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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T)上海新人類:白天當白領,晚上擺地攤

(2007-12-24 11:40:56) 下一個
(ZT)上海新人類:白天當白領,晚上擺地攤


9月13日下午5點,記者按照計劃來到上海華東師範大學前門。正是下課後吃飯前時分,校園林蔭大道兩旁的學生川流不息,笑聲呼喊聲此起彼伏——這樣的人流剛好給地攤帶來了源源不斷的生意。從5點半起,大門兩邊一溜擺開地攤,隨著夜幕降臨,各種各樣的商品攤不斷延伸,景象頗為壯觀。

記者采訪發現,地攤攤主中不少是在公司上班的年輕人,有些薪水不錯,稱得上標準“白領”,這跟我們平常對小攤小販的印象可不一樣:白天穿著職業裝出入高檔寫字樓,喝個咖啡吃份午飯動輒幾十元,晚上換上T恤為一毛兩毛討價還價----“白領”練攤,圖的什麽呢?

逛了一圈,記者發現這裏的地攤上貨物品種琳琅滿目:十幾塊錢一件的衣服、首飾,還有書、手機附屬產品、光碟等等。很多東西雖然價格便宜,質量看上去還不錯。

在上海,擺地攤已經有很長曆史傳統,隨著今年5月《上海市城市設攤導則》公布試行,擺地攤被“合法化”,這個職業現在成了上海白領中的時尚,許多大學生、白領加入了練攤隊伍,在上海華師大、中山公園、臨汾路聞喜路口、控江路……到處都有他們的戰場。溫州、東陽、義烏、廈門、成都等地的“攤友”也紛紛湊熱鬧,他們還建立了自己的QQ群,號稱“中國地攤聯盟”,大有“把地攤進行到底”的勁頭。

“小橘”: 小小地攤也是人際港

小橘到生意成交才告訴記者,她是上海戲劇學院畢業的,學的製片管理。

“不過我現在做的工作跟專業毫無關係,在廣告公司。”聽上去,她對自己的就業落差頗為不滿。

小橘白天上班,晚上就跟大學時代的好友一起過來擺小攤,賣一些韓國飾品。她的攤子不大,架勢卻很大:每天騎一輛巨大的摩托車出來,帶上一個腿折斷的傷員(她的搭檔剛摔斷了腿),加一個裝滿貨物的箱子,風風火火的。

她告訴記者:“擺攤每天做100多塊錢生意,能賺幾十塊錢。”

這錢除了要分給搭檔、維護摩托車,還要算上餐飲成本----小攤從晚上6點擺到9點多,大部分時間她們都是收攤再吃晚飯,但有時餓得不行或者中途嘴饞了,就大吃一頓。這個需要,也催生了地攤市場食品小攤的出現,烤魷魚、煎喜蛋啦,香氣撲鼻。

小橘做地攤一年多了,因為折騰,她自稱人老了不少。她的本職----廣告業務員的工作雖然辛苦,但收益應該不錯,為啥還要擺夜攤呢?

“這跟我的專業也不搭界,我就是喜歡賣東西給人家的感覺,哈哈!”

她的搭檔向記者補充:“小橘很強的,大一時就開過HELLO KITTY的小店,粉紅色的裝修,很漂亮的!”

大學時代的第一個店,因為租金太高而破產。工作以後,因為業務繁忙,也沒有精力再開小店。所以她隻能做流動攤販,有時間就過來擺攤。

幾年做生意的生涯,讓小橘看上去比同齡女孩老練很多,表現之一就是嘴暴甜,張口閉口都是“美女”。在她推薦下,連耳洞都沒打過的記者買了她三副耳環,還感覺如獲至寶。

小橘告訴記者,在她的圈子裏,白天幹一份工,晚上出來擺攤的人還有好幾個。

“有些是圖個新鮮,擺幾天就累壞了。我屬於長期堅持的,除了自己喜歡,我還可以接很多業務。”

原來她的地攤還打包了許多業務----記者臨走時,她給了我聯係方式,還再三推銷:“你還沒結婚吧,結婚化妝記得找我啊!人家收800元的,我們老朋友啦,給你打對折!”

“我大學同學很多是做模特的,有需要可以找我,價格大大優惠!”

記者走得很遠了,她還在後麵喊:“嘿,記得找我啊!”

“蜜糖”: 為自己創業積累經驗

“蜜糖”(網名)擺攤的目的很明確:為自己辭職創業作準備。她現在在一家韓資企業做文員兼技術工作,每個月薪水有6000多元,男朋友也有一份不錯的工作,兩個人衣食無憂,根本無需擺攤“貼補家用”。

蜜糖的地攤生涯起源於3個月前,當時她跟男友都有辭職自己開店的打算。但是兩個人同時辭職風險太大,又沒有操作小店的經驗。蜜糖提出:不是有很多人在擺地攤麽,我們也可以試一下!

雖然擺地攤現在是上海部分白領眼中的“時尚職業”,但男朋友還是不同意:“你想想看,如果我的德國女上司正好經過看到我在擺地攤賣雞零狗碎的東西,她會暈倒的!”

