嬈和能耐。 “啊呀,老找你不到,打你電話也不接。”她那洋溢的熱情,顯而易見。 “我去法國的簽證下來了,那鬼佬真的要帶我去法國了。”不管我要不要聽,她的神色繼續飛揚:“晚上校體育館有個舞會,你要帶我跳國內最後一圈舞,你九點鍾一定要在那兒呀。” “離開學校這麽多年了,去校體育館跳舞,你有病呀?”我有點不願意,想像著舞會上可能出現的情景:她在國人麵前的最後一點風流。 “那又怎麽樣?再說你不懂。等你耶。”說完,一轉身,走了。留下了一陣輕清的香風,那熟悉的女人的香。 離九點鍾還有近四個小時,姥姥,怎麽打發?女人就會把男人看成她們生活的奴隸:就是分開了,還時不時的不忘壓你一把。 緩緩的,我來到校區。雖說沒離開過這裏,但真正融於其中,似乎已久遠…… 到晚飯時間了,路上,河邊,蔥蔥的綠蔭裏,到處成雙作對。若能重讀大學,姥姥,我不翻他個底朝天才…… 暮色偷偷襲下,我不自覺地來到了那座永遠不想再見到的河端的假山。唉,山都是假的,那裏產生的情會是真的嗎?就在這裏,我開始了我第一次失戀,從次,就再也不覺得戀愛有那麽難:沒了真情,戀愛真是小菜一碟。找個姑娘,隻要不是太有礙觀眾,剩下的,無非是洗皮肉浴,就這麽簡單。 在學校外填了填肚子,灌了點酒,快八點了,來到校體育館。進到裏邊,人頭閃閃,大多是學生,有幾個舞迷,年紀稍大些。雖說場景有點陌生,畢竟以前常來,沒什麽異樣感覺。其實,舞曲挺誘人,我往裏找得人少處,倚牆而靠,欣賞起舞姿來。 不經意間,眼角飄向舞池中央,眼神停在一位女孩的背影上,那從容的舞姿。猛然,覺得心像被什麽刺了一下,難熬的疼,是她,蕭文佳。早已忘了,我竟然還長著會疼的心,經曆太多,本該麻木。 一曲終了,我下意識地沿著牆邊朝她走去,懷著渴望,那女人的香…… 在離她有兩米左右處,我停下了,看著目不斜視的她。她的側影,那永遠昂起的秀長脖子,美麗的臉廓。她又被邀下了舞池,我看著自己的腳尖,開始問自己為什麽會放棄,以後會不會原諒自己?忽然,我笑了,再過一個月就要結婚當新郎,想入非非,怪不得被罵有出牆嫌疑。 抬眼,卻見她朝我走來,兩個酒窩襯托著一絲笑,我的雙腳,像釘子似的。“你好呀,滕申良,不記得我啦?”她一臉輕鬆,那由衷歡快一下感染了我。 “怎麽會,蕭文佳。”和女人周旋的多年經驗,很快找到了自我。“好久不見,你變得更漂亮了。”一聲不痛不癢的讚美,給出了老練,遮住了傷痛,那麽自然。 她垂了垂眼:“瞧你,巧言令色。”不為人覺察地微紅了一下臉,不饒人的嘴開始反擊:“三日不見,這麽西派,要刮目相看了。” 我尋思,上次遇見的時候,不就是你來一句我去一言的嘴仗,結果連地址都忘了問了嘛,得打住。 “能請你跳個舞嗎?”緩而優雅的舞曲傳了過來,我解圍似地問。 她欣然應了,隨我滑去舞池。 好久沒遇見像蕭文佳那樣會跳舞的女孩了,和她跳舞,一點不費力,跳舞成了真正的享受。作為一個半專業的舞蹈演員,她有極好的跳舞功架和樂感。我來了情緒,邁開了時緩時急的狐步,圍著舞池,職業性的,沉浸了。 “你在哪兒學得這麽會跳呀?”看著周圍跳舞的都在回頭,有些幹脆停下來看我們跳,蕭文佳帶點得意地輕聲問道。 “跳舞用學嗎?”我一臉詭秘,領著她出了舞池。她的同伴在等她。 “覺得有點悶,能帶我出去走走嗎?”說著,回頭與她的同伴會意地笑了笑,抬頭向門口走去。我一絲猶豫,向四周張望了一下:阮筱芬,見你的鬼去吧!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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