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花一樣的時光依然錦繡般鋪展心上,每次讀起,都似聞到,逼人的芬芳。
---雨。深
Amy。
當你今天在日本的某個城市的某台電腦上如往常般打開我的博客,看到我在這裏一如往昔那樣的突然叫你做Amy。
你一定不會想到
此刻,我在寫你。
寫你是因為想念你。
許許多多柔弱的記憶,就如池塘裏清晰的倒影,一點點風吹草動,便會漣漪疊生。
其實思念,隻在一瞬間。
在那些瞬間裏,仿若光年流轉,一再的讓我,置身於所有的疼痛又甘甜的舊時光裏去。
那時我們如何懂愛。
心高氣傲的黃毛丫頭,花一樣的年紀。
飛揚跋扈的走在那時的校園,隻是有著最純粹的夢想和最燦爛的笑聲。
那些能夠讓我在睡夢裏笑醒哭醒的往事,也在這笑聲回響的一瞬之間,決堤般滾滾而來。
記得班裏英文最好的我們三個女生給自己取得英文名,你是艾米,她是康妮,而我,那時叫自己做Friday的,原因可笑到隻是因為過度喜歡對我來說節日一般的每個周五的兩節作文課。
那些隻有可能發生我們三個身上的一串又一串搞怪故事啊,所有線索一經探及,便一一不請而來。
記得是晚自習之後,三個壞女生跑到學校的操場。漆黑的夜裏,尾隨起一個在操場散步的男生。從那男生最初的感覺到異樣到最後放棄了散步的過程,我們三個始終悄無聲息。隻在男生快步逃去之後,留在原地的我們,才把一直憋住的笑聲,一遍又一遍痛快淋漓的釋放在操場上空。
也記得安靜的周末,三個鬼精靈把不知哪個倒黴老師家的蜂窩煤,一塊一塊擺放在辦公樓的樓梯,一個台階一塊煤這樣的,從一樓的樓梯,一直擺到頂樓去。
之後的三雙小黑手,緊接著伸向了無辜的孩童。猶記得當時嘴裏念念有詞,一邊摸孩子的臉,一邊念的是“真乖啊,真胖啊,真漂亮啊,真可愛啊~”。
那真是技術難度極高的活,第一要掌握好孩子的臉和看孩子的老奶奶的臉之間的精準角度,第二要確保在老奶奶轉身之前,成功影遁,消失在人海。
那一摸真是立竿見影。
以至於後來每每看到街頭上那個大安噴繪的黑臉龐的廣告畫,就噴噴不平的以為那廣告有偷竊我們創意和作品的嫌疑。
再後來的大學時光,有幸一起度過。回憶起來的大學4年間的所有情節,都是跟你息息相關。
每一個穿梭於你宿舍或者我宿舍的周末。
我們都是文科生。
有些時候會教某些男生披著我的長長風衣蒙過老大爺的眼睛,到女生宿舍完成一個通宵的撲克之夜。
當男生身穿紅色風衣在走廊上行走如風,那一路激起的腔調各異的驚詫之聲,猶在耳邊“呀呀”響起。我始終不明白那時候為什麽你會有如此旺沛的精力,常常是我終於堅持不住迷糊中趴在牌桌上睡去又醒來,發現你還在那裏激昂的跟他們呼三喝五。
也有野外的攀岩。一幫拿著隨聲聽和撲克牌的男女,玩起各種可以度過整個下午的悠閑周末時光的遊戲。有時會和你同時捉弄哪個麵目嚴肅的同鄉,讓他的臉上,掛滿了白色紙條,然後觀察他似笑不笑的尷尬神情。
那個時候,我們對於周圍的人有著及其相同的喜惡,並且愛憎分明。
那個時候,我們對於未來有著如此大膽的描畫。不信命運。
當今天我一個人麵對寂滅於紅塵之中的美麗幻影,細數多少過往,揮之不去,悔之不及。
Amy.
真的很想很想你了。
不知道為什麽的就把你列在了回國記事裏。共同的過去太多了,也許一回到那個城市,就會讓我感覺到,你的氣息。
其實都那麽久都沒有再見過了。06年你去日本我來加國的那一別,也不知道會持續到何年何月。
但你今天身在日本,有著一個安詳幸福的生活,一切順意。
那是讓我最為高興的事情。
所有的如花往事,所有的青春歲月,所有笑破紅塵的誓言,所有激情滿溢的日記,所有聚過和散過的時光,所有來過和走過的人們,所有一起唱過的歌,所有曾經許過的願,所有埋葬於秋天裏的故事,所有一念再念的幸福。
願在我合筆起身的這時刻,同樣深情的,撲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