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葉原殺人事件發生的時候,我在秋葉原,不過,不是在事故現場,而是在秋葉原的一家中餐館裏與一群朋友談天說地。2點左右,朋友的老公突然來電,說秋葉原發生了殺人事件,身處秋葉原的我們大為吃驚,於是,立即打開電視看了新聞。朋友的老公是從電視裏得知消息的,他知道自己的老婆在秋葉原,便趕緊打電話過來確認。別人的老公都沒什麽動靜,大家嘻笑、羨慕隻有她的老公這麽窩心,好幸福啊。
傍晚,走過萬世橋,走過秋葉原站電氣街出口的時候,已經看不到事件的影子,一切都好像沒有發生過似的,店家的霓虹廣告依然閃爍,街上行人依然熙熙攘攘,誰會想到12點鍾的時候七個生命在這裏莫名其妙地被迫消失? 濫殺無辜的通り魔(過路的妖魔)事件在日本不是第一次發生,這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日本社會的大環境不改變,過路魔還會出現,濫殺無辜還會繼續……
日本社會整個氣氛中的小心翼翼、拘謹慎微、規矩繁多、注重細節……,造就了一個能夠製造出令全世界著迷的日本產的社會,同時,也造就了一個壓抑,有時甚至是令人窒息的日本社會。
呈縱型構造的日本社會,上下級關係的等級無處不在,新人很難一下子真正融入那個已有的圈子;中小學裏存在的欺負問題,恐怕沒有一個國家會像日本這樣嚴重;人與人之間的交往,一道不給對方添麻煩,也不希望被添麻煩的線擺在那裏,所以不太會有像中國人那樣大罵出口、大打出手的場麵,也很難有心與心之間的真正交流,人們選擇默不作聲地、沒有太多情感變化地呆在那兒,表麵上看上去很認真,人很好,可久而久之,與人的溝通能力越來越弱,在我們這樣的外人看來簡直是三輥子打不出個悶屁來,急死你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當一個人把自己的苦惱與全部的想法都禁錮在自己的腦子裏,沒有一個發泄渠道時,不走火入魔才怪呢。魔爆發的時候,怎麽會知道哪些事可以做,哪些事不可以做? 可偏偏到時候,魔很有可能被判定為精神有病,殺人的時候不能作出正確判斷,這樣,審來審去審個N年,死刑也不會落到他的頭上,結果那些被魔無緣無故奪去生命的人和家屬隻有哀歎這世道不公。真不明白,日本是保護魔的人權,還是那些受魔之害的正常人的人權?
過路魔自然可恨,更可恨的是孕育了過路魔的這個社會大環境,為什麽一個看似認真的人會去殺跟他完全沒有關係的人?那些教育體係、企業構造、家庭關係乃至社會輿論是不是應該反思? 是不是應該從本質上去找找原因呢?
將魔判為有罪的過程會非常漫長,真的非常希望被害人家屬聯合起來將製造出魔的這個國家作為訴訟對象,盡管這種訴訟即便贏了也永遠無法將逝去的生命補回,但至少能讓整個國家引起重視,去努力改變現在的社會,杜絕魔的出現,最終讓“通り魔”這個詞成為一個死語。我的期望也許太高,但不去試圖改變,通り魔就會存在下去,濫殺無辜就還會繼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