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坦佛大學就有這個本事:不管窮的,富的都願意為之掏錢。少則幾百,上千多則數以萬記,共同創造了每年超過十億美金的籌款紀錄。喬是個節儉的人,但對斯坦佛卻從不吝嗇。直到孩子們出生以後,在我的阻攔下,他才有所收斂。喬已有多年沒有回過那裏了:工作忙是一方麵,形單影隻最不願目睹有家的同學們是最主要的原因。這次不同了,一雙小兒女增添了喬底氣,開時不斷的慫恿我去參加這次難得的團聚。我呢,能有機會拜訪斯坦佛或者哈佛是我長久以來的心願,但是來美這幾年從開始工作到結婚和孩子們的到來使我一直未能如願。說起來好笑,當年我對樣貌平凡的喬並未上心,是偶然地了解到他是名校畢業才改變的決定。
十月中旬,我們一家飛赴聖荷西。斯坦福地處三蕃市和聖荷西之間,占地8200畝,由加州前州長雷蘭德斯坦福於1891年所籌建。這裏也是矽穀所在地,很多大名鼎鼎的科技公司的總部盤踞於此如雅虎,穀哥等。喬仗著在這裏生活過四年又是生在加州,說是閉著眼也能找到,既不想向旅店老板問路也不要地圖,結果迷路了。好在我趕快搖下車窗問別的司機,很快就到了。要不是巨大的橫幅立刻呈現眼前,我會以為來到了一個海濱度假勝地。兩邊延伸著的棕櫚樹,和樹後掩映著古堡樣的建築以及頭上豁然洞開的藍天使人不知身在何處。斯坦福特意開辟出三個場地為參加團聚的校友們泊車。從停車處到各個活動中心都有一段不短的距離,特別是我們這些拖家帶眷的,不怕:學校裏眾多的學生誌願者開著卡夫車隨叫隨停,非常方便。寶寶們第一次坐這種車,興奮極了。到了接待廳,喬很快找到了他的隊伍,和舊同學熱絡起來。廳內不同年份(從1942年到2002年)的標誌像林立的旗,人們的臉上有驚喜,有感慨。連我這個旁觀者也覺唏噓。
此行多虧喬的當地同學尼爾的幫助,我們到的第二天晚上有個盛大的晚餐會但是那一天學校偏偏沒有提供看護小孩的服務。原本尼爾的上中學的女兒要幫我們看,結果啟程的時候小女孩和她的媽媽去西雅圖了。我們正有點發愁,尼爾自告奮勇,聲稱他已經去過這種會。開時我是有些不安的,一個大男人能否照顧好兩個幼兒?況且喬也多年未見他了。事後證明我是有些多慮了。比爾是個風趣和善的人,兩小兒跟他很快熟悉起來,讓比爾拉著他們的手到附近公園去玩,後來的幾天見到他也很親切。
值得一提的是歡迎晚宴(Dinner on the Quad)。穿過拱廊,步下台階,眼前是巨大的四方庭院,據統計有超過9000人參加這次的斯坦福回家團聚。服務人員按照我們的胸牌引領我們到了喬的係餐桌群。喬的係共有1000餘位學生,600多人參加了團聚。在幾十張桌子裏,喬費力地想找到一個熟悉的麵孔。終於發現了琳達-喬的同事。琳達告訴我,喬與她在同一層樓辦公好多年竟不知彼此是同學而且當年曾參加同一個校刊的活動。由此可見斯坦福之大。校長簡短致詞然後知趣地給大家時間敘舊。衣香鬢影,觥籌交錯。不時可見驚呼聲,熱烈的擁抱,快門的閃爍。此時你會強烈地感覺到時光的不可捉摸:在某一特定的時間裏相遇,然後別離,再見時已是物事人非。我來時穿著毛衣還感覺夜風獨寒,此刻已是熱辣辣的了-許是紅酒暖胃?四周的爐火的映照?抑或是感染這裏的盛大人氣?
