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回桃花源(二)桃之夭夭 有蕡其實
作者:綠水清蓮
北去的列車徐徐地離去了,仿佛是從灼朗身上緩緩地壓了過去.它帶走了灼朗年輕跳動的心,也帶走了灼朗流動熱情的青春,孑然一身的灼朗滴下了那壓抑許久的眼淚.其實說灼朗隻身下鄉是不全麵的.與她同行的還有她的同學.永遠是默默無聞,毫不起眼的衛建國.衛建國是一個平凡的讓人很容易忘記的大男孩.在人群中一點都不起眼,又沈默寡言,所以灼朗和他並不是很熟悉.那個時候還沒有後來轟轟烈烈的上山下鄉運動.高中畢業後,即便是沒有考上大學也可以分配工作.更何況衛建國是考上了大學的.因此當灼朗在窮鄉僻壤的小山村居然見到了老同學便訝異地問道:"衛建國,你為什麽會在這裏"?衛建國微微一笑地答道:"我喜歡這裏的山清水秀".在陽光的照耀下,那笑容頓時使衛建國的臉生動起來.
鄉村的日子是艱苦的,連走路都要從頭學起.那羊腸小路隻能過一個人.下雨的時候濘泥濕滑,一走一個跟頭,更別說扛鋤挑擔.每當這個時候衛建國總是會恰好路過,於是就接過鋤頭,接過擔子,再伸出一隻手.
鄉村的日子是困難的,連吃水這樣天天都需要的普通的事情都不容易.雖然幾年下來肩挑重擔已經不是問題,但灼朗還是最怕在三九嚴寒中去井邊挑水.漫出井沿的水把小路凍的硬梆梆的,不要說挑水,連走路都困難.可是每一次衛建國都恰好也在挑水,總是順便也給她把水缸挑滿.
鄉村的日子是鍛煉人的,灼朗曾經白如溫玉的麵龐已經被陽光曬成小麥色,曾經纖手香凝的十指也布滿了硬繭.灼朗早已學會了一年四季的農活.春天裏桃花含苞插秧收麥的季節,兩頭不見天.秋風裏桂花飄香收獲曬穀的季節,披星戴月.夏季裏知了喳喳鋤草澆地的季節,大汗淋漓.冬季裏白雪飄飄圍爐烤火吃百家飯的季節,其樂融融.
鄉村的日子是開心的,大山裏的人們是那麽真摯友好.在他們的眼裏從來就沒有反革命子女,隻有一個孤身在外的小丫頭.大娘們淚眼婆娑地拉住她的手說:灼丫頭,這裏就是你的家,有事你就講一聲".大姑娘小夥子全都是灼朗的好朋友.天晴他們教灼朗插秧,播種,鋤苗,收割.下雨大家就圍坐在一起繡花,做鞋墊.聽著灼朗講山外大世界的精彩.
鄉村的日子是五彩的,在那偏僻的山村裏讀書人不多.公社書記發話了:"灼朗是我們這裏的文化人,就讓灼朗教我們的小娃娃".於是灼朗就在公社完小當了一名教師.在學校裏灼朗教語文,教算術,教圖畫,也教音樂.早晨她頂著星星,踏著露珠,從所在的生產隊走二個小時到公社小學.晚上又和她的學生們歡天喜地一路高歌回家.他們最喜愛的歌曲就是"在那桃花盛開的地方".因為那個美麗的村莊就是他們的小小山村.灼老師就是那個美麗的姑娘.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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