男友不幹,蜜糖就自己幹。

“可是地攤真的不容易做,我覺得好辛苦。”她先上上海地攤聯盟網站,詢問大家去哪裏擺攤、賣什麽比較合適。看她是新人,大家紛紛給她出主意,建議從簡單、成本低的小東西開始,並告訴她哪些地方各有什麽消費人群等。

經過準備,蜜糖頗有創意地想了一個方法。她從市場進了很多各種各樣的耳釘,然後一個一個綴到一把綢傘上。她的全部家當就是一把可折疊小凳和一把環佩叮當的綢傘。有人看時,她就轉動傘柄,把各種耳環耳釘展示出來。

這樣做除了美觀,還有一個好處就是便於攜帶,方便收工。

擺了三個月,雖然賺錢不多,但蜜糖的“功夫”有了顯著提高。

“第一天賺了5毛錢,對方太會砍價了,說到後來我都覺得不好意思,想想送給她算了。”可回家越想越不對勁,做生意應該從人家兜裏掏錢,怎麽反而說不過人家呢?肯定自己內功不夠。

經過不斷曆練,蜜糖開始強大起來。這種強大也表現在她和男友的關係上:因為男友已經被她說動,經常客串到小攤來幫忙。

不過,這樣的日子可能不會長了。練攤,畢竟是她的權宜之計。“白天上班已經很辛苦,晚上又要擺夜攤,很難的。”蜜糖告訴記者,她的同事都不知道她的小攤,所以有時候還提心吊膽怕“泄密”。“我本來就是為了鍛煉一下,現在差不多了。我打算辭職開個小店,如果經營成功,男友再出來一起做。”

“襪子”: 渴望自由自在的生活

襪子之所以被叫做“襪子”,是因為他在地攤聯盟的QQ群裏經常大叫“去哪裏進襪子”,而他本人賣的卻是過期期刊。

他說現在的工作環境比較壓抑,晚上擺地攤又能賺錢又自由,還有成就感。

他的資本不足,財權在老婆手裏,每次隻能進幾百塊錢貨----怪不得要出來擺攤,又透氣又能掙零花錢啊!不過這小子腦瓜子靈,一晚上騎著車在上海各個允許擺攤的點轉悠,往往一天就能賣出幾十本過期期刊。

“晚上6點到9點在華師大,9點以後轉戰中山公園!我的雜誌按厚薄賣,薄的5塊,厚的10塊,內容不管。”這樣一晚下來,也能賺幾十塊錢,甚至100多塊。

“襪子”嫌過刊太重,所以拚命向人打聽哪裏能進到便宜的襪子。人家告訴他:一雙襪子要2塊多呢,最便宜的也要1塊5,他就在網上大叫:天哪,這比我進書還貴啊!

不過,幾天後記者發現“襪子”已經順利進到了襪子,並且在QQ群裏宣告戰果:“我的第一筆生意----三雙襪子,以10塊錢賣給了我老婆,賺啦!”不過,後來他向記者透露,是他逼老婆買的。

他們的真實心情

以下是這些練攤的白領在論壇裏發布的他們第一天練攤心情的記錄。

A、我第一天擺攤,賺了10多塊錢,吃掉了幾十塊。

B、我第一天扛著箱子找攤點,怎麽都沒找到夜市啊!那天難道城管大掃蕩?

C、看到美女,很激動,我想送給她算了。看到她身邊的男朋友,不順眼,於是要價很高。結果他們沒買。

D、嘴都不知道怎麽張,張了發不出聲音。都是人家客人問我的。這個多少,那個多少,臨走還說,“這攤主會做生意”。暈啊!

E、我肯定是商業天才啦,第一天練攤就賺了50多元。第二天,賺了10多元。第三天,嘿嘿,我還沒去呢。

F、看到形形色色的人群走過,我覺得是一道靚麗的風景。就是坐著看腿,腰太疼了。

關於地攤族

他們的就業背景

據《2006年上海市教育工作年報》,去年上海高校畢業生靈活就業(包括自主創業和自由職業)的數量達到1862人,比前年同期增加了一倍多。

2007年,上海高校將有畢業生14.3萬人,比2006年增加1.4萬人。

上海市勞動和社會保障局近日的一組調查數據顯示,2007年,上海市25~34歲的青年人的創業意願最強烈,達到15.2%。

對此,一些學者表示,白領、大學生開始加入練攤者群體,顯示了年輕人對職業選擇的主動性和積極性比上一代高很多,“誰能說今天練攤的白領群體中,不會出幾個企業家呢?”

他們的“組織”

信息時代,連地攤都擺得這麽有性格:全國各地的地攤創業者紛紛聯合起來,以QQ群等方式互相溝通,還建起一些類似“上海地攤聯盟”的網站,一起討論諸如“什麽東西在哪裏進比較便宜”、“你們那兒什麽貨比較好賣”之類的話題。

在攤主聯盟的一個QQ群裏,有176位來自全國各地的攤主:廈門、上海、蘇州、成都,當然,也少不了義烏、溫州、東陽等浙江城市。不過,沒怎麽見到杭州的。其實,杭州的地攤夜市也比較發達,比如吳山夜市,就是許多老杭州和外地遊客都喜歡的淘寶地。

可能因為大學生、白領成員的加入,地攤聯盟有著一些理想主義氣息和激情。他們也更善於總結歸納,比如有人提出,應該把聯盟成員整合起來,同樣的產品統一團購;再比如,有人提出要大致劃分地域,形成專業市場等等。

他們也在呼籲,希望每個城市都有讓地攤生長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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