第二天我們決定去參加一些教育交流活動。亞洲研究中心是我的首選。這個中心據說是由亞裔前校友讚助成立的,為了配合此次的團聚,亞研也開展了相應的活動。不僅提供美食,還有歌舞表演。表演者都是亞裔學生。因為要不時看護兩個頑皮的孩子,沒有能夠更進一步交流。孩子們確是滿心歡喜,東瞧西望的,跟那些學生們玩成一片。有位叫戴維的老先生可能是這裏最早的畢業生了,1947年的,很耐心地 跟我講話。他就住在學校附近,看起來是這裏的常客。大廳裏的一側牆上掛著一排亞裔傑出學生的照片。雅虎的楊誌遠位列其中。看來斯坦福早就把目光瞄準了亞洲,特別是中國。我在東岸和西岸幾個斯坦福舉辦的活動中都看到了中國人的麵孔,也聽說了斯坦福早就開始和北京的大學合作,一個是學術交流。另一個是吸引中國的品學兼優的學生到斯坦福去。斯坦福有一大部分的籌集資金流向應屆的大學生們用以資助他們順利完成學業。因為不能時時回到中國,我就把能參加任何與中國的活動當成了一種慰籍。
下午喬領著孩子在書店倘徉,我又趁機去聽了一堂有關個人資產投資的課,也是深受啟發。盡管大學要求聽者不要提問。但講到精彩處,還是不斷有人舉手提問,講師也愉快地給了深入淺出的回答。事關個人利益,誰願意放棄這難得的機會呢?
第三天是個星期六,一大早我們就奔向校園,喬很擔心錯過集體合影。還好我們正好趕上。攝影師大聲地喊著,把9000多人一撥一撥都照完不是件容易的事,還要趕在陽光正好的時候。喬在被照時,看見寶寶跑到別處去了,趕緊給在人流中心急火燎的我報信。喬和他的校友們的臉被收進鏡頭,定格,又會在將來的某一天成為回憶。
簡便的午餐後,一些校友去看球賽了。我們帶著孩子到兒童區玩。寶寶們最喜歡莫過於“化臉了” 。化臉的女孩穿著玩偶裝,化的技術卻很高超。所有的小孩都老老實實排隊然後靜靜的坐下讓她化。我家妞妞選的是蝴蝶圖案在臉上,胳膊上是紫色的恐龍。寶寶要的是海盜在腦門,恐龍在腿上。還有一種類似紋身的活動也是小孩們熱衷的。其實隻是各種圖案卡片被貼在小孩選定的身體部分,然後用濕布壓幾秒鍾揭開,涼一下就成了。見時間還早,我們有信步到了胡佛塔參觀。塔高285英尺,在塔頂的觀望台可縱覽整個斯大校園以及灣區的景致。胡佛是美國唯一的一位畢業於斯坦福的總統。喬工作的大樓也是以這位總統的名字命名的。著名的胡佛研究院就在塔中一層。胡佛研究院的創立,推動了斯坦福在政治科學領域的探索。現任國務卿萊斯女士就是由此步入政壇。
斯坦福之行以晚上的活動最吸引人。每個樓都燈火通明。當我們匆忙把孩子放到斯大的托管中心後,趕到聚會現場時,喬這次竟然發現了絕佳的停車位,看來每個校友都有些”secret spots”. 聚會已經進行了好一會。樂隊演奏著高昂的樂曲,校友們紛紛步入舞池。白天你看到的衣冠楚楚,文質彬彬的麵孔,此時都放鬆了自己。搖晃,旋轉,興奮得仿佛進入了忘我的境界。我看見襯衣袖子都濕了的尼爾,他還叮囑我把他跳舞的樣子給照下來。喬更樂於與人傾談。另一側的大廳就聚集了一群坦得正歡的人們。其中一個是電影“傀儡”的劇作人,影片由丹澤爾華盛頓主演。
各種形式的團聚活動在不同的樓中進行,如果你是一個人來的,這裏還有專門的單身聯誼活動。看來斯大的學生生活還是很豐富的。
由於星期天一早我們要飛赴洛杉磯去滿足孩子的迪斯尼之願,斯坦福之旅就這樣畫上了句號。