蟹爪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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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雲:北京軍區楊勇、廖漢生被關押始末 (十)

(2022-12-22 07:10:26) 下一個

林彬二兒子楊冀平去寧夏幹校

楊勇家被抄後,來了幾個人把家中的箱櫃貼上了封條。當天下午,家裏的工作人員流著眼淚走了隻有小孫炊事員老王沒走小孫因為拒捕,成了和楊勇一樣性質的問題,炊事員老王是他自己不走。老王叫王文彬,天津人,是誌願軍司令部的老炊事員,在朝鮮就給楊勇做飯。1958年隨楊勇回國後,仍給楊勇當炊事員。他比楊勇大一歲,楊勇尊稱他大哥。閑時楊勇常找老王聊天,無拘無束,像是親兄弟。有一次,老王發高燒,楊勇親自打電話叫來醫生,自己在一邊守著,直到老王退燒後才去睡覺。這麽多年,老王和楊勇的感情很深。以後楊勇說:“老王是我的鐵杆保皇派。

院子裏很快貼出“勒令大廚師王某某三天撤出的大字報,老王說:“我一個職工,我不管,我怕什麽可是如果不走,就不再開工資了,老王還有一大家子人要養呢,這才不得不走了。走前老王手把手地教孩子們做飯:“首長他冤枉啊!老天有眼,共產黨英明,像首長這樣的好人不會老受屈,等他出來,我還要來給他做飯。這話真讓老王說著了,以後老王著楊勇到新疆軍區繼續給楊勇做飯。

1967年秋,樹葉早早落了,林彬被勒令搬到另一條街的大雜院裏,那是正覺寺一個大四合院的最後一排平房,給他們一人配了一個單人床,經過抄家和查封,衣物書籍已經不多,隻剩下幾個破箱子。舊平房久沒人住,窗紙全破了,也沒有窗簾。侄女沙瑞平自報奮勇回去拿,原來的房子有一個老頭看著,老頭還善良,幫她摘下兩個窗簾。

就在這破舊的平房裏,林彬和孩子們中了煤氣。那時快到冬天,生蜂窩煤火。孩子們睡了,沙瑞平半夜到前院上廁所,讓風一吹,昏倒了,京京也昏睡在床上。彬那時老寫上訴材料,睡得晚,所以她不很嚴重。好在發現及時,趕快開窗通風,沒有什麽大礙

1968冬天來臨,機關通知林彬第一批去寧夏幹校,這時楊勇還是沒有消息。楊冀平第一批報名去內蒙古錫林郭勒插隊,報名的同學都批準了,卻沒有他。他偷偷跟了去,縣安置辦讓他先下點勞動,過了十來天,又通知他這裏離邊境太近,不能安排“三反分子”子女,也不能發邊境證,勒令他限時離開。楊冀平隻好扒車回到北京,整天在家中,開始抽煙,越抽越凶。林彬問他願不願意跟她去寧夏幹校,楊冀平表示同意。

林彬主要擔心兒子1953年生,如果把北安排了,她可以把兒子冀平和女兒京京都帶到寧夏大兒子楊小平畢業於哈爾濱軍事工程學院,他回北京探親,林彬讓他去求楊勇的老部下,看能不能讓北兵。楊小平和父親楊勇一樣,不願意低三下四求人。可是看到媽媽如此為難,不得不硬著頭皮去一趟。果然人家不見,家屬出來,冷冰冰地問有什麽事”。楊小平遞上信就走了,再無下落其實那位老部下大權在握,辦個小兵入伍輕而易舉1973年征兵時,王尚榮的一個孩子符合條件,隻因王尚榮還在“隔離審查”接兵單位不敢接。時任沈陽軍區副司令員的楊勇明確表態:王尚榮這個人我了解,他怎麽會‘反黨奪權’?他的孩子可以當兵。”王尚榮在監禁中得知,感動不已。

林彬走二兒子冀平,狠心把小女兒京京留在北京,給北做個伴。林彬臨走前一天,專案組來了兩個人。林彬對他們說:“請轉告組織,楊勇同誌的問題如果有結論,請設法盡快通知我的單位。”專案組的人頓時瞪圓了眼睛:“楊勇的結論已經定了,就是三反分子,你們還指望什麽結論?你到幹校後要好好勞動改造,繼續揭發楊勇的問題。”他們在屋裏到處翻看,半把鏽跡斑斑的刺刀掉到地上楊冀平解釋是挖防空洞挖出來的。北把揀刺刀的孩子叫來證明也沒有用,半夜派出所來人帶走了楊冀平。淩晨4點多了,眼看火車要開了,林彬去派出所才把楊冀平回來,一起上了火車。

 

和京京在北京的快樂生活

 

北北、京京和表姐沙瑞平都才十四五歲,他們自己起火做飯,飽嚐生活的艱辛。冬天院子裏的水龍頭凍住了,別人家有長鉤子,可以把水井裏的閘門鉤開,他們卻隻能跳到井裏擰開水閘。每個月的生活費隻有30元,北北是全家的賬房先生,必須精打細算,不能多花一分錢。瑞平爸爸有時過來看看,給他們帶一點醬肉,孩子們三兩下就吃光了。有一次北北咬咬牙,拿出一筆錢,買了一隻活雞,可誰也不會殺。男子漢北北自告奮勇,他躡手躡腳上前抓住雞頭,順脖子抹了一刀。雞血流出來,雞躺在地上不動了。下一步該怎麽辦?幾個孩子大眼瞪小眼,北北說:好像應該澆開水。誰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那就澆開水吧。北北把開水往死雞身上一澆,死雞活了,歪著掉了半拉的雞頭瘋跑,幾個孩子滿院子圍追堵截。孩子畢竟是孩子,北北在房上喊,後街武鬥嘍,正在做飯的京京和瑞平急忙爬上牆頭,卻忘了一鍋白菜全糊成鍋巴了。

