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 我的西雙版納之旅 (七)
景洪
回到景洪,又住在以前住的那個院子,這時泰國遊擊隊員已被轉移走了。因為泰國國王訪問了版納,怎麽能流露出中國資助泰遊擊隊的事情呢.
我們一直在整理採集的種子和標本。種子分裝進小口袋,貼上標簽,寫上採集地點和地理位置。
期間,跟著郭鋼和寶珣,去看他們拍戲。
拍攝外景地是個山坡,一會打炮一會放煙火,戰士們衝鋒,臥倒,來來回回地重複著。配合群演的戰士們來自附近部隊駐軍。
一個幹部(四個兜的)過來,楞楞的對我說“老鄉,XX怎麽走呀,我問了幾個人,都不知道”,既叫我老鄉,我就想逗逗他,我回答:“I don’t know”, 他也楞了,郭鋼他們都笑了。此人是助演部隊的連長,山東人。他說他們是67軍的,戰爭開始後才換防到雲南,“這鬼地方,又濕又潮,人都生病了”。我對67軍很有感情,我父母都曾在67軍服役,我自己也是出生在67軍的軍營裏,(近來讀到一些文章講67軍在對越戰爭中被紅二代瞎指揮,傷亡很大)。因此和這個連長倒是聊起來了。他一直在抱怨著,我隻好和他聊山東,67軍在山東淄博,青島一帶駐紮了許多年。(我腦海中還保留有在青島紅星幼兒園的記憶片段)。
傍晚在院裏乘涼,演連長的穆懷虎扛著一掛沉甸甸的香蕉回來,大家都笑了,他的戲拍完了,第二天要離開。到香蕉園買了一掛新砍香蕉,青青的。他說要把香蕉托運到南京。
在景洪那幾天,事情不太多,吉老師讓我們去橄欖壩玩。
橄欖壩一直是西雙版納的旅遊熱點,當時就以典型的緬寺佛塔和傳統的傣族竹樓著稱,現在據說開發得美倫美奐,已打造成旅遊景點。
在江邊碼頭乘船,沿瀾滄江順江而下,江麵寬闊,水麵平緩,兩岸竹林搖曳,掩隱著小卜哨的俏麗身影。我坐在船尾,心情舒暢。船後艙裝載了幾梱甘蔗,散發著濃濃的甜香。我第一次聞到這麽甜香的甘蔗味道,此後多年,也念念不忘這味道,似乎再也沒遇到過這麽濃鬱的甘蔗香了。
大約一個小時,船到橄欖壩。江水穿寨而過,緩緩流淌而去。上岸就是曼聽寨。
在船上,有個年輕人一直湊在我跟前,和我講話,他講他爸爸是雲南省長,他在北京的雲南飯店工作。我從未聽說過北京有雲南飯店,問他在哪兒,他說在天安門旁邊。我暗笑,躲到船尾去了。上岸後,他還跟著我們,我一直跟著在船上認識的小卜哨走,不理他。過了好久才甩掉他。
橄欖壩傣族風情濃鬱。傣家竹樓和佛寺白塔掩映在綠樹叢中,寨子周圍到處是鐵刀木樹,這種樹砍了又發,越砍越發。傣族人在寨子周圍種上這種鐵刀樹既作燒柴,又保護了西雙版納的森林資源。
曼聽寨的竹樓比其他地方的竹樓漂亮,它們被翠竹圍繞,小樓上下兩層,上層住人,房頂用茅草覆蓋;下層四麵空曠,養著牛;四周是竹片作籬笆,圍成一個大大的院子,院裏有木瓜樹,芒果樹,空氣中彌漫著花香。
參拜了佛寺,在寨子裏漫步,此時真後悔沒帶自己的相機來。
傍晚,又坐船回到景洪。回程船上,傳來岸邊小卜冒的歌聲,船上的小卜哨羞澀地笑了,我問她唱得什麽,她笑著說:不知道漢話怎麽說。其實不用翻譯我也曉得,那是一首甜蜜的歌。
“不到橄欖壩,不算到過西雙版納”。我倒真想成為西雙版納的一棵橄欖樹。
二天後,我們又乘長途汽車去往景洪西南的猛海縣。
猛海縣,有一片人工培育的樟樹林。我們要去看看這片純樟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