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夢 -讀《往事並不如煙》(二) 作者:綠水清蓮 少女的春夢絕對不是開始於年華十八歲,一定更早一些,十五歲,十一歲?或者根本是早在冬日暖暖的爐火之邊,偎在母親的懷中,聽著梁山伯和祝英台的時候;在夏日桂花飄香的乘涼之夜,依在父親身邊,遙指銀河娓娓道來牛郎和織女的時候;春夢的種子就已經播下,隻等春風一度而發芽。
春風通常是一個成熟的男子具有逸群之才,溫文爾雅,談吐脫俗,閱曆不凡,論古道今。於是不經意時,小姑娘偶而夢中會有他,醒來絲絲惆悵,然後有了上西樓為賦新詞強說愁的思緒。
那個有著民主黨三個美男子之一頭銜的儲安平一定為書作者少女時代的春夢添過最濃重的色彩。所以在那麽多年後,她是那樣清晰地記著當年發生的件件往事。
或許在當年聽著父親介紹儲安平“矜而不爭,群而不黨”種種事跡的時候,或許在偏廳裏好奇地偷看儲安平,心中直叫側影真美的時候,作者就有了許多絢爛的幻想。後來又以崇拜者旁觀著那樣一個德才兼備,內外兼修的儲安平更是讓她情根深種。每每午夜夢回而決不能相忘。
作者一定是愛及了儲安平。於是她用深情細膩的筆觸這樣描寫著儲安平;“......聲音清越,動作飄逸,一座空蕩蕩舞台充滿了淒楚悲涼。聽著聽著,我忽然覺得這個扮相俊朗,人生命運直起直落,起落之間沒有圓滑,沒有緩衝與下坡,極峭極美的林衝,就是我們的儲安平了。”
作者就這樣在我們的腦海裏刻下了那樣豐顏俊神,那樣文采風流,那樣無懈人品,那樣翩翩君子,那樣悲壯瀟灑,那樣孤獨自由的儲安平。使讀者無不眼眶發熱,淚珠盈盈。
其實他的玉樹臨風遠遠比不上他的不世才華吸引我們,其實他的不世才華遠遠比不上他的君子風範吸引我們。他曾經是《觀察》主編,以觀察的敏銳,思想的前衛,筆鋒的犀利,一語驚四坐的風格而聞名於當時。後來被首任《光明日報》社長章伯鈞以伯樂的眼光惺惺相惜聘為《光明日報》的主編。
在“百花爭鳴”的時期,他以為命運再次給他提供了施展才智與思想的機會。他別樹一幟 “黨天下”的觀點一定震撼著當時的中國大地吧?其實清蓮喜歡的是風花雪月,對政治從不關心且木訥。可是他的俊美無鑄,他的炯炯眼神卻讓清蓮夢懷縈繞。他的儒雅,他的潔然,他的白衣青衿,他的遜而不諂讓清蓮心馳神往。他的直而不往,他的寧折不彎,他的純粹赤忱,他的毫不投機,他的不求私利讓清蓮愧於直麵。
依舊是歲月像晚風吹輕煙,依舊是時間似秋風掃落葉,依舊是光陰如流水醺人心,依舊是年輪恰星鬥移春秋。當小姑娘長大成人以後, 春夢的結局可能會是這樣的;哎,那麽庸庸無為的男子,當年怎麽會在我的春夢中呢,真正是年少無知啊。於是春夢就像秋葉枯萎,黯然飄落,雲煙淡薄,悄然消失;春夢的結局也可能會是這樣的。就像春花在秋天結出的果實,有稻穗的金光閃閃,有葡萄的晶瑩透亮,有蘋果的光彩奪目,收獲的豐潤被深沉地埋在女子心中。
儲安平一定是書作者心中最豐碩的果實。在作者筆下的眾多人物中,最後的結局或者出賣朋友,或者明哲保身,或者閑雲野鶴,或者不聞世事,隻有孑然一身的儲安平是永遠為理想而奮鬥的戰士。作者一定是含著熱淚,冥想著儲安平的背影,然後描繪了;“...... 獨自走去,一直走到生命的盡頭。”這樣悲愴的畫麵。
合上書頁,好多故事的細節都記不得了。可是想象中麵白,清新,俊逸,挺拔,偉豐姿的儲安平總在我的腦海裏揮之不去。那坎坎坷坷,跌跌撞撞,即使到處碰壁,仍保有純粹理想之燈不滅的儲安平就在我的思緒裏波瀾起伏。
他的最終歸宿是一個迷。沒有人知道他的蹤跡。作者提到了水的潔淨晶瑩,提到了北美唐人街的匆匆人流。給我們留下了無限的想象空間。
我願意相信隻有清清綠水才可能是他的歸隱之地。想象著他這個時候正在神采飛揚地與屈老夫子把酒言歡,共同分享執著理想的美妙夢境,心中既然有一絲絲歡喜。我願意幻想他跳出了這滾滾紅塵,大隱於紐約市的唐人街。閑暇時煮茶品茗,紅袖添香,白紙潑墨,不亦樂乎。那麽美而高貴的人應該是永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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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要跟著你的思緒去讀原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