這一段時間,三個孩子讀了不少書。抄家時藏書有的被撕去了封麵,有的燒了。為了不給父母找麻煩,剩下的書都賣了廢品。賣書前,北北和京京拚命揀喜歡的書看,北北幹脆挑出一些書扔上房頂。二哥楊冀平從圖書館弄回一些世界名著,北北也把它們藏進頂棚,這使他們以後的日子有了書讀。孩子們坐在屋頂上,一讀就是一天。

破舊的平房沒有暖氣,冬天很冷,京京發起高燒,被診斷為大葉性肺炎並發急性黃疸性肝炎,燒了一個多星期沒怎麽吃東西,打青黴素花去12元,讓京京心疼死了。積水潭醫院、北京軍區總醫院都因她是黑幫子女拒收,最後輾轉到北京軍區262醫院,接診醫生是京京大哥楊小平同學的姐姐,這才順利住上院。

到年底,林彬回來了。她才48歲,又黑又瘦,頭發全白了。林彬一進門,看見瑞平歪歪斜斜拎著一大桶水走過來,當時就哭了。

 

杜心如實向專案組反映楊勇的情況

楊勇被抓不到一個月,專案組來了三個人到解放軍畫報社找攝影記者杜心,帶來一張楊勇親筆寫的條子。小杜,我的情況你已知道,你實事求是如實地向他們反映我的情況。下麵是楊勇的簽名和日期。實事求是,還加上如實?以後楊勇對杜心說如實是他特意加上的。杜心問:楊勇關在什麽地方?專案組說:不能告訴你,你沒有權力知道。杜心問:他是什麽性質的問題?”“他搞大比武,他是得力幹將,讓部隊走歪路。杜心說:我知道,大比武是毛主席批準的,你們不是也執行了嗎?”“不要辯論。最凶的專案組員粗暴地製止。杜心說:這是事實。

1965年上海會議後的一天,楊勇對杜心說:小杜,開始整羅大將了,我認為羅大將是一名優秀的指揮員。我正大光明,他們要我交代大比武,大比武是毛主席叫搞的,你在現場你知道,軍隊不訓練那是土匪,嚴格訓練才是部隊。杜心理直氣壯地對專案組說:我當時在現場拍攝大比武,我親耳聽見毛主席對楊勇說,你的部隊很好,練了一手過硬的本領,我看了很滿意。毛主席還帶頭站起來鼓掌,叫楊勇把新式步槍拿來給他看。你也去調查調查,看是不是這樣的情況?

專案組問:我們不在現場,用你記者的眼光看,楊勇是不是把部隊帶上歪路,搞修正主義那一套?他不跟毛主席跟羅瑞卿,是資產階級司令部的人。杜心是資深記者,他知道筆錄的厲害,光有答話沒有問話,你不知道他會用在什麽地方。杜心說:把你的問話先寫上,否則我不回答。這一著聰明,你甭想往筆錄裏亂加內容。專案組不寫,杜心說:你不寫上我也不說。直到專案組把他們的問話寫上,杜心才說:以我多年觀察的眼光看,楊勇一貫對部隊訓練嚴格,過去有句話,叫嚴師出高徒,隻有嚴格訓練,才能培養過硬的軍隊。專案組大叫:你這人反動!杜心說:你來吧,你貼大字報,不要這樣叫。

談不下去,專案組隻好轉到第二個問題,拿出杜心在朝鮮拍的照片,讓杜心回答在什麽地方拍的,然後說:楊勇出賣國家土地和機密給朝鮮,是朝鮮修正主義分子。等他把問話記上,杜心說:完全是胡說八道,我在朝鮮,參加了誌願軍總部的所有會議,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去問李誌民(1955年任誌願軍政治委員),可以到軍事博物館查。如果我說的不對,我去坐牢。專案組說:你敢這樣保證,他在朝鮮沒有秘密活動?杜心說:楊勇夫人有交代,他有肺氣腫,警衛員不懂,讓我跟著他。楊勇走到哪我跟到哪,寸步不離,我保證他沒有非法活動。來人不信,杜心說:既然你們認為我沒資格回答,就不要找我談了。”“好,這個問題過去。第三個問題,你跟楊勇多年,他有沒有反毛主席的言行?杜心想也沒想堅決地說:沒有。”“怎麽沒有?”“你們說有,你們自己寫上,我接觸就沒有。杜心講楊勇和崔庸健(朝鮮民主主義人民共和國副主席、人民軍最高司令部副司令)在毛岸英墓前祭酒的故事,其中兩個專案組員流下了眼淚。隻有那個最凶的專案組員沒哭,還鐵石心腸說杜心是保皇派。杜心說:你的行動將來曆史會作結論。專案組將筆錄讓杜心看完後簽字。後來專案組對楊勇說:杜心厲害,他那個重磅炮彈沒炸出來。楊勇歎口氣說:小杜要吃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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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hniewalker 回複 悄悄話 我從不可憐這些家夥及其家人:土匪窩裏殺個你死我活,那叫內訌,叫自相殘殺。那個窩裏能找出幾個“有良知”的土匪來?楊勇是共產黨,迫害他的是誰?不是共產黨,還能是國民黨或美帝的民主黨共和黨?劉少奇是被毛澤東弄死的,還是老蔣弄死的?它們及其組織的本質就是“害、殺”字當頭,轉著圈相互殺。

隻要不禍害到中國老百姓,它們土匪窩裏愛怎麽自相殘殺,沒人在乎。問題就是它們自己窩裏總鬥不夠,就總殃及池魚、把中國老百姓全都坑害迫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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